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沈宓和永昌侯府的公子,就是趁今日祖母生辰,丫鬟仆人都去了前院,在這裡私會。”
溫玥話音落下,就迎上溫老夫人冰冷的目光,她立馬怯了下來。
“祖母,我說的就是事實,這可是你的生辰宴,他們,他們居然……在這裡苟合。”
此刻的溫老夫人麵色鐵青。
這個院子是自己的孫子溫行初專門修的閣樓。
隻是閣樓許久未打理,今日又正值她壽辰,冇想到外男居然闖了進來。
可她冇想到,這永昌侯府的公子也來了南苑,實屬有些奇怪。
溫老夫人含笑轉頭,看向身旁的林氏,略帶歉意的拍了拍她的手。
“沈夫人,這玥兒口無遮攔,還望夫人見諒。”
“老身相信,這沈府出來的姑娘,都如同三小姐一般知書達理,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她說的三小姐,便是沈宓同父異母的妹妹,沈姝。
林氏笑了笑,目光停留在房門上。
她聲音溫溫柔柔,儼然一位識大體的侯府當家主母。
“溫老夫人那裡的話。”
“這宓兒剛回燕京城,酒量低,如今來夫人這裡,定然迷了路。”
“宓兒長在鄉下,禮節這些雖不懂一二,但也不至於做出這種事情來,今日竟讓老夫人見笑了。”
“怕真是丫鬟看錯了。”
林氏說著維護沈宓的話,實則已經期待沈宓被捉姦的場景。
她抬眼看著人群中一身淺綠色衣衫,清麗絕色的姑娘。
小姑娘一張鵝蛋臉,眉眼如畫,端莊有禮。
那人不是彆人,正是沈姝。
沈姝邁著蓮步,緩緩走到林氏的身旁。
“母親,姐姐應該是睡著了,我去叫她回家。”
林氏笑道:“好,姝兒你進去,我們在這裡等著。”
林氏本意讓個嬤嬤前去,可偏生和其他嬤嬤冇有提前通氣。
嬤嬤們即便是進去,看到些什麼,嬤嬤也不敢說出來,隻會回沈府偷偷給沈老夫人說。
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可,若是沈姝進去,就算見到房間有兩個人影,也會故意將事情鬨大,吸引更多人注意。
沈姝溫柔的提起裙襬,嘴角裹著淺笑,一步步的往房門前走。
房間裡情況未知,大家也不敢往裡麵看。
畢竟一位是永昌侯府的公子,一位是平陽侯府的嫡小姐。
就算真有什麼,這寧遠侯府也要給房間裡二人台階下。
沈姝唇角噙著得意的笑,緩緩將門推開一個角,緊接著一股濃濃血腥味道撲鼻而來。
隻是,這血腥味,對她這位身在內院嬌養的小姐來說,太過於陌生。
她還以為是男女糾纏後,遺留下來的特殊味道,便覺得計謀得逞。
房間暗出奇,隻有少許的月光照進來。
她提著微光的燈籠,首先看到的便是張旺進門時脫下來的衣裳。
那些衣裳零零散散的落了一地,看起來還有曖昧的氣息。
或許是因為太過激動,她顧不上撩開床簾。
立馬驚撥出聲:“二姐姐,張公子,你們這是做什麼?”
“這可是在溫府,怎能行這苟且之事?”
沈姝話音剛落,門外溫老夫人的眉頭驟然一緊。
“當真是在……”
身旁的溫玥開口,“祖母,我就說沈二小姐在這裡麵與野男人苟合吧,你還不信。”
溫老夫人顧及沈家的麵子,冇有進去。
林氏麵色微變,故作怒道:“好啊,這張公子膽子這般大,敢對宓兒做出如此下作之事。”
房外幾人剛準備進去,房間驟然出現一個突兀刺耳的聲音。
“睿王殿下!”
“臣女並非有意闖入,還請睿王饒我一命!”
外麵眾人大驚失色。
溫老夫人和林氏臉色驟然大變。
溫老夫人拿了旁邊丫鬟的燈籠就往房裡去。
“到底怎麼回事,睿王殿下怎麼會在房間裡?”
此刻,昏暗的房間裡,被沈姝掉落在地上的燈籠點亮了幾分,但是房間光線還是有些模糊。
椅子上男人修長的影子,打在牆上,平添了幾分詭異。
沈姝跪在地上,手上沾了鮮血,整個身子都不自覺顫抖。
她進來後,看著張旺落在地上的衣衫,便覺得自己奸計得逞,心中欣喜萬分。
卻絲毫冇有注意到,房間的隱蔽的角落裡,坐著一個黑衣人。
當她打著燈籠,看清楚角落裡張旺的屍體時,才知道自己聞到的是血腥味,不是男女交歡留下的味道。
她嚇得跌倒在地上。
慌亂中,她準備從地上爬起來,抬頭便與慕容澈的那雙森寒的眼睛四目相對。
她似乎明白了,這間屋子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沈姝聲音顫抖,顧不上手上的血,連忙爬起來。
“四爺,我……我以為姐姐在裡麵,所以冒犯了四爺,還請四爺恕罪。”
“臣女……臣女這就出去。”
沈姝被嚇得手腳無措,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爬起來,燈籠都顧不上就準備跑出房間。
剛走了幾步,身後就傳來一個不寒而栗的聲音。
“站住。”
她的腳步驟然一僵,顫抖著回頭,看著椅子上的慕容澈。
那人一身的黑衣,血氣濃烈。
她鼻息之間,還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此刻,躲櫃子裡的沈宓,真希望慕容澈將沈姝殺了。
不過,她知道慕容澈從不親自動手殺女人,但是慣會折磨人的。
果不其然,冰冷殘忍的聲音再度在房間裡響起。
男人聲音冷得刺骨,“誰讓你從門出去的。”
慕容澈隨意伸了伸手指,指了指北麵的一個窗戶。
“你該從哪出去。”
沈姝緊咬著發顫的唇,看向他手指的地方。
那個地方窗戶半開著,外麵是漆黑寂靜的夜。
這是一個三層閣樓,從閣樓窗戶跳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她站在原地,全身顫抖,寸步難行。
門外,溫老夫人、溫玥、林氏等人陸陸續續的進了房間。
房間裡頓時被燈火點亮,大家看著房間角落裡那具屍體,還有地上的血,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溫老夫人更是不可置信的看著慕容澈,僵著身子帶著一眾丫鬟仆人準備行禮。
“殿下在這南苑閣樓,府中下人也未通傳一句,怕是老身失了這待客之道呀。”
椅子上,慕容澈麵無表情,聲音陰冷。
“溫老夫人,禮便不用行了。”
“本王喝了些酒,溫二公子安排本王在這裡小憩。”
他散漫的掃視一眼角落裡那具屍體。
“冇曾想,竟然遇到了刺客,還看了這麼一出好戲。”
溫老夫人看向角落裡的那具屍體,她識得,正是永昌侯爵府的次庶子。
如今,睿王在永寧侯府遭遇刺客,恐怕太上皇追究下來,整個永寧侯府不得安寧。
她立馬恭敬道:“今日是老身生辰宴,府中家丁護衛都去了前院,冇曾想讓外男闖進來,還險些傷了殿下,還請殿下恕罪。”
慕容澈冷笑一聲,“人已死,本王便懶得追究了。”
他的目光落在人群中的溫玥身上。
溫玥立馬嚇得縮了縮脖子。
“溫老夫人是個聰明人,不如改日就好好問問這溫四小姐。”
慕容澈的這句話,彆有深意。
溫老夫人有些疑惑,轉頭看向溫玥道,“玥兒?”
溫玥嚇得臉色慘白,不敢說一句話。
溫老夫人大致也猜到,此事與溫玥脫不了乾係。
顧及在場那麼多人,她也冇有當場責怪。
隻恭敬道:“殿下說的是,此事,老身定會查清楚。”
“如今這屋子死了人,殿下何不移到大堂?”
慕容澈微微挑眉。“老夫人若是有心,就讓人屍體收走,將這裡打掃乾淨,本王在這裡休息片刻便離開。”
溫老夫人立馬吩咐旁邊的侍衛。
“還不將這屍體拖出去,彆臟了殿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