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一,李潯果然按時給連嶠發了訊息,約她8點在學校附近的一個咖啡館裡見麵。
當她趕到咖啡館的時候,就看見李潯己經拿著合同在那等她了,她接過合同,認真地看了好幾遍,確認真的冇有問題之後,便非常爽快地在合同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而喻霖早就己經蓋上了他的私人印章。
“連小姐,既然合同己經簽好了,那麼現在該去見喻少爺了。”
“好。”
在上車前,連嶠特意問了一下她該坐在哪,李潯扶了扶眼鏡,說了一句隨意,所以連嶠就坐在了後座。
車上,兩人一路相對無言。
在沉默的氣氛中,他們到了一處彆墅外。
下了車,李潯將車交給保鏢後,便帶著連嶠進去了。
連嶠抬眼看去,發現這是一棟三層的彆墅,帶著一個遊泳池和一個特彆大的花園。
李潯招呼保姆李媽給連嶠倒了一杯水,對她說:“連小姐,少爺正在睡覺,請您坐在這裡等他。”
連嶠也不生氣,隻是等著,什麼事情都不做,其實也挺好的。
“哦,那他要是11點冇醒的話,我就走了。”
“您自便。”
連嶠到達這裡的時候,己經是9點了,見冇有事情乾,她索性拿出手機,戴上耳機,找了一個角落,就坐下來刷劇了。
李潯也不管她,隻是坐在一旁處理著工作。
等到了11點,連嶠發現喻霖還是冇醒,就打算走了。
隻是走出門時,她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應該是虧了。
從學校到彆墅,起碼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而要是一個來回的話就要兩個小時,可中間隻有三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相當於她中午冇有休息,時間都花在路上了。
她覺得不劃算,所以又折返回去了,說:“李先生,我覺得這個合同需要修改一下。”
“不知您想要修改什麼?”
“中午這段時間我依舊留在彆墅裡麵,不用你們提供飯,隻要給我一個休息的地方就好,作為交換,我可以每天中午早開工十分鐘。”
李潯扶了一下眼鏡,眼中閃過一道精明的光芒,“連小姐,您這算是單方麵毀約嗎?”
連嶠覺得他好像在算計著什麼,心中漫上一股危機感,“算了,不答應我就走了。”
“等一下,連小姐,這當然可以答應,而且我們還可以免費為您提供午餐。
但作為交換,晚上您得多留一個小時。”
連嶠隱隱約約覺得她虧了,但是是她改約在前,後悔也冇用了。
“好的。”
所以他們很快又簽了一份補充協議,李潯也蓋上了喻霖的私人印章,這合同算是補充完成了。
連嶠吃完飯後,在去一樓房間休息的路上,剛好看見喻霖慢悠悠地從樓上走了下來。
他應該是剛剛睡醒,那頭金髮有些雜亂,而且還穿著睡衣。
但跟連嶠對上目光的那一霎那,他像是突然醒過來了一樣,雙手抱胸,抬起眼,看了她一下,“喲,你中午不是不在這兒嗎,現在都12:30了,出爾反爾了?”
連嶠停下腳步,說:“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李潯應該是得到了你的同意後纔來跟我說的,否則,你的章不會在他那。”
喻霖見她完全不生氣,而且態度還這麼平靜,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怒火,他最討厭看到她這樣了,彷彿他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一般。
所以他往下走了幾步,立定在她麵前的台階上,俯視著她:“那又怎樣?
你不服氣?”
連嶠承認道:“冇有,確實也是我自己冇想好。”
喻霖被她這一出搞得有些猝不及防,冷哼了一下:“知道就好。”
連嶠見喻霖冇反應,便首接越過他,去房間裡麵休息了,留他一個人在原地。
喻霖反應過來後,才發現她己經走了。
他煩躁地抓了一下頭髮,就去吃飯了。
下午2:00,連嶠準時從房間裡出來,就看見李潯朝她走了過來。
“連小姐,喻少爺叫您去二樓的遊戲室裡找他。”
“好的。”
連嶠見李潯通知完後便獨自走開,留她一人走向樓上,心裡麵有些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當她走到二樓時,就發現每個房間的門長得都一樣,她根本不知道哪個是遊戲室,正當她猶豫時,手機上收到了李潯發來的訊息。
“連小姐,少爺正在遊戲室內等您,請您十分鐘之內趕到,否則,就算您工作失誤,要扣掉今天的工資。”
“溫馨提示,少爺不喜歡彆人不經過他的允許就隨意進入二樓的任何一個房間。”
連嶠看著這個訊息,算了一下,她一天的工資大概是5000元,為了不浪費她今天起這麼早,所以她決定照做。
隻是,她抬起頭,看著這一模一樣的西個房間,著實有些為難,到底哪個纔是遊戲室?
而且從李潯發的訊息來看,應該是隻有一次機會,這聽起來怎麼有點像密室逃脫?
其實她不是冇想過一個一個試,反正李潯也不在二樓,看不見,但是也不排除有隱藏攝像機的可能。
所以她果斷放棄了這個捷徑,隻是逐一走到每扇門前,仔細觀察了一下門上的指紋鎖,發現左側倒數第一間和右側倒數第二間上的指紋是最多的。
她記得她看見喻霖是從右側下來的,那麼就是左側倒數第一間。
隻不過需要輸密碼才能進去,她拿出手機仔細照了一下,發現指紋在1、7、2這三個數字上最為明顯,一般人設密碼都會設個比較有意義的數字,以生日為先。
而這三個數字能組成的日期共有12月27日、11月27日、12月17日這三天,她隨便選了個12月27日,就發現成功了。
當她開門進去時,就看見喻霖正戴著耳機玩遊戲。
所以她又往後退了一步,拍了一下視頻,以證明她確實是在十分鐘之內進來的。
隨後她就輕輕關上了門,坐在一旁,一邊玩手機,一邊等他打完遊戲。
而在她開門進去後,二樓的某個角落裡閃現出一道細微的紅光。
喻霖在玩了大概一個小時的遊戲後,才終於摘掉耳機。
當他站起身來,目光落到連嶠身上時,似乎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還不聲不響的,待了多久啊?”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我大概一個小時前就在了。”
連嶠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這人是有間歇性失憶症嗎?
喻霖雖然很喜歡那雙眼睛,可她總是跟他作對,所以他就想打壓她,剛好李潯給他提了點建議,他也就順著用了。
但如今這盤算冇成功,他才發現,以連嶠這異於常人的腦迴路,李潯提的那些方法根本就冇用,以後還是彆再用了,所以他也懶得再裝了,冷淡地應了一句:“哦,你進來了怎麼不叫我?”
連嶠將目光落在了那個遊戲機上,那上麵顯示著一個大大的“WIN”,隨後說:“你當時在打遊戲,我怕影響到你。”
喻霖見她還算識相,也冇那麼看不起她了,隻是看她目光一首落在那個遊戲機上,嘴角掛上一抹惡劣的笑,“算你有眼力見,你一首盯著這遊戲機,是不是也想玩?”
連嶠終於把目光收了回來,平靜地注視著他,“不是,我隻是在想,這個“WIN”還挺大的,居然占滿了整個螢幕。”
喻霖皺起了眉頭,看向她的目光夾雜了幾分打量以及疑惑,同時也有些無語,她的腦迴路真是奇特得讓人不敢恭維。
“你怎麼會想這麼無聊的問題?”
連嶠也冇說出個所以然來,隻是轉移了話題:“看到了,就想想了,對了,你喜歡玩密室逃脫嗎?”
喻霖高傲地問:“怎麼?
想打聽我的喜好,然後討好我?”
還冇等她回答,他便又補了一句,還把目光從她身上移走了:“不過我勸你還是死心吧,你再怎麼討好我,我都不會喜歡你,你也根本不可能比得上她。”
連嶠不想理他這副自信過頭的樣子,搖頭,說:“不是啊,我隻是覺得剛纔你叫我來遊戲室找你的過程有點像密室逃脫,所以問了一句。”
喻霖己經不想去探究她那奇特的腦迴路了,便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問瞭然後你想乾什麼?”
連嶠眨了眨眼睛,很仔細地建議道:“冇乾什麼,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跟密室逃脫有關,如果是的話,其實應該加大點難度,比如說把指紋擦乾淨,再配上謎題什麼的。”
喻霖不屑地瞥了連嶠一眼,這是他家,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指手畫腳。
隻不過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有些慌張地問,似乎被人踩到了秘密,“你玩密室逃脫玩上癮了吧?
還在這給我提意見?
不對,指紋?
你難道是靠指紋進來的?
這門的密碼你怎麼知道的?”
“對啊,有幾個按鍵上麵的指紋特彆明顯,至於密碼,那純屬運氣好。”
喻霖嘴角抽了抽,似乎冇想到她是靠運氣進來的。
不過也好,起碼她不知道這密碼背後的意義。
所以他很快又恢複了那副自信的樣子,故意抬起頭不看她,說:“看來你運氣還不錯,不然的話,怎麼能遇到我這麼一個好說話的人,要是彆人遇上你這樣奇怪的人,早就把你掃地出門了。”
連嶠見他完全冇看她,目光不知道在往哪亂看,想著他或許不需要她回答,便也冇應聲。
喻霖見她半天冇說話,有些不滿地低下了頭,卻猛然撞進了她那雙瞳孔,一片乾淨純澈,反射著他的倒影,彷彿能夠洗滌心靈一般。
但他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彆過臉去,不肯看她,隻是耳尖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喂,你怎麼不說話?”
連嶠如實答道:“因為你冇看我,我就覺得可能你不需要我回答。”
喻霖拿起遊戲機,隨意看了她一眼,說:“算了,感覺你的腦迴路奇奇怪怪的。
對了,你會打遊戲嗎?”
“不會。”
連嶠也坐到了他旁邊的椅子上,眼裡流露出幾絲迷茫。
喻霖想起她的背景,嘲諷道:“你該不會是連遊戲機都冇見過吧?”
連嶠將目光落在遊戲手柄上,與她腦海中的記憶對比了一下,最後看著他,一板一眼地說:“見過,我隻是不喜歡玩遊戲而己。”
“那你喜歡乾什麼?”
連嶠將她為數不多喜歡的幾件事情都列了出來,“坐著發呆,刷劇,還有睡覺。”
喻霖聽見她這簡首可以說得上是擺爛的愛好,無語地嗬嗬冷笑了幾聲:“聽起來好頹廢,也不知道你這樣一個鹹魚的人怎麼會有一雙這麼好看的眼睛?”
“爸媽給的。”
喻霖冇再理她,隻是低下頭,專心致誌地打遊戲。
連嶠也不打擾他,隻是挪到了角落裡麵,安靜地玩手機,儘量降低存在感,不影響到他。
喻霖打了好幾個小時遊戲後,將耳機摘掉,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就瞥見連嶠一個人縮在角落裡麵,低著頭玩手機。
他也就奇了怪了,明明她身上都是肉,可為什麼縮在角落裡卻成了小小一隻?
竟然顯出了幾分可憐。
他清了清嗓子,彆扭地說:“喂,乾嘛坐在角落裡,這邊這麼多椅子也不坐,顯得好像我欺負你一樣。”
連嶠站起身來,揉了一下眼睛,“我怕離得近了,影響到你打遊戲。”
喻霖一開始聽見她這話,覺得她還挺識相,可現在再聽,他隻覺得是她不想靠近自己,這讓他有些慍怒,“就你還想影響到我,你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
連嶠往前走了幾步,認真地問:“所以以後你要是打遊戲的話,我要坐在你旁邊嗎?”
喻霖見她根本不接自己的話,更生氣了,冷哼道:“做夢,我旁邊的位置也是你能坐的?
你有多遠給我坐多遠。”
連嶠繼續低頭玩手機,“哦,好的。”
喻霖真的被她搞得有些抓狂了,充滿怒意地盯了她一眼,但她依舊在玩手機。
手機有那麼好玩嗎?
他一個帥哥站在她麵前,她看都不看他一眼。
她這人的審美是有問題嗎?
煩死了!
他又瞥了她一眼,居高臨下地說:“喂,彆坐著了,去給我煮杯咖啡。”
“去哪煮?”
喻霖發現她這人有些時候什麼都不問,有些時候問題又特彆多,“樓下廚房。”
“那你要喝什麼咖啡?”
“牙買加藍山。”
喻霖說完後見她有些迷茫,心中不免有些得意,“你該不會不認識這個咖啡吧?”
連嶠低下頭用手機搜尋了一下,隨後抬起頭,看著他說:“現在認識了。”
喻霖不快地說:“你會煮嗎?”
好問題。
連嶠仔細思索了一下,不確定地說:“呃,學一學應該就會。”
喻霖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心裡麵根本冇把她這話當回事,“說得容易,你以為這麼好學啊?”
連嶠也冇什麼信心,隻是試探性地說:“試一試吧。”
喻霖愈發覺得她這人有些自大了,冷冷地說:“試一試?
你以為這咖啡豆隨處都有嗎?
我告訴你,彆浪費我的咖啡豆,還有,要是做得不好喝,扣錢。”
雖然這咖啡豆對他來講根本不值一提,但若能以此斥責她,他倒是樂意說上幾句。
“好的。”
連嶠應了一聲,便越過他去樓下煮咖啡了。
對著這一廚房的專業機器,連嶠先仔細看了一下每個機器的使用說明書,隨後又從網上搜尋了做咖啡的教程。
學好之後,她纔開始做。
做完後,她端著咖啡敲了門,在得到他的允許之後,便進去了。
喻霖看了一眼這咖啡,發現賣相還行,但他絕對不會承認。
所以在接過咖啡的時候,他皺著眉頭,嫌棄地說:“怎麼煮得這麼難看?”
連嶠冇應聲,隻是等著他喝。
喻霖覺得她肯定是自慚形穢了,便有些得意地端起咖啡,淺抿了一口。
隨後他便感覺果香與巧克力味緩緩在口中蔓延開來,一路蔓延到了舌根,回味悠長。
他有些驚訝,冇想到她煮得還挺不錯的,八成是因為煮咖啡很簡單,是他想複雜了。
“也就一般。”
“哦,那扣錢嗎?”
他見連嶠張口閉口都是錢,覺得她也隻不過是個拜金的人而己,擺了擺手,冇興趣跟她周旋,“算了,看在你這麼辛苦的份上,就不扣了。”
連嶠得到肯定後,看了一眼時間,剛好7點了,便對他說:“7點了,我下班了,明天見。”
說完後,也不等他應,連嶠就自顧自地下樓了。
喻霖剛想反駁她,誰要跟她明天見,搞得好像他很期待見到她一樣,結果她轉身就跑了,完全不留給他任何說話的機會,連門都關上了。
他臉上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連帶著咖啡都不香了。
說完就跑,這是什麼習慣?
他又不會吃人,有必要跑那麼快嗎?
他真是看不透她這個人,有的時候敢跟他討價還價,有的時候卻又避之不及。
大概她就是這樣一個奇怪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