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請慢走。”
直至雲朝容的馬車和護衛隊轉彎消失在街口,他才轉身回府。
蘇銘遠急急地衝上來。
他在蘇靖遠的院子外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榮陽公主人出來,居然到了日薄西山的時刻才走。
“公主怎會在你院中待那麼久?”
蘇銘遠今天氣急,伸手就去抓蘇靖遠的領子。以為自己還能如小時候一般,把年幼的蘇靖遠像抓小雞一般抓在手裡。
蘇靖遠一個側身,輕巧地躲過了蘇銘遠的手。
“大哥請自重,既是國公府之主,應舉止得當。”
蘇銘遠也知自己方纔有些失了身份,他確實著急了。
榮陽公主把院子裡的下人都趕出來了,朝陽宮的宮人嚴防死守著院門和牆角,他們根本不知道裡麵發生什麼。
如果知道蘇靖遠和榮陽公主連宮人都屏退了,兩人單獨在房內相處這麼久,他估計得瘋。
“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你說,公主為何來找你?還這般大的陣仗,把母親都氣病了。”
蘇靖遠眼神微冷,與在雲朝容麵前的樣子,判若兩人。
“大哥,慎言!母親身體不暢,是我二人未侍奉周到,與公主無關。
公主今日隻是代瑞王來探病。”
“瑞王?”
蘇銘遠頓了頓,果然是這樣!
“那你跟公主說什麼了?”
“大哥覺得我跟公主說了什麼?”
蘇靖遠反問,然後在蘇銘遠氣得大吼之前補道:“公主無非問候病情,我便說母親與大哥照料周到。大哥,在擔心什麼?”
蘇銘遠欲言又止,臉色變幻不定。他心知自己說不過蘇靖遠,隻能甩袖離去:“你好自為之,明日去母親那謝罪!”
太陽落下牆頭。
天色已暗,溫度散去。
蘇靖遠腳步慢慢。
司集走上來,給蘇靖遠披上披風。
“公子,小心著涼。”
青色的披風加在身上,蘇靖遠一時恍然,想起雲朝容的天青色的裙角。
“公子可是累了?” 司集問。
蘇靖遠拉緊了披風,眉間染過一絲不耐。
不是累,但,有些厭煩了。
母親和大哥那邊,忽然不想再周旋了。
………
雲朝容回到朝陽宮。
見宮中眾人滿麵喜氣。
玉嬤嬤喜上眉梢,疾步走上來。
“公主,有好訊息,好訊息!”
夏末時節。
一匹黑馬疾馳入京,一路濺起塵土,將捷報送入宮中。
“啟稟皇上,瑞王殿下英勇神武,率軍奪回了濱水城,而後,乘勝追擊,又將北羌趕出襄、冀兩城。一連奪回三城,士氣大增!”
“好!”皇上拍案而起,喜不自勝。
雖然他自己冇什麼野心,但是兒子有能耐,他還是很驕傲的。
“瑞王如何?可安好?可有受傷?”
小將遲疑了一會兒,瑞王本來讓他不要報受傷之事,但皇上主動問了,他也不敢欺君。
“瑞王殿下……為救齊將軍,左臂受了箭傷。”
皇上臉上的喜色瞬間退了一半:
“朕的瀾兒受傷了?可嚴重?及時處理了?”
“軍醫已及時為瑞王處理傷口,月餘便能痊癒。”
“居然要月餘才能痊癒?”
皇上眉頭凝成一個疙瘩,轉頭就吩咐黃公公:
“傳朕旨意,瑞王及眾將浴血沙場,為國儘忠,眾人有賞!
另,派人速速攜良藥補品十車,即日前往冀城。”
“是!皇上。”
黃公公匆匆去辦,一刻不敢拖延。
他侍奉多年,早已摸清了聖上的性子。
讓聖上最急的,不是前線的戰報,而是瑞王殿下的安全。
這會兒吩咐下來的事情要是慢了,聖上能讓他們立刻掉腦袋!
訊息如風,一天之內席捲過京城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