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侍衛走過去,將張旺的屍體從房間角落裡拖著往外走。
那具被血染紅的屍體,經過沈姝和溫玥時,兩人被嚇得屏住呼吸。
明明一個時辰前,張旺還是一個鮮活的人。
可現在,在慕容澈的手中,就成了一具實實在在冰冷的屍體。
房間裡,氣氛壓抑得讓人難受。
丫鬟仆人們垂著頭,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偶有一些小丫鬟會偷偷抬眼,看向那椅子上囂張邪肆的四皇子。
慕容澈生得極其俊俏,五官精緻明朗,眼神卻是冷得發寒。
偏生又愛穿一身黑衣,身上嗜血之意十分濃盛。
在整個大燕朝,朝中官員,地方百姓們,唯一敬重和害怕的便隻有三個人。
一是當今陛下。
二便是當太上皇。
這其三,便是這位燕京聞風喪膽的嗜血四爺。
前兩位是因為身居高位,大家敬之重之。
可是這四爺慕容澈,他像是地獄來的惡鬼,也像一頭無人能馴服的野狼。
大家怕他,懼他,除了他手中大燕朝一半的兵權外,便是他的行事作風。
為人狠厲,殺人嗜血,毫不留情,囂張邪肆。
不過,死在他手上的人,都是些該死的人。
屍體被拖走後,林氏緩緩走上前,給椅子上的慕容澈行了一禮。
“殿下,姝兒今日前來是為了找自己姐姐,不知殿下在房內,冒犯了殿下,還請殿下饒了姝兒一次。”
慕容微微挑眉,眼裡似有諷刺意味。
“到底是來找人,還請人看戲,沈夫人心裡比誰都清楚。”
林氏微微攥緊拳頭,故作鎮定道:“殿下,姝兒自然是來找姐姐,怎會讓人來看戲。”
可林氏知道,慕容澈恨沈家,不會輕易放過沈姝的。
椅子上,慕容澈沉眸,目光落在沈姝身上。
桌上鋒利的匕首隨意一扔,就落在沈姝腳邊。
沈姝身子微微顫抖,不自覺往後縮了一下,慕容澈的聲音隨之也傳入耳膜。
”既冒犯了本王,便也知道本王的性子。”
”本王不會輕易放過人,本王給你兩個選擇。“”
”要麼用這把匕首,讓你的鮮血從這裡流到門外。”
“要麼從北麵窗戶跳下去。”
他唇角裹著笑,說出來的話風輕雲淡,實則冰冷殘忍。
“殿下!”
此刻,林氏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撲通’一聲,立馬就朝慕容澈跪了下來。
“殿下,姝兒年紀小不懂事,還請殿下饒了她一次。”
沈姝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她看著地上斑斑血跡,全身顫抖。
“還請四爺饒了我。”
一旁的溫老夫人見狀,剛想上前說幾句求情的話,便被身旁嬤嬤拉住衣袖。
這沈家與睿王有一些舊仇,她們溫家是不方便插手的。
況且,今日睿王在府上險些被刺殺,溫家恐怕也逃不了乾係。
慕容澈無視地上跪著的兩個女人。
他笑容邪肆,冷笑道:“不做選擇也可以,那便去我睿王府。”
“地下牢獄。”
頃刻之間,沈姝腿立馬癱軟下來。
睿王府的地下牢獄,她聽太子說過。
裡麵,最為恐怖的,是一個蛇坑,活人若是推進蛇坑裡,骨頭渣都不剩。
房間頓時一片死寂,無人敢開口說話。
林氏眼眶通紅,跪地上開始磕頭。
“殿下,還請殿下饒姝兒一命。”
一旁的沈姝緊咬著唇,見林氏這般,便將她扶起來,她知道慕容澈怎會饒過她。
她哭泣道:“母親,終究是女兒不對,得罪了睿王殿下,女兒跳就是了。”
林氏立馬急道:“這怎麼能行,姝兒你不能跳。”
沈姝咬著唇,目光死死的盯著慕容澈。
與其去睿王府,不如賭一次。
她撐著身子緩緩起來,掃視房間一週,並未見到沈宓。
她恨。
明明沈宓就進來這房間,怎麼會冇人?
她哽咽道:“睿王殿下,若是我從這閣樓跳下去,還請殿下放了我,放了我母親。”
“姝兒,你不能去!”
林氏伸手剛要拉沈姝袖子,沈姝已經走到窗前。
她抬眸看嚮慕容澈,心裡有一些不甘。
她冷笑道:“睿王殿下,姝兒好歹是平陽侯府的人,也是當今護國公的外孫女。她今日無意闖了進來,殿下便逼她跳樓,你這般未免太不近人情。”
“殿下難道不怕燕京城百姓議論嗎?”
椅子上,慕容澈喉嚨溢位低啞的笑。
“沈夫人,是在給本王講人情?”
“你似乎,還不配,更何況本王本就冇什麼好名聲,何必在乎他人議論。”
林氏咬牙看他,卻又無可奈何。
慕容澈如今的地位,就算改日告到陛下麵前,陛下隻會責怪沈姝不該惹他。
此刻,窗戶旁的沈姝深吸了一口氣,她知道,今日若是不跳下去,等待自己的便是更可怕的結果。
她微微回頭,瞥了一眼站在人群中的貼身丫鬟春秀。
春秀示意的點點頭,轉身便消失在房間裡。
沈姝站在窗前,深吸了一口氣,毫不留情就跳了下去。
“姝兒!”
林氏立馬起身就撲過去,可惜已晚。
閣樓下傳來一聲慘叫,。
“姝兒,姝兒!” 林氏顫抖著衝下樓。
溫老夫人看著位置上的慕容澈笑道:“殿下,若是殿下要在這裡休息,老身讓下人收拾一下。”
“便不打擾殿下了。”
冇過多久,幾個仆人垂頭進來,將房間裡的血跡清理得一滴不剩。
人都散去,房間裡再次恢複寂靜。
躲在櫃子裡的沈宓,感覺自己快被憋死了。
她剛要出去,就聽到慕容澈的聲音從傳入耳膜。
“還不出來。”
沈宓打開櫃門,緩緩從櫃子裡起來。
椅子上的男人黑衣依舊,隻是那身黑衣上,沾染了血跡。
她走到慕容澈麵前,“四爺,如今戲看完了。”
“可以送我回去了嗎?”
慕容澈冷眼瞥了她一瞬:“彆忘了答應本王的事。”
他冷笑道:“若是,你敢耍本王,你應該知道後果。”
沈宓點頭,她現在隻想儘快離開這個地方。
她平靜道:“那殿下答應我的事,也要說到做到。”
“此事過後,不能傷害我說的那些親人。你我從此也再無瓜葛。”
慕容澈慵懶倚靠在椅子上,聲音淡淡:“傅影,送她回府。”
“是,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