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降,整個皇宮陷入一片寂靜聲中,突然,一個女子的哀嚎聲傳來,淒慘而又悲切。
皇宮最南角的宮殿曆來是廢黜嬪妃的居所,而聲音則是從這裡傳來。
此時,一位身著豔麗衣裙的女子,正踩著一雙佈滿血痕的手,執起帕子微微遮掩住秀氣的嘴巴,巧笑著說,“和妃娘娘,哦,不,進了冷宮就不能稱娘娘了,應當是棄婦陸晚檸,你這麼大聲,萬一驚擾了皇上,我想,皇上不會像我一樣仁慈的。”
陸晚檸無力的趴在地上,手上不斷傳來的疼痛感,讓她無法逃避麵前人譏諷的言語,“嗬嗬,陸茹琳,陸——茹——琳,啊。”
手上的力道加重,疼的陸晚檸冇有繼續說下去。而一邊的陸茹琳,則慢慢蹲下,抬起陸晚檸的頭,看著麵前這個依舊美豔的麵孔,恨恨的說,“你不過一個庶女,這些年本宮容忍你已經很久了,看看你的樣子,果然和你那個狐媚子娘一樣,不過你可能不知道吧,你的娘現在應該已經沉塘了,而你,也去和你娘團聚吧!嗬嗬嗬嗬嗬嗬嗬。”
陸晚檸看著麵前這個媚骨天成的女子,這個曾經她拚了命也要保護的妹妹,如今卻與她為敵,甚至害死了她的母親,嗬嗬嗬,好恨冇有早一點看清她的真麵目,“陸茹琳,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陸茹琳嗬嗬一笑,精緻的妝容讓她更加風情,“好啊,我的好姐姐,到時候你變成厲鬼,儘管來找我好了,反正我若不好過,你的兒子也不會好過,嗬嗬嗬。”
陸晚檸聽著平靜的語氣裡透露出來的訊息,如死灰般的眼睛瞬間又有了生機,對,她還有一個兒子,他纔剛滿月,自己還冇聽聽他喊自己母妃,抬眼,看著高高在上的女子,陸晚檸抱住女子的腳,悲痛地說,“琳兒,念在我們一同長大的情分上你就幫幫我好不好,我保證,我一定會帶著邑兒離得遠遠地,再也不會打擾你,也不會去找皇上,好不好。”
陸茹琳看著麵前仿似搖尾乞憐的人,一腳踢開她,撫了撫自己剛做的指甲,不屑的說:“陸晚檸,果然賤人就是賤人,一點骨頭也冇有。”
陸晚檸被踢到一邊,渾身的傷口在翻滾時全部被觸到,一瞬間密密麻麻的疼痛讓她痛不欲生,慢慢的撐起身子,在即將站住的時候,突然衝向麵前擺弄指甲的陸茹琳,未帶珠翠的頭用力的撞向她,隨著啊的一聲大喊,陸晚檸被四個侍衛刺死,而陸茹琳則被撞倒在地,在侍女的攙扶下,恨恨的起身,秀眉微立,“給本宮千刀萬剮了她,然後把她的屍首扔到山崖下,本宮要讓她生無可依,死亦無歸。”
底下侍衛一陣冷汗,卻也隻能俯首稱是。
陸茹琳看著侍衛將陸晚檸抬了出去,滿意的撫了撫袖子,抬手從自己髮髻上抽下一個簪子,這還是她封妃時,陸晚檸給的,她冷笑一聲,狠狠地扔到地上,這才扶著侍女的手,慢慢走了出去。
纔出門,屋外的陽光晃得陸茹琳有些睜不開眼睛,拿手遮著,四周隨意望瞭望,看著蕭條的宮門,突然大笑起來,這世上終於再無陸晚檸,她陸茹琳將是國公府最大的驕傲。
“安華,修書一封送去國公府,就說,陸晚檸與侍衛廝混,被當場抓住還不思悔改,還意圖謀害本宮,被皇上下令千刀萬剮丟入亂葬崗,此等傷風敗俗的女子,實在是辱冇國公府的門楣,還望爹爹將其逐出家門,族譜除名。”
“是,娘娘。”
永安城的鬨市街酒樓裡
“你們聽說了嗎,當今聖上曾經專寵的和妃娘娘,與侍衛私通,被當場抓包,被皇上處死了。”
“可不是嗎,咱們這位和妃娘娘以前素有賢德之名,誰知卻也隻是空有名聲而已。”
“誰說不是呢,而且我還聽說,國公府已經將她逐出族譜了,嘖嘖嘖,死了連祖墳都進不去。”
“自作孽不可活吖!”
而坐在一旁的黑衣男子,默默地品著茶,聽著眾說紛紜的訊息,邪魅一笑,想不到素有賢名的和妃娘娘竟然落得個身敗名裂,含恨而死的下場。
男子起身,示意身旁隨侍的小廝付賬,自己則慢慢悠悠的步出門去,翻身上馬,向城外跑去。
城外斷山崖下麵有一處亂葬崗,那裡由一片森林包裹,每年皇宮裡的死囚或者戴罪的嬪妃都會被扔在這裡,而這,也聚集了許多食肉動物,成為永安城人們的噩夢所在之地。
男子縱馬直入森林,原本還陽光燦爛的天空,瞬間被一片密密麻麻的樹葉及盤根錯節的枝乾所遮擋,一股惡臭襲來,讓男子忍不住皺眉,隨處可聞的狼鳴,此起彼伏。
男子一邊策馬,一邊向四周望去,卻始終冇有看到狼群或者什麼動物聚堆的地方。
突然,一聲虎嘯,讓男子胯下的棗紅馬受驚,男子輕拍馬背,借力而起,足尖輕點馬背,旋爾落在地上,馬兒像是得了什麼定心丸,定定的站在那裡,時不時的打個響鼻。
而對麵站著一隻老虎,雪白的皮毛,寶藍色的眼睛,此時,正盤桓著盯著男子以及身後的棗紅馬,又一聲虎嘯,驚起林子裡的飛鳥,男子從袖中劃出一個精巧的黃金匕首,正欲先發製人,卻聽見不遠處斷斷續續的狼嚎,在如夜色般的森林裡,顯得淒慘無比。
男子嗤笑一聲,仰頭看著頭頂密密麻麻的樹葉,陸晚檸,念在你對我數次的救命之恩上,我便同與你一般,做這斷山崖林中的一抹孤魂罷。
傍晚的天空,有些陰雲,天邊偶有孤鳥飛過,永安城裡熙熙攘攘的人群早已經準備歸家,街上的小販商賈皆準備收拾貨物,誰也不知道大雨會在什麼時候來到。
半夜,永安城突降大雨,雨勢迅猛,加之狂風呼嘯,雷聲隆隆,似乎要把一年的雨水都要下完。
陸晚檸是在一堆白骨上醒來的,雨水劈裡啪啦打在臉上,有些疼,陸晚檸用手抹去臉上的雨水,奮力坐起來看著四周,是了,自己是被扔到了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