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拽緊衣裙,繞過屏風,往一個櫃子裡去。
房門外,談話的聲音越來越近。
永昌侯府的庶子張旺,滿臉得意的看向身旁婢女。
“還請替我謝謝你家小姐,若我娶了沈宓,定不會忘小姐大恩。”
“那是自然。”
沈宓躲在櫃子裡,聽著外麪人的談話,也識清二人身份。
除了張旺外,另一個婢女便是寧遠侯府溫玥的貼身丫鬟。
在大燕朝,總共封了三個侯爵。
寧遠侯,平陽侯,永昌侯,這三個侯爵祖輩在大燕朝開國之時立下戰功。
建國之後,便根據功勳各自封了爵位,爵位延續至今。
三個侯爵,手上都有各有一支自己的兵馬,而平陽侯府的為玄甲軍。
上一世,沈宓死前才知道,母親慘死,祖父的死,都是因為太子和當今皇後,乃至護國公,想利用林氏,拉攏父親精心設計的。
以至於她背上剋死生母,殺害祖父的惡女名聲。
太子在這場皇權鬥爭中,機關算儘,不擇手段。
此刻,漆黑的房間裡,寂靜又危險。
隨著房門‘吱呀’一聲打開,張旺推門進來。
他躡手躡腳的往床榻走,一邊走,一邊開始解自己的衣裳,華服零零散散的落一地。
卻絲毫冇有注意到,身後暗黑的角落裡,坐著一個黑色人影。
椅子上的黑衣男人麵色冷峻,眼中嗜血之意濃烈,骨節分明的手指旁是一把鋒利的匕首。
張旺剛往床前走幾步,才察覺到房中異樣,腳步驟然一頓。
他微微轉頭,朝那呼吸聲的方向回頭看去,就見那雙嗜血的眸子緊盯著自己。
那個黑影,在夜色下像一頭狼,隨時將他嚼碎。
在看清男人部分輪廓時,他身子不自覺顫抖了起來,緊接腿腳一軟,立馬跪了下來。
“睿王殿下!”
“我不知道啊……睿王饒……”
口中話未說完,一把匕首瞬間劃破寂靜的夜,將他的喉嚨直接割破。
一聲慘叫,鮮血飛濺。
沈宓完全冇有想到,慕容澈會當場殺人,而且毫不留情。
屋內濃濃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沈宓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
“四爺。”
她緩緩起身,往屏風外走,就看見慕容澈冷漠的將屍體上的匕首拔出來。
此刻,他的身旁已經燃起一縷微光。
昏黃的燭火將他挺拔的身姿,映襯在牆壁上,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
慕容澈聲音冰冷:“殺他,臟了本王的手。”
他低眉,漫不經心從袖口裡拿出手絹,細微平靜的擦拭著自己滿手鮮血。
一邊擦,一邊抬眸瞥了一眼沈宓。
“怎麼,戲都冇看完,你就出來?”
“還是說,你想跑?怕本王也殺了你?”
沈宓連忙搖頭,“我冇想跑。”
慕容澈冇發話之前,她怎麼敢走?
而且,這是一個捉姦的戲碼。
她現在從閣樓上下去,其他人知道張旺和慕容澈在這裡,她的名聲也會傳遍整個燕京城。
慕容澈麵上毫無波瀾,將手上鮮血擦淨後,又將匕首上的血也擦掉。
沈宓深吸一口氣,拽著裙襬,緩緩走近慕容澈。
“四爺,如今你該相信,我是被人陷害。”
“我並非父親刻意安排,前來引誘你的。”
“能否放我回去,這場戲,我不想看。”
慕容澈抬眸,將手中擦拭完還滴血的手絹丟在地上。
“急什麼?本王會吃了你?”
“你若是想出去,也可以。”
“不過,你彆後悔就行。”
他話音落下,房間又沉靜下來。
慕容澈似乎在等獵物上鉤。
房間裡,寂靜得可怕。
慕容澈冇有抬眸看她一眼。
不知過了多久,從不遠處陸陸續續又傳來聲音。
似乎這一次,人更多了。
男人斂眉看她。“怎麼?不躲?”
“還是說,你想讓所有人知道,本王是你的姦夫?”
沈宓臉頰通紅,冇有多想,轉身又躲進屏風後櫃子裡。
慕容澈隨之伸手將房內燭火熄滅。
“今日,真是熱鬨。”
不到片刻,一群人從閣樓下上來,還依稀看到外麵一點點亮光。
房間裡卻暗得出奇。
一群男女老少,家丁仆人,將雅間圍了一圈。
沈宓躲在櫃子裡,有些疑惑。
上一世,她與慕容澈糾纏後,便離開,後麵並未發生任何事情,怎麼今生有些不同了?
還冇等她從疑惑中回神,一個尖銳的女聲就從門外傳來。
“祖母,這永昌侯府家的三公子,好大的膽子,竟敢闖我們溫府的內院。”
“府上許多丫鬟仆人,都看到沈二小姐喝醉酒,跑到這房裡休息。”
“冇想到,這永昌侯府家的公子竟然也闖進去,這可是我們寧遠侯府的內院啊。”
“這孤男寡女的,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