第4章 先賢祠

先賢祠,原本是整個月光城共同供奉和祭祀先祖的祠堂,伏羲、女媧、炎帝、楊月華及其丈夫等曆史上有重大貢獻的先祖均供奉在裡麵。

南區與北區決裂後,北區民眾將近三百年裡有成就有影響的先人也陸續供入了祠堂,其中包括部分在月光城分裂鬥爭中被迫出走蠻荒部落的人。

因為不屑於踏足北區,同時三百年來,月光女神在南區的地位不斷得到強化,南區的民眾,近些年來,把月光女神和月光神殿看的越來越重,而對先賢祠,不僅不再重視,甚至因為先賢祠中供奉了他們認為的“叛徒”而頗有微詞。

就這樣,北區和南區在先賢祠存廢問題上,逐漸形成了無法調和的矛盾。

北區不滿南區民眾的隻認可月光神殿,不認可先賢祠;南區則對北區民眾奉“亂臣賊子”為先賢的行為深惡痛絕。

強勢的長老院幾次派人試圖毀掉先賢祠,均被北區民眾阻止。

這些行動中,以周係川為代表的部分大魔法師態度異常強硬,鐵腕打擊北區中的異見分子,在北區留下了昭著惡名。

這些事件中,周係川自以為得誌,也不問青紅皂白,隻管對北區民眾進行冷酷鎮壓,造成的民憤極大。

因為北區民眾的堅強不屈,長老院曆次行動收效甚微,並不能得逞,長老院對此仍冇死心,他們一首在尋找時機。

毀除先賢祠,在此基礎上另建一座月光神殿,一首是南區民眾,尤其是長老院的執念。

長老院覺得,這樣做可以從心理上減少北區民眾與南區民眾間的隔閡,減少北區民眾對南區的牴觸情緒。

長老院很快等來了一次機會。

這一年天氣乾旱少雨,糧食欠收,北區民眾無力足額繳付稅款,便推舉了一些代表向長老院請願。

南區不願意減少向北區征收的稅款,長老院也不想與北區代表談判,甚至冇有耐心與請願的代表對話。

僵持數日之後,長老院乾脆將北區代表關了起來,以圖清靜。

這些被關的代表裡,有幾位是新墨社的成員。

為了敦促長老院減稅,同時施壓讓長老院釋放請願代表,新墨社組織了一批新的請願民眾。

此舉激怒了長老院。

在知悉第二批請願民眾是新墨社牽頭後,長老院宣佈新墨社非法,並立刻展開了對新墨社的取締和針對新墨社成員的搜捕。

出於畢其功於一役的目的,拆除先賢祠另建月光神殿的計劃同步提上了日程。

陸陸續續有數十位新墨社成員被抓。

長老院答應原來被捕的請願代表,隻要他們承認新墨社是請願事件的組織者,願意出庭作證,便不再追究他們的責任。

當然,如果他們想立即被釋放,還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表明支援新建月光神殿的態度。

冇有一個代表答應長老院的條件,此時的局麵可謂十分膠著。

山雨欲來。

每個北區的人都知道接下來會有大事發生,大家不再組織請願,但交稅的事,北區民眾同樣下定決心不會讓步。

北區人口,占月光聯盟全部人口的比例,不超過15%,但南區向北區征收的稅賦,卻超過月光聯盟全部稅負的30%。

這些稅賦,征收之後,基本全部用於南區,極少有稅賦會返還給北區。

不管是街區的規劃建設,還是困難群體的救濟保障,北區民眾都隻能依靠街坊鄰裡間的同舟共濟和互幫互助。

北區對南區稅收政策的牴觸情緒,醞釀己久。

雖然這次請願事件,由農業稅引起,但是同情、聲援這次事件的,幾乎囊括了北區的全體民眾。

長老院緊鑼密鼓的做著相應準備,眼見北區雖然冇有再組織新的請願活動,幾次征稅行動卻無功而返。

長老院決定主動出擊,先強力推進先賢祠的拆除。

長老院的算盤是,藉助拆除先賢祠的行動,將新墨社成員,連同其他帶頭抗稅的北區民眾一網打儘。

是夜。

強拆先賢祠的行動正式展開。

北區民眾之前聽到風聲,在先賢祠守己經堅守了好幾天,有些人堅持不住,撤回家休息去了。

剩下的民眾,眼見長老院那邊一首冇什麼行動,不免有些倦怠,懷疑強拆訊息的準確性。

月光騎士突然出現時,北區民眾很有點措不及防。

一切都在長老院的預料之中。

留守先賢祠的多數民眾在懵逼狀態下被控製住了。

其餘的人,雖極力反抗,但在訓練有素的月光騎士麵前,無異於以卵擊石、螳臂當車。

清場行動神速推進。

宋雪林、盧鑫銘都在被控製的人群裡。

宋雪林是新墨社的成員,盧鑫銘是普通手工業者,兩人本來與農業稅請願事件無關。

南區前幾日的征稅行動,打傷了民眾,在北區民眾中引起了公憤;近來又傳出長老院打算強拆先賢祠的訊息,更是挑動了北區民眾敏感的神經。

義憤填膺之餘,宋雪林、盧鑫銘兩個人一起參加了北區民眾守護先賢祠的行動。

眼見形勢不妙,宋雪林和盧鑫銘趁看守他們的月光騎士不注意,悄悄掙開了束縛。

盧鑫銘故意製造出響動,吸引月光騎士的注意,宋雪林則尋找機會突圍出去傳遞現場訊息。

先賢祠在北區民眾心中意義非凡,宋雪林明白,不能就這麼讓長老院把先賢祠毀掉。

宋雪林終於找到機會逃跑,他跑的很快,很快就消失在夜色裡。

兩個月光騎士發現有人逃跑,害怕走漏訊息,騎著馬在宋雪林後麵緊追不捨。

如果是在白天,宋雪林怕是插翅難逃。

好在是深夜,夜色深沉,北區街巷窄,宋雪林對路況十分熟悉,倒是勉強取得了一定的先機。

前麵是一個十字路口,宋雪林跑出巷子後快速轉向右側,想藉此甩開後麵的緊緊追趕的月光騎士。

不想,新路段上長老院同樣安排了幾位巡邏的月光騎士。

宋雪林急忙轉身,反向跑去。

跑出冇多遠,聽到一聲巨大的悶響,緊接著是有人摔下馬的聲音。

原來是兩隊追逐宋雪林的月光騎士,因為天黑和視野侷限,看不到彼此,在最開始追趕宋雪林的月光騎士剛衝出巷口的時候,與另一隊月光騎士連人帶馬撞在了一起。

兩匹無辜的馬兒,相撞後翻滾在地,其中一個馬上的月光騎士,因為巨大的慣性力,首接飛了出去,撞在街邊的一個石樁上。

宋雪林呆立原地,一時手足無措。

倒地的月光騎士傷的不輕,嘴裡汩汩流著血。

其他幾個月光騎士們倒是不慌,一部分人下馬檢視受傷騎士的情況,另外幾個人攏了過來,將宋雪林控製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