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主兒,您可千萬顧惜著身子,景仁宮娘娘暴斃,已隨先帝而去了。”
青櫻正和阿箬說著話,皇帝身邊的大太監王欽進來,“撲通”一聲跪地哀嚎。
“姑母,姑母,”青櫻隻覺五雷轟頂,搖搖欲墜,阿箬趕忙扶著她。
“皇上還有口諭,請主兒明日前往養心殿,商議景仁宮娘娘身後事。”
景仁宮的那位棄後忽然去世,好似往平靜的湖麵丟一顆石子,泛起陣陣漣漪。
“景仁宮過身了?”
“她怎麼死的?”
琅嬅和晞月一人一句,報訊的宮女支支吾吾,也說不明白。
“瑞妹妹,這件事你怎麼看?”
琅嬅轉頭看向兆瑞,瞄到她腕上手鐲時,說不清什麼滋味。
“許是思念先帝,傷心過度,”兆瑞注意到琅嬅眼神,輕輕晃了晃手腕。
“姐姐怎麼啦,一個勁的盯著手鐲看,莫非捨不得,如今想要回去。”
兆瑞本是一句玩笑話,琅嬅卻遣走宮女,認真道:“妹妹,以後彆帶手鐲了。”
“福晉,你變小氣了,不過一個鐲子嗎,有什麼大不了的,還你。”
兆瑞還未回答,高晞月氣不過,摘下赤金蓮花翡翠珠鐲,丟在桌麵。
“我不是這個意思,”富察琅嬅眉宇間滿是糾結之色,她猶豫再三,還是將手鐲的事說出。
“所以,你不希望我和瑞姐姐先有孩子,給我們帶了避孕鐲。”
“結果我們接連有子,而你至今冇孩子,福晉,你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
“那香指不定是什麼破爛玩意,江湖郎中的把戲,偏偏你還真信了。”
高晞月嫌棄的表情,刺痛琅嬅的自尊心,剛想反駁,又拿不出有力的證據。
她神情黯然,失落道:“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嫁給王爺,八年無所出。”
“這件事像塊石頭壓的我喘不過氣,今天終於說出來,你們日後對我如何,我都認。”
富察琅嬅頹敗的癱在靠椅上,手裡忽然一暖,低頭看去,是兆瑞的手。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
“你,”琅嬅驚訝的看著兆瑞,“你不怪我,不去皇上那裡告發我?”
“告發?以什麼罪名呢?防止我和晞月有孕,可我倆加一起都有三孩子了。”
用戶,你有點聖母。
嗬,手鐲裡的零陵香,我早就讓你塞進她枕頭裡了,算做我對她的報複。
她什麼時候想讓我和晞月有孩子,她纔會有孩子,這樣公平公正,哪裡聖母?
係統閉嘴,從邏輯上說,兆瑞的做法是挑不出錯,但統子不開心。
琅嬅怔怔地看著兆瑞,心裡頭暖洋洋的,她抓住兆瑞的手,又看了看高晞月。
“福晉以後彆相信那些亂七八糟的香啊,粉啊,我和瑞姐姐就阿彌陀佛了。”
高晞月嘴上不饒人,手卻輕輕拉住琅嬅,“我是看瑞姐姐麵子,勉強原諒你。”
“兩位妹妹,我…”富察琅嬅羞愧難當,握住二人的手久久不願鬆開。
次日天明,養心殿內太後觀察弘曆的神態舉止,與平日差不多。
“昨日景仁宮娘娘過身,皇帝打算如何處置啊,”太後開口詢問道。
她昨日午膳時分,隻覺得耳聰目明,神清氣爽,用完飯立刻命人毒死景仁宮娘娘。
一勞永逸,這纔是她的作風。
若按照她原先的想法,景仁宮娘娘和青櫻格格,誰死誰活二選一,風險太大。
萬一青櫻拿著毒藥找皇帝告狀,她豈不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雖無尊封,但先帝到底是未曾廢後,兒子打算以皇後之禮將其安葬。”
“既無尊封,就不能以皇後之禮下葬,也不能與先帝同葬,這是先帝遺詔。”
正當二人為此事爭論,太監進殿稟告:“皇上,張廷玉大人求見。”
“讓他進來。”
“嗻,”太監領命出去,隨後,張廷玉大步流星走進殿,神色匆匆跪地請安。
“何事啊?”
“皇上,臣聞聽景仁宮娘娘暴斃崩逝,特來覲見,”張廷玉跪地回話。
太後麵無表情,語氣不緊不慢:“後宮事,前朝臣子也要來乾涉嗎?”
“啟稟太後,後宮事,外臣本不該乾涉,然而景仁宮娘娘是否尊封,屬國事。”
張廷玉抬頭直視太後,絲毫冇有因為太後的冷言冷語而畏懼退縮半分。
“尊封之事,塵埃落定,景仁宮娘娘暴斃,事情已了。”
“尊封之事纔出,景仁宮娘娘便暴斃,皇上,其中曲折實在令人遐思,臣請皇上徹查此事。”
張廷玉不卑不亢,太後臉色微沉,“曆來帝王駕崩,後宮總有人傷心離世,有什麼可遐思的。”
二人你來我往,吵的不可開交,弘曆煩躁的揉揉眉心,他對此事也有疑慮。
景仁宮娘娘畢竟是青櫻的姑母,弘曆有心徹查,又擔心真是皇額娘所為,進退兩難。
“主兒,總還有張大人願意為老主子說話,”殿裡的爭吵聲傳到宮外,阿箬欣喜道。
“張大人最重正統。”
隨後,青櫻氣沉丹田,打斷殿內交談,高聲道:“臣妾烏拉那拉氏求見皇上。”
弘曆與太後對視一眼,讓青櫻進來,張廷玉大呼“娘娘”,隨即行大禮請求青櫻為景仁宮娘娘做主。
太後白一眼張廷玉,自己手下人做事乾淨利落,如今冇有人證物證,量他也翻不出什麼浪。
“青櫻,景仁宮娘娘是你的至親,有朕在,你放心說,”弘曆關切的望著青櫻。
他做出一個違背皇額孃的決定,為青櫻做主,縱使得罪皇額娘也在所不惜。
“張大人,姑母是傷心過度才驟然離世,我雖未親眼所見,但太後是不會說謊的。”
其實姑母怎麼死的,青櫻並不在意,她隻知道以後在宮裡過活,是看太後的臉色。
太後說姑母是暴斃就是暴斃,其餘的她也懶得想了,隻要自己冇事就行。
張廷玉:(=゚Д゚=)!!!
這一刻,張廷玉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了,青櫻娘娘為求自保,竟將太後撇的一乾二淨。
“當真?”張廷玉瞅瞅青櫻,瞅瞅太後,不死心的追問一句。
“當真。”
(可憐的張廷玉大人,您的小醜鼻子——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