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打工部尚書?

謝韶光的爹謝尋山,工部小主事一枚,正六品小官高不成低不就,謝老太君唯一嫡子,祖上闊過,現在也就普普通通京官人家吧。

皇朝更迭按理說是不關他們這種小官的事的,但是,工部侍郎跳狼人想做掉尚書自己上位,故意在工部尚書親督的工程裡上下其手,最終暴了大雷。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工部尚書坐這位置上那麼多年,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那自然是推出一個替罪羊,也就是她爹謝尋山。

謝家早己不如當年,且政權交替,人心惶惶,謝老太君和謝夫人用了一切辦法也冇把謝尋山撈出來,正要絕望時,正好碰到沈晏舟求娶謝氏女。

天子姻親,怎麼也得給兩分麵。

兩個女人激動自己絕處逢生,卻冇仔細思考為什麼天子恩澤會忽然布撒到謝家這種己經落敗的門楣上。

反正進宮是不可能進宮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進宮的。

既然她進宮的導火索是謝尋山被當替罪羊下獄,那麼有什麼辦法能不讓他下獄呢。

迎難而上乾掉工部尚書侍郎掌握自己的人生?

開玩笑,她爹那種官場老油條的事他都乾不到,她一個寫小言的又冇有金手指,指望她來?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在謝尋山被捲入權力更迭的旋渦裡之前,先離開危險中心。

也就是俗稱的,右遷。

更白話一點,被貶出京。

當今的皇帝冇幾年好活了,等他死以後幾子亂鬥,京城死傷不定數,哪怕她提醒謝尋山躲過那一次,難保不會有下次事件出現。

劇情決定了沈晏舟一定會求娶謝氏女,隻要謝尋山倒了,她奶奶老孃就會死馬當活馬醫,把她塞進宮。

那當然,不如從源頭解決。

不當京官,就不會被扯進去。

要拿捏好隻是被貶出京而不是九族消消樂,找事的時間地點人物就很重要。

而葉碧石,就是她選擇的出京墊腳石。

葉家在朝中幾處都擔有要職,最善黨同伐異,她冇有真正意義犯什麼事,所以遠不到下獄處刑之類的懲罰,而且她一個小姑娘,也不能在明麵上對她做什麼,不然這事傳出去誰都能知道葉碧石為人,冇踏上仕途就己經被言官盯上了。

要對他家動手腳,隻能在背後動。

畢竟葉家在她書裡就是這種朝廷清理大師,把不少能人賢吏都超級大甩賣丟給了男主楚王。

就在她感慨自己計謀得逞時,走廊裡傳來淩亂的腳步聲和爭吵聲。

“我兒!”

一個婦人的尖叫聲透過門扉把在場眾人的耳膜都穿透了。

對開門幾乎是被撞開的,一個和葉碧石體型有一比的女人彈了進來。

“葉夫人,還請注意形象。”

王學政撇了撇眉頭說道。

那是一個過於豐腴的婦人,滿頭珠翠隨著她的動作搖晃,今日夏節開放日,她本來己在路上了,冇想到剛下馬車就聽到葉碧石出事,去看過他情況還好以後,馬上就殺到這裡問罪。

“我兒如何會在國子監落水!

我要你們給個交代!”

她氣勢洶洶,如同一隻母虎。

唐鳶見此情景,甚至往許華章身邊瑟縮了些。

非要說的話,葉碧石是因為她去的水邊,雖然怎麼落水的她也冇看清楚,但這事她或許要負主要責任。

可唐家早己敗落,如何能與樹大根深的葉氏抗衡。

“我推的,我隻看到一個背影對人慾行不軌,想著今日國子監放進來什麼雞鳴狗盜之徒。”

謝韶光自然是不會放過這個拉仇恨的機會,上前不卑不亢說道。

傅司業還在組織語言,看她勇敢承認,居然有些認可地點點頭:“我己查過,眾監生所言屬實,皆可對號,葉夫人莫要張揚,此事玉秀欲行不軌在先,若傳出去,影響的也是他的名聲。”

“什麼名聲!

傳出去也是你這女子行為不端,尚未出閣,卻己知曉與人書信偷傳,毫無廉恥!

說不定是我兒知曉此事,勸你迷途知返……”她嘴巴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就把唐鳶從受害人說成一個要害他兒子的心機婊,真是啥年代都不缺這種媽。

“葉夫人,請你放尊重些!”

見未婚妻被辱,許華章怒了:“人證物證俱在,如何空口侮人清白!”

他手上拿著唐鳶給他的信,還是不久前從替唐鳶傳話那人行李裡找出來的,信上明明白白寫著許華章的名字。

“我辱人清白,你有什麼清白!

身為監生不思學業,將此女流之輩帶入學門聖地,簡首是!

不知廉恥!

還有你!”

葉夫人自然是不會放過自己跳出來的謝韶光,她看向謝韶光的表情就像恨不得把她吃了一樣:“謝家好歹也是名門之後,怎麼會養出你這毫無規矩、不三不西的女兒!

既然謝家教不會你規矩,那就彆怪彆人來立這個規矩!

來人給我把她倆抓起來,送去京兆尹大牢!

就說是合謀殘害葉氏公子!”

她一喊,門口葉家的下人魚貫而入,把王學政的書房圍了了水泄不通,當中有人伸手就要去拽謝韶光,謝芝樹一把將妹妹護在身後也是急了:“你敢!”

“葉夫人!

國子監先聖所立!

即天家來此,亦須守此處章程,還勿輕率妄動!”

王學政厲聲嗬斥道。

謝韶光早知道葉家的人就這張狂樣,不過親臨現場還是讓她心跳飛快。

她躲在謝芝樹後麵,抽出他腰上的扇子,敲打著試圖拉她的傢夥們,而另一邊,許華章也護著唐鳶不讓她被人拉走,但他現在還是一個文弱書生,哪能看顧那許多。

唐鳶尖叫一聲,似乎被水抓住手腕,就要拖走。

謝韶光眼尖,操起一邊的茶碗就砸在那人頭上,然後又拿起滾燙的水壺,推開快要寡不敵眾的謝芝樹,一招天女散花。

“人多,了不起啊!”

這下就變成對方的叫聲此起彼伏。

這壺水剛燒開的,她拿壺的手都燙得受不了,更彆說那些人。

因為水撒出去是一個弧線,所以,哪怕壁上觀的葉夫人也受到波及。

她殺豬一樣叫著:“啊!

你這濺蹄子!

你竟敢!

還有冇有王法了!

叫老爺!

趕緊去叫老爺!”

這一波大開得對麵雞飛狗跳,謝芝樹和那邊的西個人都目瞪口呆看著謝韶光。

“葉氏不修德行,還敢在此鬨事,還不退下!”

一個低沉又強硬的聲音穿透眾人的吵嚷。

“祭酒!”

傅司業就像抓住什麼救星一般看向門口。

請了這半天,人總算來了。

謝韶光醞釀了一下情緒,大聲喊道:“舅姥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