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王兄不正經

長安皇城東側寧王宮“呔,朕待你不薄,哪曾想爾等心懷不臣之心,意圖篡位。

莫非爾等以為朕寶劍不利呼!”

一道稚嫩清脆的聲音傳來,原來是一個粉雕玉琢,眉清目秀,臉蛋肉嘟嘟的皇袍小兒。

不得不說,興許是皇室的基因太好,西五歲小屁孩的臉蛋像長安城最好的糕點師傅用心做出來的雪媚娘一般,讓人忍不住想湊近細細品嚐一番。

“陛下若不束手就擒,恐遭皮肉之苦”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隻見那百年垂柳下的棋桌旁坐著一青年男子。

男子頭戴青玉束髮冠,身著藍底銀蟒袍棱唇翹風流,星目儲寒潭。

麵如天雕玉,儀比郎神君。

若評男子貌幾許,凡間雄姿難匹敵“啪”青年兩指夾黑子落於棋案,可落子之處本就有枚白子“呸,亂臣賊子,顛倒是非,莫非當朕是三歲小孩————什麼招數!?”

瞬間一道白光一閃而過,皇袍小包子雙目瞪大看著自己的藤條寶劍被飛來的棋子削的隻剩下把手。

“陛下可還有什麼壓箱底的絕招?”

“咕...嘟~,朕乃天子。”

小淩奕強裝鎮定,身體微側,逃跑的意圖十分明顯。

青年起身,快步過去展臂一撈便將小小淩奕夾於腰側,單手把小淩奕褲子往下一扯,對著Q彈的小屁股就是一巴掌。

小淩奕臉蛋頓時通紅,兩隻小手使勁夠到褲子,著急地往上提。

“朕要哭!”

站地上提起褲子,臉上佈滿羞紅的小淩奕鼓著小包子臉,瞪著使出這般下流招數的王兄。

“來人!

取紙筆來,本王要為陛下做畫”“朕要打你八十大板!!”

“要臣挨板子得經刑部、都察院、大理寺、禦史台覈查方纔能定,臣兄告罪”淩雲怎麼也止不住眼角的笑意,暗自感慨自家的蠢弟弟可愛至極。

“朕還要告母後!”

“咳,為兄把剛纔飛棋子的招式教你”淩雲滿臉無奈淩奕一句話也不說,氣惱的鼓著小包子轉身就走。

淩雲一看便知道這次真給小淩奕惹急了,都忘記了遠處候著兩眼放光的侍女肯定是看的一清二楚,使得小小陛下龍顏掃地。

急忙追上去雙手按著小淩奕的肩膀道歉:“小淩奕,小淩奕!

是為兄錯了,你說怎麼罰為兄,為兄都接著。”

“那你把褲子脫下來讓朕抽兩下,一!

邊!

一!

下!”

小淩奕大聲咆哮遠處候著的近衛默默轉身,一瞬間侍女們的眼裡暴發出更為耀眼的光芒,連上身都微微向前傾斜。

淩雲臉黑道:“這個不行,換個條件”話剛說完眼見淩奕又要轉身,淩雲趕緊補救到“為兄帶你去武當見陳掌教,還幫你勸母後準你修行!”

“真的?

你不會又騙小孩吧?”

淩雲奕一臉狐疑“微臣哪敢欺君罔上”淩雲一臉無奈“那朕還得加個條件,你要把剛纔飛棋子的本事也教給朕”“好說,好說”淩雲趕緊應承。

遠處的近衛鬆了口氣,侍女們則一臉遺憾,暗道小陛下太好騙。

“王兄,是不是掌教真人教朕修行?”

小淩奕抓著淩親王的袖口,小臉上滿是期待。

淩雲摩挲著下巴斟酌道:“不一定,得看母後。

不過有為兄幫你說話應該大差不差”渭河經前梁疏鑿擴寬,現長安河段兩岸大致相隔十二丈。

西月十五的雨是春的柔彆詞,也是夏的兵前禮。

織霧朦朧針,入水點漣漪。

草木逢仙露,洗淨俗間塵。

河中央停泊著一艘烏蓬小船,船上有一黑瘦漢子起網收魚,有一垂髫小童與蝦蟹猜拳。

“兄長,白先生說東海那邊有長八條胳膊的魚”“假的,白先生編故事講的”“白先生還說東海那邊有比官船還大的魚”“假的,真有那麼大誰還敢捕魚,咱吃了人家那麼多徒子徒孫,也冇見那官船魚打過來”小童不服氣道:“白先生是君子,君子不會騙人”漢子一時語塞,不作回答。

“秋秋,進屋裡去,可彆中了風寒”小童屁股一扭,背對著漢子。

見小童鬧彆扭,漢子也冇在意,脫下鬥笠戴在小童頭上,自個兒到船屋點上旱菸後又回到船頭坐下。

綿針小雨滅不了煙火,扒在皮膚上的細珠反倒讓漢子更為享受。

‘要是自己兒時好好讀書識字,現在多少能做首詩出來。

聽說京城有個大才子一首詩就能值一千兩銀子,咱要是能有這本事.....’思緒縹緲間,漢子眼神猛地一凝,隨後眼睛緩緩瞪大,不由自主的站起身來。

隻見岸邊一持傘女子款款而行,粉白紙傘斜掩於弱肩,遮住半張禍心顏。

唇角好似勾心月,瓊鼻可招蜂與蝶。

河邊微風拂過,吹散了滿樹槐花。

女子輕抬玉脂手,接住一截槐花。

紙傘朝後傾斜,露出一雙桃粉春情眼。

興許是漢子的視線太過灼熱,女子往這邊輕掃了一眼。

漢子渾身一震,癡癡地邁步出去,緊接著噗通一聲掉進河裡。

女子莞爾輕笑,隨後把傘壓低,將容顏遮掩了回去。

船上小童聽到落水聲後一急,趕緊過來檢視。

隻見兄長浮在水麵,兩眼發呆。

“兄長?”

“嗯?”

漢子回頭疑惑的看著小童小童見狀鬆了口氣,隨後好奇地問道:“多大的魚啊,這麼拚?”

“不是大,是壯觀”漢子抬起手掌,五指張開,呆呆地看著。

“兄長在說什麼?”

漢子心中一慌,趕緊抬頭朝之前的地方看去,卻隻看到一片槐花隨風亂舞。

突然漢子想起方纔女子的傘上有個水墨字,於是趕忙上船沾著水在船板上寫了個歪歪扭扭的字。

“秋秋,這是什麼字?”

小童艱難辨認了一會道:“大概是個‘夢’字,兄長你寫的也太抽象了”漢子愣住,轉頭看向岸邊,看著那散落一地的槐花喃喃道:“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