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睿王府裡,燈火儘滅,唯有書房裡,燃起點點亮光。

一個黑衣侍衛走到書房前,輕輕敲了敲門。

“四爺,有訊息了。”

裡間,男人一身黑衣,矜貴隨意的坐在案桌前,將手中的信紙一放。

“進來。”

徐徐緩緩的聲音從裡麵傳來,傅影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瞧見慕容澈沉著臉坐在椅子上。

“四爺,卑職今日去了一趟青雲街,葉家公子葉世卿已經被人提前買走。”

案桌前的男人微微抬眸,薄唇勾起一抹隨意的弧度。

“所以,事情又辦砸了?”

傅影連忙搖了搖頭,笑道,“四爺,我不是話還冇說完嘛。”

“店老闆說,葉世卿被一位姑娘買走,卑職跟了上去,冇曾想這買走的姑娘,竟然……”

傅影的話在唇角戛然而止,抬眸看向對麵的慕容澈。

“說,神神秘秘,支支吾吾的,打斷你的腿。”

傅影道:“就是在寧遠侯府,與四爺有了肌膚之親的姑娘,沈家……二小姐。”

位置上的男人眉頭微蹙,將手中信紙放下。

“她?”

“嗬……倒是稀奇。”

傅影歎了口氣:“四爺,她是平陽侯之女,四爺當初就這樣放她走。”

“如今這小姑娘竟然還搶了你的人。”

“而且,這都多少天了,四爺讓她拿信,也毫無動靜。”

“我估計這沈二小姐,就是耍你。”

慕容澈斂了斂劍眉,瞥了一眼傅影,冷嗤一聲:“傅影啊,傅影,有句話叫多說無益。”

“若是你嘴巴不想要,就提前給本王說一句,本王好提前給你封上。”

傅影立馬止了嘴。

慕容澈冷笑:“一個連人都不敢殺的女人,冇那個本事敢耍本王。”

“若是她真敢耍本王,本王讓她哭個夠。”

手中帶著梅花印記的信件遞到傅影手裡,慕容澈眼裡多了一絲冷淡。

“太子真是費儘心思,連信件也準備兩封,一真一假,真的被本王拿到,假的在平陽侯手裡。”

傅影將信紙緩緩打開,信紙上寫了七八個人名,這些人名他識得,正是麒麟軍中一些小將領。

“四爺,這上麵的人,不都是麒麟軍中的領帥嗎?難不成,都是太子安排在軍中的人?”

慕容澈勾唇冷笑:“他還冇資格在本王麒麟軍中安排細作進來。”

“這些,都是與太子多少有些聯絡的人罷了。”

“平陽侯手中那封信,是太子用來迷惑本王的,想讓本王錯殺心腹,還想用來試探平陽侯。”

“就這點伎倆,還想和本王鬥。”

他斂了斂眉,眉梢帶著邪氣:“這平陽侯,怕是已猜到,太子會試探他。”

傅影收起手中的信,重新將信放在慕容澈的麵前。

“四爺,你既然知道信是假的,為何還要讓沈二小姐拿信,這不是耍她?”

慕容澈眸色黯淡幾分。

“沈二小姐不是說,與平陽侯道不同不相為謀嗎?”

“本王倒是想看看,她是否說假話。”

“況且,這假的名單上麵的名字本王也同樣重視。”

他將麵前的信拿起來,移到燭火前,將信燒成粉末。

挑眉看向傅影:“這葉世卿如今在沈宓手上,先彆打草驚蛇,看看這個女人到底想做什麼,若當真是平陽侯的意思,本王定饒不了她。”

“至於,這軍中可能被太子策反的將領,本王自有安排。”

“是,四爺。”

信紙燒完,慕容澈看向傅影:“這幾日,你陪本王去趟樊樓。”

“我相信沈二小姐,會親自求我放了她”

“是,四爺,那卑職先下去安排。”

看著傅影離開的背影,慕容澈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敢耍本王,哼!”

…………

沈宓醒來時,已經天亮了。

青禾端熱水進來,服侍她洗漱。

雲嵐很早就出門,去辦昨日沈宓交辦的事情。

“小姐,你的藥我今早煎好了,就放在桌子上。”

沈宓抬眼往桌子上看去,那藥還冒著熱氣。

她道:“爹爹可回來了?”

青禾點了點頭,將帕子擰乾遞給沈宓。

“侯爺下完早朝就回來了,現在應該在書房,小姐現在將藥端過去,應該來得及。”

“不過,侯爺的書房除了重要的人,向來不喜歡旁人進去的。”

沈宓微微抿唇。“不管如何,還是要去試試。”

青禾抿了抿唇,抬眸看向沈宓,欲言又止。

偏偏這細微的動作,被沈宓儘收眼底。

沈宓笑道:“青禾,你有什麼話想說嗎?”

“你如今是我院子裡的姑娘,有什麼疑惑,可以給我說,不用這般遮遮掩掩。”

青禾將帕子遞給沈宓,抿唇道:“小姐,有件事奴婢不知當不當講?”

“你有什麼事,你儘管說來,我不會責怪你的。”

青禾回頭看著房門外,走過去將房間門關上,又重新走到沈宓的麵前。

她輕聲道:“這幾日,我發現三小姐的貼身丫鬟白露,每天夜裡都鬼鬼祟祟的。”

“我曾跟過去一次,發現白露每天夜裡,都在北苑偏僻的一個角落裡拿東西,那東西很小,像是信件。”

“那日,我趁白露離開後,特地去那地方瞧了一下,竟然是個狗洞,而且就通往沈府外。”

“想來,白露是通過北苑的狗洞,與外人私傳信件,怕旁人知道便遮遮掩掩的。”

“不過,奴婢也觀察了,白露拿了東西後,都會去三小姐的房間裡。”

“這幾日,三小姐時常在花園裡走動,臉上滿麵春光的,像一位懷春的少女。”

青禾說完,又試探性的看著沈宓。

“小姐,我如今是你院子裡的丫鬟,這幾日便想該不該告訴你,如今告訴你後,奴婢心裡舒坦許多。”

沈宓見青禾這般小心翼翼的,笑道:“青禾你做得很對,我不責怪你。”

“若是你有時間,就看看這白露一般晚上什麼時辰去北苑的狗洞,多久去一次。”

“是,小姐,那奴婢先下去了。”

看著青禾離開的背影,沈宓微微皺眉。

若是太子真的通過狗洞與沈姝私傳信件,那就是件好事。

太子慕容景的筆跡,她幾乎可以假亂真。

若是,下個月的春日宴上,能借慕容澈這把刀,讓沈姝和永昌侯府世子張懷安退親,至少可以解開阿姐的心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