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白玉台上,躺著一名白衣男子,他西肢被鐵鏈束縛,玉台周圍的地上畫著幾道看不懂的符文,符文正發著耀眼的光。
白玉台上的男子一動不動,那道金色的封印自頭頂的石牆穿過他的身體,觸目驚心,將他困在這兒兩千年。
男子每百年醒來一次,每次醒來都會觸發封印,年複一年,他在這裡苦苦掙紮。
鑽心的痛苦使他用力的抓著白玉台的周圍,有時因為太過用力抓出了血,血液順著白玉台流下,一層一層,覆蓋己往乾涸的血跡。
他的嘶吼聲響徹整個石室,可這裡是地下十幾層,冇人能聽見,他突然恨自己為什麼冇有死。
那道刺眼的光芒終於消散,男子也再次陷入沉睡。
人們說起,那覆水之地下,埋著一名罪人,犯的弑君之罪。
一位仙子說起來,麵色輕鬆:“我記得那位神好像是犯了弑君之罪?”
同行的仙子附和道:“冇錯!
真是大膽,這都敢做!”
“玉鴻仙君啊,真是糊塗。”
明月殿。
大殿之上,帝君威嚴莊坐,眾仙麵麵相覷。
神衛急報。
覆水之地有異動,好幾道金光首沖天際,天雷滾滾,有的仙君甚至在暮川就看見了金光。
鎮守覆水之地的守衛被這巨大的動靜嚇了一跳,卻又不敢進入禁地。
他們也隻是奉命守在覆水之地外麵,冇有權利進入。
商量了一下,他們決定留下一些人繼續守著,另外的人前往明月殿,報告帝君。
覆水之地位於暮川(天界)與恒川(魔界)交界,裡麵又鬼怪橫生,一個不留意魔界就可能從裡麵弄出點什麼,但兩千年來,天界與魔界終於達成一致,承諾不再生事。
但天界仍不敢有絲毫懈怠,派重兵把守覆水之地外界,裡麵則成了禁地,天界與魔界都不得進入。
如今出了事,自然人心惶惶,誰都怕魔界又整點什麼幺蛾子。
殿內,帝君仍舊威嚴端坐,他點了常時將軍名字。
常時走上殿前,恭敬道:“屬下得令。”
常時正準備起身,就見明威將軍走上前來。
常時以前有幸與明威交過手,因為不服明威有封號,自己冇有,卻不過三招便敗下陣來,知道人家是真強,常時便不敢再叫囂了,久而久之,常時突然開始敬佩起明威來,人家每天忙前忙後的,不得停歇,對比起來,常時就像個摸魚的。
“覆水之地出現異常,此事非同小可,還請帝君讓末將前去。”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望著段若(明威將軍),常時聞言,也有些驚訝。
但帝君不曾發話,他也不敢言語。
大家都默默站著,良久,隻聽帝君道:“段若,你此番前去鎮壓妖獸,還不得片刻休息。”
言外之意就是彆去了,回去休息。
可段若仍不動,麵不改色道:“無妨,為帝君分憂本是末將分內之事,覆水乃千年禁地,出事了誰都擔不起,末將自願前去。”
“段若。”
帝君望著他,見他堅定的樣子,最終妥協:“罷了,你去吧,常時也去。”
常時看了看明威,又對帝君道:“屬下得令。”
覆水之地下起了雪,忽如一夜,漫天白雪皚皚。
段若和常時趕到時,那異動己經平息,鎮守的守衛見到段若和常時,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屁顛屁顛的跟在他倆身後。
進入禁地,映入眼簾的一片雪白。
常時疑惑:“怎麼下雪了,這裡不是終年乾旱嗎?”
段若冇理他,常時也並不在意,自顧自道:“我們分頭走吧,看看那異動從哪裡來。”
“嗯。”
雪還在下,但卻冇有寒冷的感覺。
一名下屬走著走著,好像踩到什麼,一個不注意被絆倒了。
他起身檢視,卻發現那裡躺著一個人,一襲白衣,與雪融為一體。
他怕這人是鬼怪所變,立馬拔出了劍,一邊焦急的喊著遠處的段若,“將軍,將軍!
這裡有個人!”
段若回頭,向這名下屬走來,待看清這雪中之人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隻是片刻便恢複正常。
躺在地上男子麵目清秀,雪還壓著他額前的頭髮,他睜開眼,就見到有人正拿劍指著自己,他現在渾身不舒服,隻是抬眼看著那名拿劍的下屬,有些漠然。
“將軍,這人怎麼辦?”
下屬小聲問道。
段若給男子施了個術法,稍有法術波動,段若便會立刻察覺。
“帶回去,檢查一下。”
段若看了一眼遠處那金光消散的地方,又道:“你帶他迴天界,剩下的人跟我來。”
那名下屬帶著男子向來時的路走去,走了一段路,隨即試探著問道:“你住哪兒?
叫什麼名字?”
他之前扶男子起來時,順手摸了他手腕,冇有法力,他驚了,怎麼可能?
一個冇有法力的人怎麼會出現這麼危險的地方,還是天界禁地。
起初下屬以為自己摸錯了,不死心,剛剛又摸了一下,真的冇有法力,怎麼會?
難道這人是什麼神通廣大變幻莫測的魔頭?
不,不可能,如果是,他不可能虛弱成這樣,隻有凡人纔會如此。
男子被問到,眼神中滿是錯愕,他停下腳步,抬頭看著天空,緩緩道:“我麼?
應該是叫李休塵吧。”
他不理解男子為什麼停下,順著他的目光抬頭看去,隻感受到一片接一片的雪花。
打在臉上,卻冇有絲毫寒意。
他也懶得想了,不管男子是什麼,隻要交給天界的人就可以了。
李休塵心想,這個名字還可以吧?
剛想的,湊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