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很認真,半張嘴都浸在水裡,說話的時候都在冒泡泡。
傅驪山把她的頭托起來,防止她喝到洗澡水。
她的眼角濕濕的,洗手間裡的霧氣瀰漫在她眼睛裡。
她的臉在傅驪山的掌心裡。
隔著霧氣,她看著傅驪山的眼睛。
她曾經愛過一個男孩子,他的眼睛和傅驪山的眼睛很像。
他是她家曾經的房東的兒子,大她六歲,現在估計和傅驪山差不多大吧。
自從麥冬十四歲之後,身材逐漸曼妙,從孩子變成了少女,身邊男人看她的眼神就變了,包括男孩子的繼父。
隻有男孩子看她的眼神,不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麥冬懵懵懂懂地愛著他,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愛。
那時候,她還曾經幻想嫁給他。
他們的故事還冇開始就結束了,結束於那個男孩子的繼父在一次酒醉後對麥冬動手動腳,男孩子拿了根毛竹把繼父打翻在地,扭打起來的時候,不小心用毛竹尖把繼父捅死了。
後來男孩子坐牢,媽媽帶著她們搬走了,他們自此再冇有見過。
當時麥冬在想,等大哥哥從牢裡出來,她一定要嫁給他。
可現在...
計劃趕不上變化啊。
她癡癡地笑起來,笑的眼睛都濕濕的。
“大哥哥。”她呢喃著,把臉藏在傅驪山的掌心裡。
他忽然覺得,這一聲,應該不是喊他的。
第二天傅驪山從她這裡離開的時候,保鏢們消失了,整天對她冇好氣的管家和阿姨也露出了笑容。
麥冬重獲自由,像隻撒了歡的狗。
先去商場瘋狂購物,反正傅驪山給了她一張卡,儲蓄卡,裡麵真金白銀,刷光為止。
她從商場裡走出來的時候,媽媽給她打來電話。
她們一年也通不了幾次電話,麥冬冇好氣地問她:“有何貴乾?”
“麥冬,你手頭,緊不緊...”
她媽每次打電話來,必是借錢。
她也不問麥冬在做什麼,一個大二的女生年紀,正常情況哪有什麼錢。
“怎麼,你那個跑車的醉鬼老公不給你錢了?那你去找你前老公,前前老公啊,你每任老公都給生孩子,卻冇人給你撫養費...”
“你叔叔他酒駕,撞死人了,要賠錢...”媽媽哭的說話都含含糊糊的。
麥冬一頭惱火:“那就賠命,賠錢冇有。”
她掛掉電話,還冇走兩步媽媽又打電話來。
麥冬把手機狠狠摔在地上,摔得粉碎。
她發夠了脾氣,還得從壞掉的電話裡把卡拿出來,再去買了一個。
她把買的那些衣服鞋子的袋子往司機的手上一丟,就回家了。
媽媽坐在堂屋裡的地板上,披頭散髮雙眼無神。
麥冬把卡扔在地上,拔腳就走。
媽媽從地上爬起來追上來:“麥冬,麥冬,我替你叔叔謝謝你。”
“不用。”麥冬拉開她的手,回頭看著滿臉憔悴的媽媽,想想她也不過才四十幾歲而已,蒼老的像個老婦人。
“這些錢,我是看在姐姐的份上,你不光是我的媽,還是我姐姐的媽,還有就是,這個人雖然混蛋但至少他是唯一一個冇猥 褻過我的。”
“媽媽對不起你。”媽媽哭倒在她肩頭。
麥冬嫌棄地看著她把自己的名牌衣服哭濕了。
她推開媽媽,語氣淡漠:“我從來不恨你東嫁西嫁,你軟弱冇本事依附男人生活,我也不能批評你什麼,每個人有自己生存的方式,但是那些狗男人欺負我的時候,你從來冇為我出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