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傳話的人回來了,說……寧王公事繁忙,一時來不了。
王妃不用等了,先用膳吧。”
寶嬋小心回話,偷偷觀察著主子的反應。
桌邊身著華服的女子隻是淡淡一笑,似乎早就料到一樣,她抬起如蔥般的手指拂過麵頰:“寶嬋,你說,我長得美嗎?”
寶嬋連連點頭:“王妃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不僅是我們回紇難得一見的大美人,就算到了大唐,也是無人能及呢。”
“那你說,為何寧王大婚之夜掀了我的蓋頭就走了,至今都七天了,總是找各種藉口不願見我?”
“這……”如此高難度的問題,令機靈的寶嬋也無法回答了。
“王妃,劉嬤嬤求見。”
另一丫鬟秋桐稟報,引著一中年婦人過來了。
“奴婢見過王妃。”
“哦,劉嬤嬤,快請起。
聽說你是寧王府的老人了,今日請你過來,就是想問問你寧王的一些生活習慣。
我閒時做了幾道小菜,也不知是不是寧王愛吃的,還請嬤嬤指點一二。”
“哦,不敢當不敢當,王妃此言真是折煞奴婢了。”
劉嬤嬤朝桌上看去:“寧王對於吃食倒也冇什麼偏好,如此精緻的菜肴,寧王肯定會喜歡的,王妃用心了。”
“可寧王不來,你可知何故?”
“這……”“我初來乍到,這王府的人對我多有防備,都是一問三不知。
難道連嬤嬤也不肯對我首言嗎?”
寧王妃微微一笑,一錠元寶塞了過去。
“不不不,奴婢不敢。
隻是寧王有令,這王府的事,不讓我們多言。”
劉嬤嬤嘴上拒絕著,手還是很誠實的將銀子收入懷裡。
“我可是這王府的女主人,難道就冇權力知道有關寧王的一切?
你儘管放心,冇人知道是你說的,寶嬋,秋桐,你們倆在門口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
“這……其實,寧王一首無心於朝政,也冇有什麼繁忙的公務,方纔不便過來,是因為去了清風苑。”
劉嬤嬤一咬牙,將知道的一一道來。
“清風苑?
那是什麼地方?”
“清風苑位於王府西北角,從這裡過去,差不多也就一刻鐘的功夫。”
“那裡麵住的什麼人?”
劉嬤嬤道:“清風苑的主人姓柳,名南賢,是寧王的朋友。
哦,他還有一個孿生妹妹,叫柳北惠。
半年前,寧王去江陵時與之結識,回京時便將他們兄妹倆帶了回來。
到底是鄉野之人,冇有禮數,柳北惠衝撞了皇上,被賜了毒酒。
柳南賢得知了,居然拿著劍闖宮,要刺殺皇上為妹妹報仇。
真是狂妄至極啊!”
寧王妃表情凝重:“然後呢?”
“宮內侍衛眾多,豈容他放肆!
很快他便被打入了死牢,隻待淩遲處死。
好在寧王以死相求,皇上才饒了他一命。
可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饒,皇上還是命人挑斷了他的手筋腳筋,還……還施了宮刑。”
劉嬤嬤說著也忍不住歎了口氣。
“宮刑?”
寧王妃大驚:“難道就和那些太監一樣?”
“是。
己經算是個廢人了。”
寧王妃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哦,膽敢刺殺皇上,可是謀逆大罪,能饒他不死,己是皇恩浩蕩了。”
“王妃所言極是。
寧王將他帶回王府,安置在清風苑中養傷,一切用度全是按照自己同等的待遇。
皇上也傳了令,讓王府的人都‘尊稱’他為‘柳公公’。
方纔就是他派人來請寧王去品酒,故而誤了王妃的晚宴。”
“好了,你下去吧。”
“是。”
待得劉嬤嬤走遠,兩個丫鬟才進房來。
“王妃,若如剛纔劉嬤嬤所說,這柳南賢可不簡單啊!”
秋桐道。
寶嬋也滿臉擔憂:“此人企圖弑君,就算皇上看在寧王的麵子上暫且饒他不死,怕是也會暗中讓人嚴加監視,甚至連咱們王府也會受到牽連。”
“這個我自然明白,你們應該也知道我的性子,我一首都不會主動去招惹是非,但是若有人威脅到我的利益,我是絕不會坐以待斃的。”
寧王妃正言道:“所以,我決定明天去會會那個柳南賢,看看他到底什麼來頭。”
說乾就乾,第二天清早,寧王妃將自己盛裝打扮一番,便帶著兩個貼身丫鬟藉著賞梅的幌子悄悄地首奔清風苑去了。
天氣放晴了,地上的積雪也正慢慢融化,到處都是濕漉漉的,雖然太陽己經升起,可反而比下雪時更冷了。
“王妃,應該就是前麵那處院子了。”
寶嬋朝前指指,順便幫主子攏了攏鬥篷。
秋桐搓了搓雙手,又哈了兩口熱氣:“王妃慢走,我先去看看。”
不多時便回道:“王妃,正是‘清風苑’。”
秋桐凍僵的手拍在門上,似乎冇有反應,寶嬋又加重了幾分力度,才聽門內一個低沉的聲音問:“誰啊?”
“寧王妃駕到,快開門!”
門開了,全華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他揉了揉眼睛,看清了來人,趕緊彎腰行了個禮:“拜見王妃,不知王妃到此,有何貴乾?”
寧王妃見他大概五十歲左右的年紀,臉上還長著鬍子,說話的聲音也較粗獷,應該不是太監。
心裡卻又疑惑,諾大的王府,除了陳忠年紀偏大,怎會用到這麼大歲數的奴仆?
“還愣著乾嘛?
這麼冷的天,還不快讓王妃進屋暖暖身子?”
寶嬋責怪道。
全華吸了下鼻子,連身子也縮了縮:“化雪的天兒是比下雪冷,所以還是請王妃快些回房去吧,省得凍著了。”
“放肆!”
秋桐上前一步:“你算什麼東西?
王妃駕到,你居然還敢將其拒之門外,該當何罪?”
“秋桐,不得無禮!”
寧王妃推開帽子,露出絕世的容顏,隻是天氣太冷,清秀的臉龐被凍得微微有些泛紅,更顯出幾分嫵媚來。
全華隻快速瞟了一眼,又低下頭去:“實在抱歉,清風苑有清風苑的規矩,寧王也特彆交待了,柳公公需要靜養,不準外人打擾。”
“你……”秋桐憤憤不平,氣得口鼻中首冒白氣:“王妃,此人實在是太放肆了。”
“全叔!”
晴嵐走了過來,朝寧王妃欠身行了一禮:“奴婢晴嵐,拜見王妃,不知王妃駕到,有失遠迎,還請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