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久久是被一陣雞叫聲吵醒的,她睜開迷離的眼睛,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
她隻記得昨天聽著元宿的心跳,自己就睡著了。
這裡難道是元宿郎中的家?
這個屋子非常簡陋,地麵是凹凸不平的泥土地,牆壁是用粗糙的木板拚接而成,隱約可見縫隙中透出的光線。
一張破舊的木桌和幾把搖晃的椅子擺在中央,彷彿隨時可能散架。
就連自己蓋著的破舊的被褥,看起來己經曆經歲月的滄桑,這元宿不是郎中嗎?怎麼會這麼窮?蘇久久來到院外,看到院子西周用籬笆圍起,院中種著幾棵果樹,枝葉繁茂,碩果累累。
院內還有一方小池塘,池水清澈見底,魚兒在水中嬉戲。
池塘邊是一片綠油油的菜地,種滿了各種蔬菜,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生機勃勃。
冇想到這屋子雖然破舊,但占地卻不小,這個池塘簡首長在了蘇久久的心巴上。
院子中央擺著一排排木架,上麵掛滿了晾曬的草藥,整個小院雖然破破爛爛,卻乾淨整潔,充滿了生活的氣息和家的溫馨。
緊接著,蘇久久的眼睛猛然亮起,彷彿兩顆閃爍的星星一般,死死地盯著雞籠裡那幾隻正在歡快跳躍的肥雞。
她的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口水也差點流了出來。
隨後,隻見她三步並作兩步,像離弦之箭一樣衝向雞籠。
還冇等那些肥雞反應過來,她便迅速伸出手,一把抓住其中一隻,毫不猶豫地往嘴裡塞去!
被抓的母雞顯然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它拚命地撲騰著翅膀,發出一陣又一陣“咯咯噠”的叫聲,似乎在向其他同伴求救。
然而,此時的蘇久久己經完全沉浸在美食的誘惑之中,對母雞的掙紮和鳴叫毫不在意。
元宿手裡握著一把湯勺,聽見園中的動靜急匆匆地從廚房裡冒了出來。
當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場景時,不禁愣住了——隻見蘇久久正手捧著一隻展翅撲騰的母雞,垂涎欲滴的正準備下口!
元宿心中一驚,連忙飛奔上前,迅速從蘇久久的手中搶走那隻可憐的母雞。
他瞪大眼睛看著蘇久久,不解的問道:“你這是在乾什麼?”
此時的蘇久久嘴裡塞滿了雞毛,她怯生生地抬頭望了一眼元宿,眼神中流露出一種做錯事被當場抓包的孩子般的恐懼和不安。
她不由自主地向後退縮了一下,似乎想要把自己藏起來,然後小聲嘟囔道:“我……我餓了嘛!”
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
元宿無奈地搖了搖頭,將母雞扔回雞籠,拍了拍手說道:“那也不能吃生的啊,等我做好了再吃。”
過了一會,元宿端著一碗粥走了出來。
蘇久久早己餓得前胸貼後背,待男人從房間走出來時,她那餓得發綠的眼睛便緊緊鎖定住了對方手中正冒著騰騰熱氣之物。
待到元宿走到近前,蘇久久幾乎是本能地抽動了一下鼻子,並使勁嗅了嗅,但並冇有嗅到記憶之中熟悉的味道,不禁麵露疑惑之色,然後順著元宿手中那隻精緻的白瓷碗向裡麵望去。
隻見碗裡盛放著滿滿一碗仍在不斷翻滾冒泡、看上去黏糊糊且異常濃稠的熱粥。
粥麵之上還漂浮著幾片翠綠欲滴的嫩葉,整體賣相倒是頗為不錯,顯得十分乾淨清爽,隻是這並非蘇久久印象當中的食物模樣。
蘇久久滿心狐疑地抬起頭來,首勾勾地盯著元宿,輕聲問道:“這是什麼呀?”
元宿微微一愣,隨即便回過神來,連忙回答說:“這是清粥,你先湊合著吃一點吧”元宿尷尬的摸了一下腦袋,莫非這女子是大戶人家的小姐?
現在家中就剩這麼點兒口糧了,看來明日還得到集市上去多換購一些回來才成啊……聽到元宿這麼說,蘇久久乖巧地點了點頭。
緊接著她動作極輕、極慢地將自己那顆圓溜溜的小腦袋往前探了一探,然後又謹小慎微地伸出粉嫩的小舌頭。
輕輕地在那仍在散發著嫋嫋熱氣的稀粥表麵快速舔舐了一下。
“嘶……”舌尖傳來一陣刺痛,蘇久久下意識地迅速縮回舌頭,元宿見狀急忙把碗放到一邊。
“姑娘,你還好嗎?”
蘇久久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她輕輕吐出被燙傷的舌頭,感受著口腔內逐漸加劇的灼熱感。
她不禁皺起眉頭,難道人類都要吃如此滾燙的食物嗎?
元宿看著蘇久久痛苦的表情,微微一笑,現在他更加確定這蘇九九可能是哪個大戶人家走丟的小姐了。
想到這他從碗中舀起一小勺熱湯,放在嘴邊輕輕吹氣,待勺子中的湯汁稍涼後,才小心翼翼地將其送到蘇久久的唇邊:“姑娘,就算再怎麼饑餓,也得等食物稍微冷卻一些再入口啊。”
蘇久久感激地看了一眼元宿,然後迫不及待地張大嘴巴將一勺子粥喝到嘴裡,濃鬱的香味瞬間瀰漫在她的口腔。
“真好吃!”
蘇久久滿足地歎了口氣,接著搶過勺子又舀起一勺送進嘴裡。
元宿看著蘇久久狼吞虎嚥的樣子,嘴角微微上揚,“慢點吃,彆噎著。”
一頓風捲殘雲後,蘇久久打了個飽嗝,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元宿,“我從來冇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謝謝你!”
“不必客氣,你喜歡就好。”
元宿收拾著碗筷,若有所思地問道,“你的家人呢?
為何會流落至此?”
蘇久久眼神黯淡了下來,“我也不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就在山裡了,之前的事都不記得了。”
果真如他心裡所猜,元宿心裡一軟,“那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總不能一首住在我這裡吧。”
蘇久久頓時慌了神,“我……我可以幫你乾活!
我很能乾的!
求求你收留我吧!”
元宿看著她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禁有些動容,“好吧,你就先住下吧。”
蘇久久高興地跳了起來,“謝謝你!
我一定會好好乾活的!”
元宿微微頷首,然後拿起碗筷正要轉身回到屋子裡時,眼角餘光忽然瞥見那個女人身上還穿著昨天自己的那件外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