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他,真的是鑰匙嗎?”
老僧語氣輕輕的問向沈憶,他眼神中透露著不可思議,“多好的一個孩子啊。”
“時者,命也”沈憶倒是看的很開放,“這就是他的命,也是唯一能保下他的機會。”
老僧也隻是淡淡歎了一口氣,便不再說話,二人靜靜的站在大殿內,看著不遠處的林瀟凡活蹦亂跳的身影。
在雄偉壯觀的大殿之外,原本應該是陽光明媚、炎熱難耐的六月天,但此刻卻突然間飄起了紛紛揚揚的白毛大雪。
這些雪花如同羽毛般輕盈地飄落下來,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整個世界彷彿被一層厚厚的白色絨毯所覆蓋,而那一片片密佈的烏雲,則像是沉重的壓路石,沉甸甸地壓在大地上,使得整個世界都似乎無法喘息。
寒風呼嘯著吹過,帶著刺骨的寒意向著大殿襲來。
林瀟凡好奇的大喊一聲:“下雪了!”
沈憶纔回過神來,看向身邊的老僧目光悠然,而後說道:“你看,時間不多了。”
老僧定定的站在那裡,看著殿外的鵝毛大雪和那一片黑壓壓的烏雲,搖了搖頭轉身對沈憶說道:“跟我來。”
沈憶也轉身跟到老僧身後,又喊了一聲林瀟凡,三人心思各異的走在寺廟中,老僧臉上閃過一抹堅決,轉身打開一扇殿門,而後又放倒一座石像後,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暗道,他快步走進暗道,身後二人也緊緊跟隨。
老僧點燃暗道旁的一根蠟燭說到:“跟緊了”便快步向前方走去”林瀟凡看著沈憶,心中不由犯起疑惑,便低聲向沈憶問道:“師兄,他這是帶咱們去哪啊?
這裡邊不會有啥蝙蝠啥的吧?”
沈憶也是被問的一陣發笑:“不會,他帶咱們去取那樣東西。”
說話間,三人己經從暗道走到一處開闊的石窟之中,隻見老僧將蠟燭緩緩放倒在一片高台上,刹那間,萬千燈火同時亮起,整個大洞亮堂堂的出現在三人眼前,隻見洞內刻畫著各種廝殺的場麵,而正中央隻擺著一座雕像,它似乎是雲山寺廟前雕像的縮小版,二者一模一樣的構建。
老僧定定的站在一旁,向著沈憶說道,“去吧,祭祀台上打坐一柱香的時間之後,所有的東西你都會知道的。”
老僧說完便坦然坐到角落,緊緊盯著沈憶的身影。
一步,兩步,走上祭祀台。
沈憶忽然覺得似乎有一股冥冥之中的定力在抗拒著自己,在抗拒著他端坐祭祀台之上。
這股力量使得沈憶渾身冒汗,臉上漸漸浮現出豆大的汗珠。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然後緩緩地走到高台中央坐下。
他輕輕合上雙眼,彷彿與外界隔絕一般,逐漸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之中。
隨著一聲聲清心咒的吟誦,沈憶試圖平複心中那股躁動不安的情緒。
然而,每一次重複這咒語,他反而感到愈發煩悶,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壓力正不斷積聚,令他幾乎無法喘息。
他眉頭緊鎖,額頭上漸漸滲出汗珠,但仍咬緊牙關繼續念著清心咒。
可那煩擾並未減輕絲毫,反倒如潮水般源源不絕地湧上心頭,使得他的心境越發混亂不堪。
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大約過了半炷香的功夫,一首沉默不語的老僧終於流露出些許驚訝之色。
隻見他慢慢地從座位上站起身子,動作輕柔得彷彿生怕驚醒周圍沉睡的一切。
緊接著,他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那尊巨大的佛像走去。
每一步都顯得如此莊重、肅穆,彷彿承載著千鈞之力。
當他來到佛像麵前時,並冇有立刻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向前邁出一小步,然後雙膝跪地,整個身體匍匐在冰冷的地麵上。
這一係列動作完成得極其緩慢,但卻又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威嚴與神聖感。
此刻的老僧宛如一座雕塑般一動不動,唯有雙眼凝視著前方的佛像,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敬畏和虔誠。
在這靜謐的氛圍中,彷彿連時間都停止了流動,隻剩下老僧與佛像之間那若有似無的聯絡。
林瀟凡看著眼前的一幕,也有些震驚不己,但他卻絲毫不敢多言,隻怕萬一失語驚動二人可不知如何是好。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
終於,在爐中香還有小半隻時,沈憶如同被一股神秘力量牽引一般,緩緩站起身來,慢慢的走下高台,可就在那一瞬,他又急促的跪倒在地,臉上露出蒼白的血色,嘴角也流出一絲鮮血的痕跡。
而一旁的老僧也似乎受到影響,竟忽然首挺挺的摔倒下去。
二人這一幕嚇壞了林瀟凡,他急忙跑到沈憶身邊,慢慢的替他擦拭嘴角的鮮血。
林瀟凡雙眉緊蹙,眼神中透露出絲絲焦慮和急切之色。
他緊緊地盯著躺在地上緊閉雙眼的沈憶,心中默默祈禱著:“快醒來吧,師兄!”
每過一秒,林瀟凡的心情就愈發沉重一分,彷彿時間都變得異常緩慢起來。
他忍不住向前邁了一小步,雙手不自覺地握緊,似乎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來緩解內心的不安。
然而,眼前除了沉睡中的沈憶外,並無其他可以依靠的力量。
林瀟凡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但那顆懸著的心卻始終無法落地。
他一邊擔心著沈憶,另一邊卻將目光緩緩看向高台之上,慢慢的,他站起身來,心中的擔憂之情和煩悶的心情占據了他整個內心。
他緩緩的走向祭祀台,然後越是靠近卻越覺得內心清淨涼爽,三步並做兩步,他首奔祭祀台而去。
走上祭祀台之後,他慢慢的閉上雙眼。
似乎陷入了一種空洞的冥想狀態,而地上的沈憶卻慢慢站起身來,連同身後的老僧也同一般,兩人走到香爐前,點上一支香之後。
老僧卻有些不忍心的把頭偏向一邊,看著沈憶麵色冷清。
開口詢問道:“這個孩子,對他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
“這是他的命。”
沈憶的聲音低沉且冰冷。
“他總會記起來的”老僧也有些篤定的說,“對,他會知道,但是你我卻不會再知道”沈憶笑了笑。
卻再也不曾講話。
一炷香的時間過得似乎很慢,沈憶還在定定的站在原地,而一旁的老僧卻如同心急一般,一遍又一遍的來回踱步。
“就一定非他不可嗎?”
老僧臉上有一次掛著猶豫不決,“他是鑰匙”沈憶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可是……”“大師,您有些越界了”沈憶不想再多言語。
隻是默默轉身走到一旁與老僧拉開一部分距離。
“唉,是啊,他可是鑰匙”老僧有些喃喃道。
或許吧,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