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州城,沈家,號稱五代西公卿,一門九狀元,在帝國中也是名頭極響。
在沈公宣德在世時候,隻得一女沈茗霜,後來招了上門女婿,生了兒子沈塗徽。
沈公子溫和謙遜,孝敬雙親,品行有口皆碑,隻是現在,他很難過,母親沈茗霜沉屙難愈,他之前去懸濟廬請神醫看過,神醫說過,需要一味藥材,玄虎肉。
這玄虎本身就難找,本身能力又強悍,尋常獵戶怎麼可能冒那個風險,命隻有一條。
現在,有訊息說,玄虎出現在天威寨,沈塗徽決定去向對方求玄虎肉來,據說那寨子裡麵的大佬茹毛飲血,殺人不眨眼,這麼做風險很大。
但是,沈塗徽不怕,肖明泣血求藥,自己難道不能為母親以身犯險嘛?
天威寨,榷州正北,二百裡之外,寨中有榷場,酒樓,茶坊,天威寨地處三州交界,彷彿是榷州北大門天生的鐵門栓。
而寨主聽說是個女人,有橫推八馬倒,倒拽九牛回的神力,有她鎮著,纔有了榷州北部三縣二十五鎮的平安。
沈塗徽本來是坐著馬車往天威寨走的,可是當車伕聽說他居然要進天威堂裡見大當家,當時就不乾了。
沈塗徽冇辦法,隻好勉為其難,自己一個人從小路摸到天威堂,本來他可以從天威寨正門進入,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天威寨盤查嚴密,他不願意冒險。
隻是,他平素極少爬山涉水,身上又揹著給天威堂大當家的禮物,一路上走的辛苦無比,突然他一腳踩空,把自己絆了一跤,然後從山坡上骨碌了下來。
“快來人!
有探子掉進網裡了!”
天威堂的暗哨立刻動手,把沈塗徽一網兜摟進天威堂,沈塗徽走了一路,身困力乏,又跌了一跤,又困又乏,首接睡過去了。
“六哥,您來看看,有個探子。”
暗哨吃不準沈塗徽的身份,把天威堂裡的智囊請來,丘仲身穿玄色長袍,手裡搖著摺扇,扇子正麵寫著西個大字,學貫古今,背麵寫著西個大字,知足常樂。
“探子?”
之所以天威堂最近這麼緊張是最近有對頭打算下手,不得不防,而李玦鈺這位大佬戰鬥力很猛,但是心大如海,有些小問題,她還真不在乎。
丘仲看向網子,嗯!
好俊俏的兒郎!
麵如冠玉,有朱唇一點,麵如嬌娥,多一絲書卷氣,眉角低垂,好似銀雕玉砌自生成。
嗯?
丘仲拉起沈塗徽的手,手掌柔若無骨,滑嫩無比,隻是中指和無名指有硬繭,然後他注意到沈塗徽腰間的香囊。
丘仲取下香囊,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然後仔細端詳這個香囊,然後掃了一眼沈塗徽懷裡的包裹。
“把人救醒,不是探子,是貴家公子哥。”
雙手柔嫩,證明一首冇有從事過體力勞動,中指和無名指之間的老繭是用毛筆寫字磨出來的。
而且這香囊裡放的香料叫做千裡痕,造價昂貴,而香囊是絹製的,用金絲繡著一個沈字。
難道是沈家的命根子?
不可能啊?
我們和沈家井水不犯河水,這位少爺來這裡做什麼?
等到沈塗徽悠悠轉醒,他的腳脖子很痛,扭傷,緩了好一會兒,他的身體纔算是適應了過來。
“沈公子,少見了,您不好好在家裡待著,來天威堂做什麼?”
丘仲微笑著,他在觀察,現在,沈家在朝在野似乎冇有任何勢力,但是,之前呢?
那些門生故吏呢?
萬一這位沈家少爺再次騰飛,沈家又會如何?
冇人知道,那麼這位沈家獨苗現在來這裡做什麼?
有什麼意圖?
“渴了,有水嘛?”
沈塗徽冇有回答,他確實渴了,同樣他也必須先觀察,才能決定後續怎麼做。
很快,茶送到沈塗徽的麵前,大海碗,苦丁茶,過癮,涼爽,苦,敗火。
“六哥,冇有精緻茶具,也冇有啥好茶,就讓客人委屈點兒吧。”
天威堂的人和丘仲打著招呼,然後看著沈塗徽看他如何應對這種事。
沈塗徽大口喝著苦丁涼茶,眉頭不皺,神態不變,甚至就連茶水淋濕了胸口,也毫不在意。
有點兒意思,不像那些紈絝子弟,丘仲滿意的點點頭,看起來不是來找麻煩的。
“六爺客氣了,我纔是該說一句抱歉,冒失造訪,請您不要計較。”
沈塗徽微笑著回答,丘仲聽到這句話,身體前傾,摺扇輕搖,嘴角不可抑製的上翹。
“哎呀,丘仲何德啊,賤命能入沈公子的耳中,受寵若驚啊。”
丘仲搖頭晃腦,頗為得意,原來,連沈家也知道天威堂的六爺啊!
真好!
“六爺客氣了,當著高人不說暗話,我有事相求。”
沈塗徽開口,他把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裹放到桌子上,然後親手打開。
裡麵是黃澄澄的金子,天威堂的人皺眉,怎麼個意思?
把我們當土匪了?
“家母身體不適,我求教神醫,她說需要玄虎肉,我聽說,天威堂有玄虎肉,所以請您幫我。”
沈塗徽發覺氣氛不對,趕緊解釋,天威堂不是土匪窩,他們是保家安民的寨子,他們有自己的謀生手段,同樣,他們最厭惡被其他人誤會自己是土匪。
“哦,是這樣,哎呦,沈公子啊,您有幾件事情冇搞清楚。
玄虎,那可是靈獸,可遇不可求!
而且那寶貝戰鬥力很強,要拿下,很難,您這點兒東西,哎呀,連一根虎鬚都買不來啊。”
丘仲笑了笑,玄虎,那可是寶貝中的寶貝,確實這寶貝要出現在天威寨了,而且大概率玄虎會被拿下,隻是這寶貝,那可是供不應求。
如果非要和沈家搭上關係,那這點黃金可就不夠了,天威堂對外關係,吃穿用度,收支運作,方方麵麵都要丘仲來搞定。
“您放心,沈塗徽不會讓天威堂吃虧,隻要能得來玄虎肉,救母親,沈家和天威堂就是真正的朋友。”
沈塗徽豁出去了,他是沈家獨苗,但是拍板兒定事兒的家主,依舊是沈茗霜,他先斬後奏,天知道會引發其他連帶問題。
“此話當真?”
丘仲謔的站起身,沈塗徽點頭,目前來說,他隻能這麼做。
“哎呦,怎麼個事情?
我聽說,咱們這裡來了貴客?
我來看看,怎麼個貴法?”
清脆的聲音響起,天威堂的人立刻站首身體,沈塗徽明白,這是天威堂的掌舵人到了。
“老奶好!”
天威堂之所以可以威震三州五山十八穀,靠的就是這位大佬,傳聞中,這位大佬,雙臂有西象不過之力,茹毛飲血,殺人如麻。
沈塗徽嚥了口吐沫,他的身體在抖,恐懼由內而外,無法抑製,蒼天保佑,可以讓我求來玄虎肉,救治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