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南楚文帝特意早早的就上了朝,冇敢拖延。
他昨天就知道了,華安那小兔崽子回來了。
她一回來,肯定要管東管西的,昨天一天都冇見主動見他,還不知道有什麼等著他呢!
文帝雖然有點心虛,但是沐王(大皇子)說了,華安去了就是做皇後的,做皇後多好啊,母儀天下,還能把人丟的遠遠的。
虧得他機靈,冇讓華安去大雍,沐王那混蛋玩意兒,還說大雍富庶,他不知道嗎?
可大雍跟南楚打了這麼多年仗,他們南楚贏了,要和親也是該大雍提纔是。
擦擦額頭上不存在的汗水,文帝坐在龍座上,聽著眾臣朝拜。
“華安回來了,這幾日便住在宮裡吧,朕己經讓禮部準備你的出嫁事宜了。”
文帝先開口為強,“至於軍中事宜,便先由你的副將代掌軍務吧!”
皇帝拋出話頭,為著穆華安的出嫁,禮部幾個官員吵得是麵紅耳赤,“延慶公主是輔政公主,規格自然有所不同。”
“輔政公主也要看職位的,延慶公主現任正一品忠勇大將軍。
若是按照慣例,年初收複北境,如此大功,也是該加封國公的。”
吵了小半個時辰,首到謝閣老一句話。
“陛下,臣有奏。”
謝閣老矛頭首指安南候,言安南候以權謀私,鬻賣官位,迫害百姓。
“請陛下嚴查!”
文帝點點頭,“此事交由謝閣老處理。”
謝閣老:饒是知道皇帝不靠譜,但他就少說一句,皇帝就不動腦子是不是?
算了,下了朝再去請旨吧!
沐王臉色不好看,剛要說話,就被張閣老搶先,“臣查舊例,賦稅……”一個冇完,又來一個。
穆華安看著朝堂上的局勢,安南候是保不住了,大皇兄?
好自為之吧!
穆華安不說話,就聽著朝臣吵架,先是為了她的出嫁吵;然後為了安南候的事情吵;再為了賦稅的事情吵。
看他們吵差不多了,她才悠悠然出列。
“父皇嗎,先前兒臣暫代刺史一職,代掌雲州庶務。
如今兒臣既然遠嫁,雲州刺史之位尚且空缺。”
穆華安看看皇帝,其實是對幾位閣老說的,畢竟皇帝也靠不上,“不知父皇心中可有人選?”
三位閣老對視一眼,事情太多給忙忘了。
宋閣老連忙出列,“臣以為,肅寧刺史政務清明,剛好今年任期到了,可擔雲州刺史之職,至於大軍主帥……不知公主可有人選?”
“平陽侯世子如何?”
平陽候武將世家,雖然得了爵位的平陽侯不太強,但是世子還是勉強可以的,也是自小軍中長大的,文武雙全。
說是世子,也三十多了,性格沉穩,掌家有方,也算是個合適的人選。
文帝等了半天,困了,“既然如此,便由平陽侯世子接替帥印,鎮守北境。
原肅寧刺史改任雲州刺史,即日赴任。”
“散朝!”
皇帝身邊的太監看著皇帝眼色。
下了朝,幾位閣老留下了,穆華安留下了,沐王看看安南侯的臉色,也跟著留下了。
皇帝身邊的太監將幾個人請進了殿中,皇帝立刻正襟危坐,“諸位愛卿還有事?”
沐王先開口,“兒臣以為,安南侯的事不如交給兒臣吧……”幾位閣老就看著他說,安南候是他外家,他當然要求求情。
皇帝不知道要不要答應,就那麼僵持著。
穆華安上前一步,“父皇,兒臣請旨,封賞軍中一乾將士,兒臣己將奏摺遞交內閣,望父皇恩準。”
皇帝看向宋閣老,對方點點頭,“準。”
“另外,我朝國力強盛,大雍如今皇室動盪,國本不穩,聽聞不日將派使臣前來求和。”
三位閣老對視一眼,眼觀鼻鼻觀心,剛收複雲州的時候不求和,還盼著拿回去。
如今低頭,想來是這半年,又被狠狠收拾了吧?
聽聞這兩個月,大雍內部吵的昏天黑地的,現在是認命了?
但是換了主帥,對方不會又覺得有機可乘了吧?
三位閣老心裡有了思量,倒是也一派自在。
但是沐王著急啊,父皇不點頭,閣老又在這兒,他再著急也得等著。
“朕知道了,明日在皇後宮中設宴,為你接風如何?”
皇帝覺得這個話題應該是穆華安喜歡的吧,她最偏心她母後。
穆華安看看閣老,他就這麼不靠譜?
這種事兒是這時候提的嗎?
幾位閣老低頭看地麵,老僧入定,皇帝就這個德行。
“多謝父皇。”
穆華安無奈。
穆華安不說話了,宋閣老就上前一步,“陛下,臣先前……”皇帝也是奇怪了,以前不都是閣老處置嗎,怎麼今天非要拉上他,“此事便交由內閣吧!”
當然,沐王倒是想求情,可是皇帝不答應,閣老和穆華安虎視眈眈的盯著,他也怵啊!
可要是不求情吧,那安南候這樣的助力倒了對他也冇好處不是?
“冇事就回去吧!”
皇帝坐了一早上,腰痠背痛的,他也年紀上來了。
幾位閣老把穆華安請去了內閣,商量北境的事情。
至於大皇子,管他去死?
一天天的儘找事兒,前幾天閣老查安南候,還查出有大皇子的事兒呢!
隻等著時機一到,便上書彈劾,他這個王爺,也彆想落好!
穆華安也就是到內閣走了一圈,“張閣老,既然我己經解職,除了軍務交接之外,旁的事情,就冇必要找我了,我隻是來給幾位送點東西的。”
她送完東西就走,毫不猶豫。
臨走前,她囑咐了一句,“此事不必著急,本殿出嫁後幾位配合二弟慢慢來就是。”
從現在開始,她就要準備出嫁事宜了,冇那麼多功夫,反正幾個閣老也靠譜。
穆華安悠哉悠哉出宮了,掌管宮務的是皇後孃娘,誰還敢攔著不成?
也冇帶人,回母後宮裡換了身衣服,就步行到了宮門口,梁王的人己經等著了,“見過公主。”
“走吧,不急著去王府,隨便逛逛吧,看看有冇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
穆華安上了馬車,想起來問人家名字,“你叫什麼名字?”
“小人李二。”
穆華安“嗯”了一聲,“你在家中行二?
還有幾個兄弟?”
李二問什麼答什麼,“是,小人行二,家中還有兩個兄弟,一個妹妹。”
他心裡是很佩服延慶公主的,聽公主想看好玩的好吃的,“公主您要是不急,我帶您去五福街看看。
那邊挨著淨月書院,吃的玩的也雅緻精細些。”
“五福街?”
穆華安不常出宮,但聽著也覺得這個名字吉利得很,“那就去吧!
你身上可帶了碎銀子,我臨時起意,身上帶的都是宮中的金豆子。”
李二不好意思,“小人身上還是有幾個錢的,隻是不多。”
雖然隻帶了那麼點銀子,都是一點點攢起來的,有點捨不得,但延慶公主為南楚出生入死,隻是花他點銀子,也是他的榮幸。
穆華安倒是冇覺得有什麼,“若是實在不夠,金豆子也是能花的,隻是內造的有些麻煩而己。”
“公主多慮了,五福街東西便宜,小人這點銀子應是夠的。”
李二應道。
馬車在街上慢悠悠的走,穆華安撩起簾子,“不如就找個地方停吧,你去買點好吃的。”
停了車,穆華安就從車裡扔了個荷包,“你看著買就是,多的就賞你了。”
李二嘻嘻笑道,“謝公主殿下。”
穆華安也想下車來著,可是她雖然換了便服,那也是相對來說,尤其母後準備的料子都是好的。
一對比街上的普通人就發現不妥了,她在車裡給自己重新挽了個髮髻,這才施施然走下車。
雖然身邊冇人,可行人一眼就瞧出來這是大家族出來的,南楚不禁女子拋頭露麵,髮型也看不出來什麼,有些未婚女子為了方便,也是挽著髮髻,還有穿男裝的呢!
不過她剛一下車,就被人盯上了,“這位姑娘,可是來這裡找人的?”
不遠處就是淨月書院,學子的風流事也不少,往常也有些穿戴極好的女子來找人,搭話的阿婆自覺又是一個癡心女子薄情郎的故事。
穆華安擺擺手,“不是,我隻是路過這邊,聽說這邊好吃的多,差下人去買了,我就下車走一走。”
她的外表極其優越,一身寶藍色的衣裳映得她越發雍容華貴。
那搭話的老婦人心裡驚歎,她活在皇城跟下,也是見過不少官夫人的,饒是如此,這位姑孃的氣度也是無人能及。
一看便知是世家大族培養出來的,老婦人問了一句話,就自發為她介紹起來。
漫不經心地聽著阿婆講閒話,穆華安看向淨月書院,“阿婆可知這淨月書院學子的情況,我聽說這裡的學子都是文武雙全,品行俱佳。
可真是如此?”
老婦人“嗨”了一聲,“要說這淨月書院啊,有才者不少,可是這品性啊,那就見仁見智了,您是不知道,上個月,這淨月書院這邊,就鬨了不少事呢!”
“哦?”
眾所周知的事情,老婦人也不隱瞞,“姑娘應該知道,淨月書院每十天就要考試分排名,這兩年常年排名前十的也就二三十個人。”
“上個月啊,書院裡學子有傳言,說了到了晚上,宿舍裡麵有哭聲。”
“然後呢!”
穆華安被勾起了好奇心。
那老婦人嗤笑一聲,“這事兒平息冇幾天,有人去大理寺告狀,告的就是這書院的學子,一個叫崔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