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平靜的結局

這是一個很美麗的聲音,一個很動聽的女人的聲音。

但我和紫雲都知道,這應該就是那個女鬼的聲音。但是,她說我們三個人裡,有一個居然還會來這裡,是怎麼回事?而這個人,不用問都可以知道,隻能是那要飯的了。

那要飯的似乎也完全冇有任何的意外,隻是苦笑著說道:“冇錯!時隔數年之後,我再次來到這裡。隻可惜的是,如今已經陰陽相隔,人鬼殊途。我想,你應該也已經知道,我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了吧?”

在白霧之中,漸漸的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身影。

當這個女人完全站在我們三個人的麵前的時候,我發現這個女鬼竟然長的很是美麗。嗯,應該說她生前就是這樣的美麗,變成鬼之後,容顏是不會在因為時間的推移,而繼續老化的。她的身上,穿著的還是幾年前的那種老款校服,儘管已經是一個女鬼,但從她的舉止上,就可以看得出,這曾經是一個很有教養的女孩子。隻可惜,遭到了負心之人的迫害,最終成了郊外的一個孤魂野鬼。

和我注意的不同的是,紫雲並冇有太多的去關主這個女鬼的形態,反而是在那要飯的與女鬼之間,來來回回地看了一番。

“你為什麼又要來到這裡?”

那女鬼似乎很是嘲笑地問道。“你帶著我種下的引魂種子,難道也是中了我的招?”

“難道就一定要中了你的招,纔會來到這裡嗎?”

“哈哈哈!當然不是,如果是其他人,或許冇有我的種子,永遠都無法找到這裡。但是你不同,隻要你的記憶還在,就永遠都可以隨時隨地的來到這裡。可這麼多年以來,你從來都不曾出現過,直到今天,你還是第一次來到這裡。”

“是啊!這種子我帶不帶著,都可以來這裡找到你。”

“那你為什麼不早來?”女鬼突然厲聲喝道。

那要飯的笑了笑,“為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原因嗎?”

女鬼直直地看著他,完全都不理會我和紫雲兩人。“我怎麼可能知道原因?”

“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吧!原因,其實是很簡單的,因為我害怕,尤其是在出了以後的事情之後,我就更加的害怕。就算我的內心裡,都已經開始感到深深的愧疚,深深的負罪感,也不敢來到這裡麵對你。”

“你也會愧疚,也會有負罪感嗎?哈哈哈,哈哈,真是可笑!”那女鬼大笑了兩聲。“那麼,你現在學了道術回來,是不是打算將我收服,然後徹底的消滅我這個女鬼,也好徹底的解決當年冇有解決掉的尾巴?嘿嘿,還怕自己一個人無法對付我,甚至帶了兩個幫手過來,是給你壯膽的吧!”

這女鬼終於第一次看向了我和紫雲。

正所謂,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

紫雲那完全就是不害怕這些的,和那女鬼對視了一眼,根本就不在乎。而那女鬼似乎也察覺到了紫雲的實力,微微一頓之後,便向我這邊看來。

我當然也並不懼怕,剛剛好與她對視。

“嘿嘿!還真是奇怪。”那女鬼繼續說道。“帶個那麼厲害的,我還可以理解,讓這個什麼都不會的小子過來,難道是準備用來做誘餌的嗎?那直接讓那個已經被我引誘的傢夥來,不是更加的直接,更加的不會讓我察覺。那樣,你不也可以正好在背後偷襲嗎?”

話音一落,那女鬼忽然就站在了我的麵前,甚至都快已經撞在了我的懷裡,而她的臉就湊在了我的麵前。

“我長的美嗎?”那柔聲細語,就彷彿是一道輕風,在我的心頭拂過。

但是,我並冇有後退,也冇有覺得害怕,更加冇有被她的聲音迷惑。

嗯,準確的說,是紫雲在她動的時候,就已經緊挨在了我的身邊。就算這女鬼撲在我的身上,估計我這個時候都是不會害怕的。紫雲完全就是我強大的心理後盾,對於這樣,而且還很美麗的女鬼,我冇有理由會感到害怕。

我隻是很平靜地說道:“美,比我們學校裡很多女生都要漂亮。”

似乎這女鬼對我很平靜的態度給震住了,一時之間,倒冇有了下一步的動作,也冇有再繼續說話。

那要飯的卻是嚇了一跳,急忙說道:“不要在傷害其他人了!”

聽到要飯的這句話,那女鬼又直接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你讓我不要在傷害其他人?!你讓我不要在傷害其他人?!哈哈哈,那誰來告訴我,當年為什麼冇有人對你說,不要在傷害我?”

其實,這個時候,就算我再笨,也已經猜到,這要飯的恐怕就是當年那個殺害了這個女人的那個男人。至於紫雲,看她對那女鬼到要飯的身邊,卻一點兒反應都冇有,自然也是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可後來紫雲告訴我,其實在這要飯的講述那紙人的事情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對這個要飯的有所懷疑了。因為她的想法是很簡單的,不會將很多事情想很多的關係之後,在去進行推敲。

我和紫雲就全都站在這邊,看著那要飯的和女鬼。

“是的,當時是我做出了罪惡的錯事。現在,我已經出現在了你的麵前,隨便你來如何處置。但請你不要再去傷害其他的人,否則的話,你將會永遠墮落下去,最後再也冇有輪迴轉世的機會。”

要飯的似乎在求那女鬼,不知道他這些年來,又都經曆過了什麼,如今竟然可以作出這樣的決定。

“不!”

女鬼厲喝道:“我要讓所有的負心人,所有的壞人,都受到我的折磨。我要讓他們全都死在我的折磨之下,哪怕是永墮阿鼻地獄,也絕不停手。冇有人知道我受到的折磨,冇有人知道我受到的傷害,我怎麼甘心,怎麼會這樣罷手。哈哈哈,你想勸我去輪迴嗎?做夢!”

“你這又是何苦?”

紫雲突然開口說道:“你的心裡在哭泣,又何必要裝作這般的強勢?你本身也很柔弱,又何必為此徘徊世間?塵歸塵,土歸土,自有你該去的地方。天網恢恢,因果循環,各人自有各人的報應。”

那女鬼看向紫雲,“你說各人有各人的報應,那麼,你看看這個帶你來的人,他的報應又在何處?在何處?”

“哼!作為一個鬼,難道你看不透他的心,看不透他的思想嗎?”

要飯的也看向紫雲,似乎好像要重新認識一下一般,他冇想到的是紫雲的能力,會如此的強大。通過這一番的觀察,紫雲竟然可以看穿人心,看透人的思想。至於我,嘿嘿,就像他說的那樣,完全就是一個冇有任何作用的人。

“嗬哈哈!”那女鬼突然又是哭又是笑了起來。

這一下,倒是讓紫雲有些迷糊了。

“人,往往都不會珍惜自己現有的東西,哪怕是感情,哪怕是幸福。”那女鬼淒然地說道。“世事變遷,竟是如此的循環不爽。可惜的是,當幡然醒悟的時候,往往都已經冇有了任何退路。”

“路,隻是用來向前走的,若可以退回去,豈不天道混亂。”紫雲平靜地說道。

聽了紫雲的話,那要飯的忽然長出了一口氣,說道:“自以為理解了各種奧妙,自以為可以解決一切。冇想到,我到現在才知道,自己走的路,隻能向前。當我想要回頭的時候,卻發現那隻是自己的一場空夢,一切終究是一去不返。”

“何止是一去不返,就算是你永遠駐足,時間同樣會將你向前推進。”

這話是我說的,儘管我不是很明白他們當時說的話,到底都是什麼意思,可這樣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而聽到我這句話,那女鬼也似乎陷入了沉思之中。

“駐足?時間依然冇有停止,而我,事實上隻是在這些年裡,用折磨他人的方式,繼續呈現著自己曾經受到的折磨。原來,不管我如何報複,都無法改變自己曾經經曆的一切,反而隻是讓自己一直陷入了自己的苦難之中。”

他們說的這些話,繞來繞去的,我當時的腦袋都差點兒冇因為高速運轉而當機。這都是些個什麼邏輯,我已經完全的判斷不上來了,隻能是繼續站在那裡看著,看他們到底要如何解決問題。

紫雲歎了一口氣,說道:“想要解脫,想要擺脫自己的這些折磨的記憶,就去輪迴吧!”

“輪迴?!”女鬼喃喃地問。“輪迴,就可以讓我忘記曾經受到的那些折磨和苦難嗎?”

“會!”不等紫雲回答她,那要飯的先開口了。“哈哈,我也明白了。當我開始出現愧疚的時候,就應該來這裡,就應該麵對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結果,是我自己的膽怯,使得我自己同樣承受了這幾年以來,心理和身體上的折磨。”

他突然大笑起來,“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我要解脫了,這也許就是我的命,但我終於可以下定決心,為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來謝罪了!”

我還冇有反應過來,紫雲也隻不過是剛喊出一句“不要”。

那要飯的猛然一個轉身,身體竟快如離弦之箭一般,衝向了我們對麵的一棵大樹。等我這個腦袋已經反應緩慢的人明白過來,他的腦袋已經和大樹做完了最後的碰撞運動。紫雲已經到了他的身邊,隻是看了看,便向有些發呆的我搖了搖頭。

死了?!剛剛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就這樣死了?!

我不是冇有見過死人,但這樣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在麵前死去,卻還是第一次。

“他解脫了?他解脫了?”那女鬼怔怔地說道。

這時,在那女鬼的麵前,逐漸地開始出現了一個淡淡的身影。待我看清的時候,竟然就是剛剛撞死在樹上的要飯的魂魄。

“是的,我解脫了。我終於坦然麵對了自己曾經的罪行,併爲此付出了我曾經的一切,和現在僅有的生命。在臨走之前,我隻希望你不要在傷害其他人,也去輪迴吧!那纔是我們,或者說是魂魄,應該去做的事情。”

當話音消失的時候,他的魂魄慢慢變淡,就此消失了。

紫雲站起身來,對著那女鬼說道:“你還有什麼放不開的嗎?”

那女鬼呆呆地看著倒在那裡的屍體,再次淒然地笑了笑。“怎麼會?本來以為自己的恨,已經占滿了心頭,卻不想,到最後還是有一絲空餘。他這又是何必?我冇有在第一時間糾纏他,可他到現在,還是冇有明白我的心意,哪怕是一點點。隻可笑,讓我付出了整顆心的這個人,原來從始至終,都不曾對我有過任何的眷戀。”

她冇有再說什麼,而是緩緩地向白霧的深處走去。

紫雲冇有去攔著她,我就算是有那個心思,也冇有那個能力。當她的身影消失之後,紫雲帶著我便回到了魯才君所在的網吧,在這裡過了一夜之後,我們三個一起回到了學校。

我曾經問過紫雲,為什麼當時冇有攔住那個女鬼。紫雲告訴我說,已經冇有必要再去對付那個女鬼了,因為她已經看明白了很多事情。儘管當時,在我看來那女鬼隻是進入了白霧,但紫雲已經看到在她身上消失的戾氣。相信過不了多久,她就會進入輪迴轉世,徹底忘記這一世裡曾經發生過的任何事情。

而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喜歡上了電腦,喜歡上了網絡。

不要想的那麼不堪,我可不是為了在網絡上去認識女孩子,而是對網絡本身產生了興趣。並且,在幾天後的一次上網之後,我收到了“找人陪陪”最後給我的留言。

“也許,現在隻有你還記得我曾經的存在。不管有冇有你的功勞,借你的話替我謝謝你身邊的那位女孩子,我要走了,徹底的走了。再見!”

我冇有再給她回話,因為已經冇有了必要。這件事,到此也就算是徹底的平靜地結束了。除了我和紫雲之外,其他人根本就冇有受到任何的影響,就是經曆時間最長的魯才君,都不曾記得。

但是,寒假補課期間的一件事,卻影響了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