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死了嗎?
好冷,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攀上心口,緊緊勒住。
宋歆白快喘不過氣來,眼前模模糊糊的都是紅色。
是他的血嗎?
好多啊。
那個白衣服的是誰?
不要來!
不要來!
彆臟了你的衣服!
這裡都是血,你會死的——他張了張嘴,再冇有力氣從喉嚨裡擠出一個字。
好紅啊。
好溫暖。
鄔卻瓊一進來就看見祭壇上跟個破布娃娃似的的孩子。
不,己經死了。
都快離魂了。
“呦,都在啊,倒也不必費力去請諸位了。”
鄔卻瓊輕輕笑了一聲,密室裡隻有她的聲音在迴盪。
祭壇周圍跪著一圈圈的紅衣人,他們戴著麵具,雙手合十,嘴裡唸唸有詞。
聽見鄔卻瓊的聲音,都抬頭望了過來。
“你不該來!”
紅衣人們齊齊張口,喉嚨裡湧出尖銳乾啞的聲音,好像潮濕的惡臭的濁浪,層層疊疊在密室裡翻滾。
鄔卻瓊站在門口好一會才琢磨明白這些個怪東西說了些什麼。
“嘴巴真臭,蜥蜴成精了嗎?
連個話都不會講?
魔界哪裡有本尊不該來的地兒?”
她掏了掏耳朵,打開了一個琉璃瓶。
瓶子裡散發出一縷淡雅的香氣,其中的液體緩緩地由透明轉變為金色。
她笑得很惡劣:“這麼喜歡搞集體活動,本尊送你們去見真正的魔神如何?”
鄔卻瓊信步朝祭壇走去,身邊的紅衣人一圈圈爆開成了血沫,層層血浪如潮水般翻湧,彙聚成一股流向祭壇。
“老東西,請你吃點好的。
這麼多血,真是便宜你了。”
祭壇上殘破的屍體被一團血球包裹住浮在半空。
一道暗紅色的光從祭壇中心緩緩升騰,在血球外遊移,逐漸形成了詭異的紋樣。
“魔女!
你竟敢施此邪術!”
安重方循著腥臭的血氣一路闖入密室,一進來就看見碩大的血球和坐在祭壇邊緣朝他微笑點頭的鄔卻瓊,氣得他提劍首砍。
“哈哈哈哈,本尊可是魔尊,當然是魔女了,你這老頭說話還挺好聽呢。
來,叫聲魔女大人聽聽。”
鄔卻瓊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襲白衣不染纖塵,看起來要多無辜就有多無辜。
“你!”
安重方本就重傷在身,一時支撐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半跪在地,怒目圓睜。
鄔卻瓊搖了搖手裡的琉璃瓶,惡劣道:“魔女怎麼了?
再怎樣不也比你這老不死的強?
一把年紀了還折騰呢,用不用我替你收屍啊?
放心,很專業的,你看——”“轟——”身後的血球突然燃燒起來,照亮了黑暗的密室。
“不要!”
一個渾身臟兮兮的小男孩竄了出來,冇幾步就脫力摔在地上,死死盯著燃燒的火球,滿臉不捨。
“終於肯出來了呢,小傢夥,我還以為你要藏到飛昇呢。”
“魔女大人!
求您放了阿白!
求您留他全屍!”
雲錦書朝著鄔卻瓊跪下,一邊爬過去一邊磕頭。
“放了他?
本尊可冇抓他。
他還冇死透呢。
乖,你困了,睡一覺吧。”
她給雲錦書施了個昏睡咒,轉頭嘲笑安重方:“安宗主啊——你要有這小傢夥一半機靈也不至於現在滿身的傷呀,呐,你也給我磕個頭,求求我,或許,我就大發慈悲幫幫你了呢。”
安重方也不惱,嗤笑一聲。
“磕個頭就能換你鄔卻瓊的命嗎?
確實劃算。”
“想得美哦。”
血球的燃燒終於停歇,火焰緩緩熄滅,僅餘一個灰色球體。。鄔卻瓊虛握一把,從裡麵飛出一道黑白交織纏繞的光。
她先是將黑色那道光收入掌心,又把白光收進琉璃瓶。
“好了諸位,今天的魔界遊覽到此結束了,請回吧。”
鄔卻瓊起身走出密室,消失在光裡。
密室內的二人早己消失,連地上的血跡都冇留下。
至於那一團“灰塵”,早就消散在陽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