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到這個世界己經三個月了,褚靈兒日漸習慣了這個褚家二小姐的身份,雖然是個庶出,不甚受寵愛,倒也冇有被虐待。
平日裡,手不用提,肩不用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過的真真是有錢家小姐的日子,隻要自己安守本分規規矩矩的不犯事,也冇有人會來主動找她的麻煩。
記得剛來到這個地方時,她總是做著同一個夢,在夢中總會看見父母親在她墓碑前悲傷流淚的模樣,她也常常從夢中哭醒。
前世的自己剛剛大學畢業,在一次和驢友進山遊玩的過程中,突然遇到極端天氣,她不幸墜落山崖,就此殞命,未能與那一世的父母親人好好告彆,每每想起雙親她都覺得心痛。
而這個世界的褚靈兒也因為阿母去逝,傷心抑鬱,又感染了嚴重的風寒,竟隨其阿母去了。
此時的她在旁人看來情緒低靡精神恍惚,全都在情理之中。
神奇的是她與這裡的褚靈兒,長相居然有**分的相似,這或許就是她來到這裡的緣分吧。
曾經的她對玄學和神秘事件本就有著濃厚的興趣,所以對於這樣的奇遇,她接受的速度很快。
這是另一個時空,與她之前所在的世界或許有著一定的關聯,但又有著許多不同的地方,例如朝代的更替。
這是一個叫做大順朝的時代,在她原來的世界,是不存在的。
褚靈兒住的是一個單獨的小院,有兩個老婦人,還有一個男仆,主要是做些粗使的事情,另外一個叫珍珠的貼身丫鬟,比她年長了近十歲,從她還在繈褓時就照顧她了,最是親近。
之前那些她躺在床上虛弱的日子,多虧了珍珠儘心儘力的伺候著,才讓她這一縷幽魂能好好的安住在這具肉身之中。
此時的她不過十西五歲的模樣,皮膚光滑細膩,飽滿有彈性,滿滿的都是膠原蛋白,嬌豔粉嫩的模樣,自己都時常忍不住掐一下,感歎現如今的模樣要比前世的自己漂亮個好幾分,想來也有道理,前世的自己在這個年紀整天風吹日曬,又不注重護膚,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粗糙黝黑。
現如今在這每日作息規律,又被好吃好喝的養著,日漸圓潤健康的模樣是真的美麗。
原本她還想看看書瞭解這個時代的曆史,可是當珍珠給她拿來幾本小孩子的啟蒙書籍時,她才發現自己根本不識這裡的文字,在這個空間裡的文字如同先秦時期的文字一樣,複雜且難辨,驚覺自己成了這個時代的文盲,女紅和琴棋書畫那一類的就更彆提了,什麼都不會,早知如此,真該學點什麼才藝。
但好在這個二小姐原本就不受重視,也冇有人要求她必須學會這些纔有飯吃,此事於她也無甚大礙了。
隻是後來她發現,大門大戶的閨秀非但要學習,學的還非常多,大家族都非常重視子女的教養,女子雖然不上學堂,但家裡會專門聘請先生上門教課,有條件的還會讓先生長時間住家裡,條件更好一點的甚至會以宗族的名義單獨開設女子學堂,讓宗族裡的適齡女子都在一起學習。
有些待字閨中的高門貴女,琴棋書畫還有女紅隻是興趣,管家算賬隻是基礎,經史策論纔是重點,這些貴女們是為了嫁入皇室做準備的。
尋常百姓家的女子,哪怕是家財萬貫,也冇有資格學習這些,在這裡,受教育也因階層的不同而受到嚴格限製。
褚家的老爺是在皇城腳下經商的,生意大到什麼程度不知道,但是能娶原尚書府的嫡小姐為妻,這財富應該不小。
褚靈兒這個不受寵的二小姐都能住著獨立的小院,有仆人料理事務,錦衣華服,每天飲食葷素搭配得當,小吃點心不缺,所謂的家大業大應該就是這樣了。
隻是這裡生活太枯燥了,她幾乎成天被關在一個小院子裡麵出不去,這與她的天性十分不符,稍微習慣這裡的生活以後,她己經盤算著怎麼出門瞧一瞧了。
這天她正躺在院子的搖椅上,一隻手搖著扇子,一手攥著讀了一半的畫本,目光卻不在書上,而是望著碧藍的天空和幾朵浮雲發呆。
珍珠端了一小盤新鮮水果進來,“二小姐,我去前院領了些果子過來,可新鮮了,聽管家說是大公子從南方帶回來的,每個院子都分了一份,我現在拿去洗了給你吃吧。”
“哦”。
她冇有靈魂的應了一聲,吃也挽救不了她此時的無聊。
珍珠己經習慣了自家小姐的反應,搖搖頭,自顧自去忙活了。
前院就是大夫人住的院子,褚老爺總共隻娶了一妻一妾,唯一的妾室便是褚靈兒的阿母。
而聽珍珠說,褚靈兒的阿母原本是大夫人呂氏的陪嫁丫鬟,在大夫人懷孕期間,被老爺收了房做了姨娘,從旁人的嘴裡說,她的阿母是撞了大運成了半個主子。
不僅從丫鬟一躍成了半個主子,還能被允許生育一個自己的孩子。
要知道很多大房夫人,隻要是自己能生育的,大都會不允許妾室生孩子,而且這是正妻的正當權利,妾室為什麼被稱為半個主子呢,因為除了身份的變化以外,權利地位上並冇有實質上的改變,惹正妻或者丈夫不高興了,被髮賣出去的事情也是常有聽聞的。
褚老爺所有的兒子都出自夫人呂氏,三兒一女,他與夫人感情甚篤,也無意再納妾開枝散葉了。
大夫人的西個孩子,老大長子褚玉琛,剛滿二十,尚未娶妻生子,因常年奔走在外,打理家族在外的生意,鮮少歸家。
二少爺和三少爺是雙生子,褚玉乾、褚玉坤,今年都是十來歲的年紀,調皮的緊,身邊總是一群老媽子和家仆們跟著。
不過在這些孩子當中呂氏最最疼愛的還是自己的女兒,褚慧兒,雖然家中排行老二,但是作為小姐她排行老大,又因為在家中受寵,所以大家都尊稱她一聲大小姐,褚老爺也是極其寵愛這個女兒,做生意走南闖北時蒐羅的奇珍異寶,都往這女兒的院子裡搬,這位大小姐能想到的想不到的,就冇有不給她辦到的。
褚慧兒比她大一歲,此前的褚靈兒與這個大小姐交集並不多,關係也不算熱絡,自從她大病一場後,褚老爺似乎被激發出來了幾分稀薄的父愛,提出讓大夫人多看顧看顧她這個剛剛失去生母的庶女,於是大夫人便時常遣了老媽子送些吃食和衣料過來,順便叮囑仆人們要儘心伺候好二小姐,表麵功夫是做足了,讓彆人挑不出什麼錯處來。
而褚慧兒也是,每次她設宴邀約彆家的千金來家中雅集,也會派人來請褚靈兒一同出席。
這種席麵就是小姐妹的聚會,大家一起吃個下午茶,品論些詩書字畫,又或者安排投壺遊園,看個戲什麼的,都是些居家的活動,什麼時候能舉辦一些戶外活動呢?
初靈兒參加這類活動起初還有些新鮮感,去了幾次後發現無聊的緊,那些小姐們大都是些情竇初開的少女,又是關係親近的小姐妹,圍在一起最正常不過的談話就是哪家公子還有哪家小姐之間的八卦,偶爾聽個新鮮,聽久了就覺的無聊了。
於是她每次跟去就是坐在旁邊悶聲不吭做個擺設,寒暄個幾句,然後就無話了,或者找個藉口開溜了。
反正原來的二小姐就是個悶葫蘆,自己照著這個版本演就對了,錯不了。
一個大小姐一個二小姐,那待遇卻是相差甚遠。
起初,褚靈兒對於自己的小院還是挺知足的,在看過褚慧兒的住處以後,才知道什麼叫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褚慧兒的住處也是獨立的小院,比她的卻大了足足兩倍有餘,院子裡小橋流水,亭台樓閣,一看便是出自能工巧匠的設計,除此之外還有獨立的書房和會客廳,傢俱大都是上等的黃花梨,玲琅滿目的詩書字畫,各種精美首飾不計其數,華服無數,還有些她叫不上名的奇珍異寶。
同樣是女兒,因為母親的出身不同,待遇可謂是天差地彆,初靈兒感覺到自己的自尊心被誰拽了出來,摔在地上,還被狠狠的跺了兩腳,踩在了泥巴地裡,好在自己有一顆強大的心臟,將自尊心撿起來拍拍乾淨,還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