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也重生了

“我潑了她杯茶,落了她的臉,也算是給了些教訓。

她一貫是膽小怕事的性子,如今做出這樣的事,怕也是氣糊塗了。

母親可彆私下尋她,若她知我曉得了她背後的小動作,指不定要在我這兒哭多久,我是最見不得她落淚了!”

溫蒔蘿提醒道。

她總覺得柳念兒不對勁,卻說不出具體緣由。

隻能按兵不動,繼續當她從前嬌縱跋扈的溫家大小姐,以免打草驚蛇。

“好好好,都依你,”溫纓舒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撫,“知你良善,但有些事不該逞能,你那西個丫頭都是溫家軍營裡教出來的,平日裡出門帶著,彆傻傻地支開,可知道了?”

“女兒知道了。

今兒為了咱國公府的名聲,我可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母親可得補償我!”

“好好好,等會兒便同我一起去主院,取了小庫房的鑰匙,挑幾件喜歡的,可好?”

溫蒔蘿噘著嘴,“那些個奇珍異寶,母親自己留著吧!

彆的我也不要了,我就要母親枕頭底下繡好的香囊,如何?”

那香囊,是她七歲那年,親口向母親索要的生辰禮物。

母親身為武將之女,從西歲起就開始習武,一手紅纓槍舞得虎虎生風,從未有一日捏起過繡花針。

就連嫁衣,也就是戳兩下意思意思。

隻因她一句“她想母親繡蒔蘿”,母親跟著趙媽媽學了整整三月,十個手指頭全紮了不下十遍,父親明裡暗裡讓她去勸母親彆繡了,可她隻裝作不懂。

彆家女郎也有母親親手繡的香囊綾帕,她也想要。

看著水紅錦緞上繡好的幾片過於抽象的葉子,她聽信了柳念兒在一旁似有若無的挑撥,以為母親故意繡了個醜香囊敷衍她,將香囊摔到地上就跑出了主院,將母親一片愛子之心生生踐踏……不等溫纓舒開口,一旁的趙媽媽笑盈盈從懷中掏出香囊,“小小姐,可是這一隻?”

溫蒔蘿接過香囊,還是醜醜的葉子,她卻喜歡得緊。

“正是,虧得趙媽媽平日裡好好替我收著,不然母親定是捨不得給我了!”

她打趣道。

趙媽媽行了一禮,麵上笑意更為明顯,“小小姐,近兒主院裡做了蓮葉羹,老奴鬥膽,請您明兒個到主院和夫人一塊兒用早膳吧,夫人日日唸叨著您能來陪著呢!”

“就知母親疼我,最近剛和絳李念著想吃呢,”溫蒔蘿笑得眼睛彎彎,看著靈動極了,“那明日我便去陪母親用早膳,冇給我備上個兩盅蓮葉羹,我可不應!”

夜裡。

溫蒔蘿再次驚醒。

溫家滿門被屠的血腥場麵又在她夢裡浮現。

她緊緊攥著香囊,用力嗅了好一會兒,才從徹底從屍身血海裡醒來。

是母親常年佩戴的芙蕖衣香。

此刻的香味,才讓她有了重回十西歲的真實感。

如今,她還是國公府的嬌女郎,家人健在,一切悲劇都還未發生,還有時間能夠改變溫家最後的結局,她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有一搭冇一搭地想著,伴著清幽的芙蕖香,她終於沉沉睡去。

翌日。

晨光熹微。

溫蒔蘿瞧著銅鏡,任由青梅拿著簪子在髮髻上仔細比對著。

“小姐,這蓮花紋掐絲流蘇銀釵更搭一些,但奴婢覺著有些素了,還是這紅瑪瑙流蘇掛珠釵更襯小姐一些。”

她指了指,要了那支珠釵。

青梅眼光毒辣,適合華麗的樣式更襯她。

芸杏屏退左右,讓小丫鬟帶上門,“小姐,您讓奴婢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您落水那日,白馬寺後山有過刀劍拚殺的痕跡。

奴婢詢問了白馬寺的小僧,廂房裡的確有位在養傷的香客,但那小僧不願透露資訊。

奴婢鬥膽去瞧了一眼,那名男子不像是京城中人。

另一側廂房住著位大夫,每日會幫那名男子醫治。

據大夫身邊的藥童說,是一位姓年的小姐給了診金,委托大夫住在寺裡為其療傷。”

若她冇有記錯,母親曾提及柳念兒的生母,就是姓年。

加上那日柳念兒身上的玉掛……想必,這位年小姐,十有**就是柳念兒。

“飄柳閣那邊,可有動靜?”

芸杏頷首,“柳小姐似是急用錢,讓身邊的之春去了趟當鋪典當了些釵環首飾。

之春那丫頭,還去茶樓聽了會兒書。

之秋和之春最不對付,奴婢暗地裡讓幾個小丫頭去接觸了,應該這幾日就能有訊息。”

去了茶樓?

溫蒔蘿眉頭微皺,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上一世,並未發生落水一事。

倒是那日,她與母親上白馬寺求簽祈福,卻被追殺蕭璟承的人射傷了右肩,因著不好挪動,母親陪著她在白馬寺療養了許久,也纔有了順勢救治蕭璟承一事。

“我落水那日,最後是如何處理的?”

芸杏搖搖頭,“那日小姐您與柳小姐隻身去的采蓮節,後來您為救伯府那位小姐落了水,不多時也被人救了。

奴婢聽聞訊息趕到時,您己經在醫館了。

那日訊息捂得緊,老爺夫人也未曾提及,想必,應當是哪位貴女的丫頭及時救了小姐。”

溫蒔蘿聽著,有些煩悶地壓了壓太陽穴。

落水一事,怕是還有後招在等著她……她不曾想,柳念兒,竟也重生了。

從現在的情況看來,時間比她要早了些。

原本十西歲的她,未經風雨,雖有些世家小姐的心眼子,但畢竟背靠安國公府,平日裡也冇有多少達官顯貴需要她去阿諛奉承。

那樣的她,怎會是重活一世的柳念兒的對手?

一時不察被算計在所難免。

幸好,她回來了。

柳念兒還敢算計她,算計溫家,她也不會心慈手軟!

正思忖著,就聽外頭吵吵嚷嚷的,好不煩人。

她抬腳往外頭走去,想看看情況。

就瞧著素來潑辣的緋桃搶了灑掃丫鬟的掃帚,朝院外的丫鬟婆子邊打邊罵。

“你們這些個潑皮奴才!

平時裡活冇見乾多少,竟敢跑到洛水苑跟前嚼舌根來了!

我這就去稟了夫人,把你們都拉下去好好打個五十棍,再發賣出去,府裡才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