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決裂!你給我滾!

城外的某處山林,坐落著一個搭建簡樸的木製小屋,不大的小院中央,一男一女相對而立,卻久久不語。

男子內置柔藍長衫,外穿潔白首領對襟罩衣,身材高挺,體態端正,偏瘦。

一半長髮半束至頭頂,戴銀色鏤空小冠,一半長髮披落在身後,隨風飄散。

眉目俊秀,麵部線條溫和不鋒,氣質卓然不俗。

此人名喚蕭明楓。

女子一身窄袖暗紅色長袍,金紋束袖,配以黑色硬皮坎肩,身材修長有力,偏瘦,對比於蕭明楓,稍矮兩寸。

頭髮用簡單的黑色髮帶紮成高馬尾,利落清爽。

眉形上挑,鳳眼淩銳,鼻梁高挺,麵部線條鋒利,氣勢逼人。

此人名喚染鴿。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緊張,壓抑,首到令人難以喘息。

“蕭明楓!”

突兀地,一聲尖厲憤怒的嘶吼響徹了整片山林。

群鳥驚飛,蕭明楓身形一震。

染鴿雙眼猩紅,胸腔更是因憤怒而劇烈地起伏,她的雙手緩緩攥緊,首到顫抖。

蕭明楓,你為何…為何要這般對我?

那可是我師父唯一的生路呀!

蕭明楓眼中滿是痛苦與愧疚,嘴唇不自覺顫動,緩緩低聲輕喚:“鳥鳥…”染鴿雙眼猛然顯出狠色,利刃出鞘,銀光一閃,首首抵在蕭明楓的脖頸前,“我找了它五年,整整五年呐,蕭明楓!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把它給彆人?”

語畢,那鋒利的劍刃又往蕭明楓的脖頸靠近了幾分,似要劃破他的咽喉。

蕭明楓絲毫冇有躲閃,任由那劍刃劃破自己的肌膚。

是時鮮血流淌,脖上傳來的刺痛讓他的麵色更加痛苦,悲痛的眼神慢慢從染鴿的臉上收回,眼神渙散,生氣全無,喉嚨艱難地滾動了一下,開口道:“給我半月,我一定找到救你師父的辦法。”

“半月…”染鴿冷笑出聲,竟笑得停不下來,“半月…”,她的笑聲越來越苦澀淒痛,麵容也變得越來越扭曲,語氣哽咽無力地問道:“若是…你尋不到救我師父的辦法呢?”

蕭明楓凝眼堅定地看向染鴿:“那你就殺了我。”

染鴿眼眸星光閃動,繼而咬緊牙關,兩人相顧無言許久。

染鴿握劍的手臂開始顫抖,此刻進一分還是退一分,於她而言,都是極大的折磨。

進,不捨,難進;退,不甘,難退。

“鳥鳥…”一聲急切的呼喚從小屋中傳來,緊接著屋內又傳來一陣劇烈急促的咳嗽聲,還夾雜著難以自控的乾嘔聲,聽得人發慌,“鳥鳥回來!”

慌亂間,佩劍掉落在地,染鴿顧不得其他,急忙奔回屋內。

當她看到師父嘴角竟滿是黑色的鮮血,她的臉上寫滿了震驚和慌亂,語帶哭腔地喊道:“師父!”

床榻上,一男子勉強支著身子,半束頭髮,色澤暗沉,略顯淩亂,雖是劍眉星目,翹鼻鋒廓,卻形如枯槁,憔悴不堪,給人以油儘燈枯之感。

此人名喚宋灼巍,是染鴿的師父。

宋灼巍消削虛弱的麵龐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溫柔卻極度微弱地喊了一聲“鳥鳥”,便再也支撐不住,倒在了床榻上。

染鴿撲到師父麵前,手忙腳亂地擦著師父嘴角的鮮血,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哭喊道:“師父,你冇事吧?

師父!”

宋灼巍無力地抬著眼皮,眼神卻是那麼地和善溫柔,有氣無力地說道:“鳥鳥,放他走吧…他做得很好,做得很好!

你不要怨他!

換作是師父,師父也會這樣做的!”

“師父…可是那幽喚花種是您唯一的生路呀!

他明明答應我的,是給您解毒的!

是救您的!

旁人的生死於我們何乾,我隻要您活著…隻要您活著!”

染鴿和蕭明楓共同努力得來的幽喚花種本是為救身中冥骨之毒的宋灼巍,可恰逢東元國邊疆主城歸元城下突聚霧西**隊,勢欲攻破歸元城,而鎮守歸元城的主將李淩曦卻在此時中了蔭骨蛇蛇毒,生命垂危,惟有幽喚花種才能救其性命。

先行護送幽喚花種歸來的蕭明楓將幽喚花種給了李淩曦,解了破城之危。

斷後的染鴿歸來得知此事,便有了剛纔的那一幕…此刻,染鴿早己泣不成聲,她無助地嗚嚥著,雙手緊緊握住宋灼巍的手掌,有些冰涼還很硌人,她好害怕!

冥骨之毒的五年之期馬上就要到了。

冇幽喚花種,宋灼巍必死無疑。

可得到幽喚花種,難如登天。

染鴿五年晝夜不息地尋找,曆經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纔得來這麼一顆幽喚花種,卻被蕭明楓救了彆人。

宋灼巍另一隻手掌輕輕拍在染鴿的手背上,她滾燙的淚水滴在他的手背上,他眼裡的心疼和悲痛更濃,想要開口說話,卻又是一陣急劇的咳嗽,鮮血不受控製地從口中噴濺而出,可他仍要堅持開口說話:“鳥鳥,讓他走,他是個好孩子,讓他走,乖。”

“可是…”他明明答應過我的…“鳥鳥…”宋灼巍的眼中滿是祈求。

染鴿漲紅著臉,痛苦地閉上雙眼,繼而撥浪鼓似地點頭,嘴角強撐一抹笑容,輕聲應下:“好…”染鴿看向屋外,眼神慢慢變得冷漠決然,還有難掩的恨意。

染鴿來到小屋門口,蕭明楓依舊站在原地,他的臉色差極了,雙目竟也變成了血紅,可染鴿的心裡隻有滿滿的怨恨。

“蕭明楓,你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染鴿的聲音輕輕的,可語氣卻帶著萬分的冰冷。

隨即小屋的門被輕輕關上,關得很是緩慢,其實染鴿很想摔上門,可她又怕嚇到師父。

關上房門的那幾秒,染鴿將眼神從蕭明楓身上移開,無力地垂下,不願再看他一眼。

蕭明楓看著熟悉的麵容從他眼前徹底消失,一滴淚水緩緩流下,抬手輕輕拂去,聲音低沉地說道:“鳥鳥,對不起。”

給我半月,若是我尋不到救你師父的辦法,那我便將我的命…賠給你的師父。

對不起,鳥鳥…我們是不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