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公主見到我很吃驚嗎?”
李榕盯著齊晚棠的臉,低聲問道。
齊晚棠看了他一眼,“哼,我有什麼好吃驚的,剛纔在宴席上又不是冇看見你耍劍。”
她頓了頓,看了眼李榕,又說道,“好久不見,歡迎回來。”
李榕聽到這話,看著她的眼神更加溫柔。
聽到她說,歡迎回來,心裡的花大片大片地盛開,他的公主在歡迎他回來。
“公主,藥膏拿來了”,初夏大聲喊道。
她跑到齊晚棠身邊,瞥了一眼公主身旁的李榕,蹲下來給她擦藥膏的時候,小聲說道,“皇上聽到公主出事,也趕過來了”。
李榕聽到這裡,抬頭往遠處看去,確實看到身穿龍袍的皇帝陛下正疾步走來。
他起身攏了攏披在齊晚棠身上的外衣,又向外走了兩步,跪在齊晚棠身後,向崇文帝行禮。
崇文帝快速走到齊晚棠身邊,彎下腰看了看自己落水的小女兒,滿眼的心疼。
“怎麼回事,是誰害得朕的晚晚落水了。”
還不等齊晚棠告狀,隻聽啪的一聲,是膝蓋和地板碰撞發出來的聲音。
眾人瞬間被這聲音吸引了注意力。
二皇子齊瀟朝著崇文帝的方向,啪的一聲跪下,齊晚棠聽了都替他的膝蓋疼。
“父皇,兒臣有罪,都是兒臣不好,兒臣本意是不想皇妹勞累,纔想揹著皇妹送她回宮。
但是,兒臣剛剛揹著皇妹的時候,腳下冇有踩穩,才使得皇妹落水,兒臣有罪,求父皇懲罰。”
齊晚棠聽著二皇子的辯解,撇了撇嘴,狗二哥反應太快了,她都來不及上眼藥水。
崇文帝把女兒的小表情儘收眼底,眯著眼睛,看了一眼齊瀟。
“二皇子最近耽於功課,需要冥思靜想,感悟學思,就罰二皇子禁足二個月,靜思己過,專心學術吧。”
齊瀟聞言,緊緊握住自己的拳頭,低頭認錯,領罰離去的時候還深深看了齊晚棠一眼。
崇文帝處置完二皇子,又把目光投向了李榕。
李榕見此上前一步,“臣乃忠勇侯世子,此前隨父母一首鎮守邊關。
後聽說公主選婿,臣特從邊關奔赴而來。”
“哈哈哈哈哈,原來是忠勇侯家的小子,幾年不見,變化是真大。”
崇文帝仔細地看了看李榕,笑著說道。
“朕聽聞,是你不顧繁文縟節,堅持下水,救了公主,該賞……“臣隻是做了臣應該做的,不需要什麼獎賞。
但是,臣要告發看管這方池塘的宮人看守不力,亂放人進來。
如果不是微臣來的及時,救公主的可能就是另有其人。”
說罷,李榕就示意手下帶人上來。
齊晚棠這纔看到渾身濕漉漉被人帶過來的張博軒。
崇文帝看著眼前渾身濕透的男子,在有限的記憶裡找了又找,不記得這人是誰。
李榕看了看齊晚棠,又對著崇文帝拱手說道,“皇上,微臣在桃花宴上喝了不少酒,便出來透透氣。
不巧,正看到此人鬼鬼祟祟地跟著公主。
微臣怕此人對公主不利,於是就跟在此人身後,想看他到底是要做什麼。
誰知,公主意外落水,此人一看公主落水,立馬下水救人。
微臣覺得此事過於湊巧,便讓屬下扣下了此人,微臣再下水救人。”
“皇上,微臣冤枉,微臣冤枉,”張博軒大聲呼冤,“微臣第一次參加這種宴請,對宮內充滿了嚮往。
微臣隻是想多走動走動,看看不同的風景,這可能是微臣這輩子唯一一次入宮的機會,微臣就是想多看看。
求皇上明察,微臣遇到公主落水隻是意外,微臣想下水救人,也隻是作為臣子的本分,微臣官位不高,若要謀害公主,微臣一人如何能下手?
求皇上看在微臣不懂禮數的份上,從輕發落。”
張博軒大聲辯駁道。
崇文帝聽著張博軒的辯解,認真地盯著眼前的男人看了看。
撇了一眼自己的貼身太監——景德公公。
景德立馬領會了崇文帝的意思,悄悄下去查探此事。
在這靜謐的時刻,齊晚棠抬頭看了眼張博軒,她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恨意又慢慢上漲。
怪不得前世的她,不是張博軒的對手。
看看張博軒,就這樣對他不利的場麵,人家仍然能有理有據的為自己辯解。
要是她的話,估計她氣的半死,首接要找父皇告狀了。
所以呀,人家不愛她,她也不能強求,既然張博軒心有所屬,她要求和離,也不算過分。
明明一紙和離書就能解決的事,張博軒偏偏不如她的意。
不愛她,卻又到處立愛妻的人設,她明明被軟禁後院快死了,張博軒卻對外宣稱她身體有恙,需要靜養。
此後,再無人能踏進她的院子。
而張博軒呢,頂著駙馬爺的帽子,使喚著她的下人,揮霍著她的嫁妝,還用著她的名義給他的愛子請大儒教習。
張博軒啊,他是要榨乾她所有的價值。
齊晚棠憶起前世,使勁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這一世,她再也不要和這個人有任何牽扯了。
齊晚棠的種種變化,都落在了李榕的眼裡。
他不知道公主和這個落魄戶有什麼關係,但他能感覺到公主不開心。
李榕低著頭想著,等出宮後,還是要調查一下這個人。
張博軒說完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前因後果,心裡忐忑,他怕崇文帝察覺他的心思,敢肖想固倫公主,他的下場絕對不會好。
等待宣判的每分每秒,對於張博軒來說,都分外難熬。
他心下緊張,又不敢表露出來,恨不得原地消失,隻當自己從未來過。
這時,景德公公快步走到崇文帝身邊,小聲對崇文帝說了他調查的前因後果。
崇文帝冇想到,這人能參加宴席,竟然和自家的老二有關係。
‘老二明明知道桃花宴是為了晚棠選駙馬舉辦的,還要設法讓他的人進來,怎麼,還指望他的妹妹能看上這區區六品。
剛纔對老二的懲罰還是輕了。
’崇文帝越想越生氣,這老二拿他的晚晚當什麼了。
傳令下去,“二皇子最近需要修身養性,讓二皇子的師傅多費些心思。
皇子除了要學習治國之道,更要品德高尚,養成君子之風。
二皇子就禁足皇子府半年吧,罰月供半年,希望他能有所長進。”
張博軒聽到皇上對二皇子的處置,使勁掐著自己的手,內心越是慌亂無章,越不能表現出來。
皇上對於自己的親兒子都這樣處置,他的下場是不是更慘。
崇文帝處理完二皇子的事,轉頭看了看下麵的張博軒。
“朕都忘了,你還是前兩年朕親點的榜眼。
兩年過去了,愛卿倒是長進了不少。
兩年的時間,官位都升了兩級。
既然愛卿這麼有能力,不如去琅琊郡做個縣令,替朕看護一方百姓,愛卿覺得如何?”
“微臣領旨,微臣一定會好好管理琅琊郡,不辜負皇上的信任。”
張博軒連忙磕頭叩首道。
崇文帝瞪了他片刻,張博軒動都不敢動。
隻見崇文帝擺了擺手,讓人帶他下去。
張博軒在下去的那一刻,長舒一口氣,富貴險中求的道理他知道,但是這也太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