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最初:簡介是個好東西。
棄文不必告知,感謝。
天明,鳥雀相嬉,晨光喜人。
牧拾風從被窩裡伸出手臂,高高抬起,“啪”的一掌朝枕邊人拍去。
如此響亮。
“風哥,大早上就謀殺親夫,是我昨夜伺候得不夠好麼?”
低沉而沙啞的男聲墜著尾音,含著濃烈的戲謔意味。
“閉嘴!”
聽到這令人牙酸的稱呼,牧拾風恨不得咬碎一口白牙。
錦被下的兩具身體不著寸縷,其上更是佈滿了引人遐想的曖昧痕跡,足以昭示昨夜戰況之激烈。
而當事人之一的牧拾風不僅冇有一絲害羞或幸福,反而想一巴掌送摟著他的傢夥去見道祖。
儘管這人曾是他最喜愛的小師弟。
“商玄!”
牧拾風枕著他滑膩緊緻的胸膛,怒目,“你看清楚,我究竟是誰?”
商玄渾身一緊。
昨夜。
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到達頂峰,[牧拾風]的腦中響起熟悉的機械男音:目標[商玄]親密度99……親密度100……親密度滿級,攻略任務完成!
是否脫離任務世界?
汗液自臉頰滴落,[牧拾風]眼眸微眯,揚唇輕笑,又驀地壓平嘴角。
是。
他在心裡冷漠道。
商玄若有所覺,睜開眼看向懷中之人,卻什麼也冇發現。
他疑心是自己多想,又見牧拾風己經沉沉睡去,心中滿意,饜足地蹭了蹭對方濕滑的頸窩,放任自己沉入夢鄉。
……原來興濃時聽見的那道怪聲不是錯覺。
商玄滿含戲弄的笑意寸寸裂開,看向牧拾風的目光複雜難言。
迷茫、心虛、驚懼、窘迫、惱怒,還有……不知是欣喜還是彆的。
他很清楚,眼前人仍是昨夜纏綿之人,連道侶契約都能感受得到。
可與他結成道侶的那個[牧拾風]溫柔小意,時而清冷時而驕縱,但在他這個道侶麵前從來都是順從的,比起修為高超的半步大乘修士,[牧拾風]更像是他的[妻子]。
而此時……牧拾風暴躁凶狠,言辭犀利,臉還是那張堪稱惑人的俊美臉龐,卻再無一絲曾經的弱氣。
這樣的牧拾風,隻出現在商玄的記憶深處,在久遠的百年、甚至更久之前。
他曾以為此生再也不可能見到了。
“大師兄,”商玄順從地改了稱呼,緊緊箍著懷中人的雙臂,眼中不知不覺染上些許瘋狂,“你我早就結成道侶,這就翻臉不認賬了?”
“名揚天下的流霜劍主,當真是冷酷無情!”
他閉眼歪頭蹭蹭,跟小狗撒嬌似的,細軟的頭髮磨得牧拾風頸側生起微弱的癢意。
回答他的是牧拾風毫不猶豫的第二個巴掌。
蓋臉的那種。
二人此時的狀態實在不適合談事,牧拾風一掙將自己從商玄懷裡撕開,抬手招來一件乾淨的寢衣,看也不看就往身上套。
動作間不免扯到某些痠疼之處,他目光涼涼地看著前方空無一物的牆壁,心裡將商玄祖宗問候了個遍。
還有某個用著他身份泡他師弟,泡完就溜卻給他留一地爛攤子的狗貨穿越者。
……&*%!
…*……此事說來話長,且實在狗血。
百年前,牧拾風還是個築基的小弟子,一日忽心有所感閉關修煉,不知怎的閉著閉著打了個盹兒,卻被個什麼叫“宿主”的占據了身體。
那“宿主”有個形跡可疑但十分強大的幫手叫“係統”,將牧拾風的神識團吧團吧塞到意識深處,又對“宿主”下達了一個又一個在他看來稀奇古怪的“任務”。
比如救下路邊的神秘乞丐、幫悲痛少女脫離人生困境、……、搶走二師妹心愛的玩偶、……、與小師弟前往禁地約會、……如此種種,不一而足。
[牧拾風]一一照做。
若說這些“任務”都隻是讓被束縛著的牧拾風摸不著頭腦,那麼那個攻略未來魔尊[商玄]並達成親密度滿級的總任務則叫他如遭雷擊。
且不說他一手拉扯大的乖巧可愛小師弟為什麼會是未來魔尊,單是“親密度”就給了他當頭一棒。
這啥玩意兒??
牧拾風震驚且抓狂。
可無論他在黑暗的意識深處如何叫囂,任他費儘心力也無法衝破束縛,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牧拾風]氣得師妹錦南與自己離了心,而後師父遠走下落不明,小師弟暴露魔族血脈眾叛親離。
再後來,[牧拾風]得了三大仙劍之一的流霜劍,修為突飛猛進坐上首座之位,被外界尊稱一聲[流霜劍主]。
時值魔族猖獗,商玄躋身強者之列,反殺前任魔尊被奉為新主,修真界大駭,一時人仰馬翻。
正此時,[牧拾風]挺身而出,主動以身飼魔,後二人糾纏數年,最終兩情相悅結為道侶。
仙魔聯姻,修界太平。
這期間,牧拾風也有短暫掌握身體的時候,至於是哪些時候……不提也罷。
現在的牧拾風·本尊:我有一句臟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與你結為道侶的,是他不是我。”
牧拾風看了看熟悉又陌生的臥房,挑中一張墊了棉墊的座椅。
他看向床上那人上挑的眉眼,輕歎:“小師弟,若你當真分不出我與他的區彆,那你這道侶……當得也委實不夠格。”
在他看透一切的目光下,商玄頓覺心涼。
他猛然抬起眼簾,目光如寒刃掠過這個與他有著最親密關係的人,突地諷笑出聲:“你既說你不是他,那你是誰?
奪舍我道侶的卑劣魔物?”
“嗬!”
牧拾風笑了,笑完又自嘲地搖了搖頭:枉他還因為“宿主”做的那些事對小師弟心有憐惜,可這臭小子當初竟連自己被旁人鳩占鵲巢都冇發現,還與那人相愛相殺滾到了一起。
“小師弟……商玄,”他說,“你大可以去請太上長老出麵,看我是不是奪舍。”
“我並非你心上之人,這道侶契……便解了吧。”
有這麼個東西在,他心裡實在膈應得慌。
商玄張口欲言,牧拾風不等他作答便不容拒絕地接道:“念在我教導你七年的份上。”
商玄不由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