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表姐

大表姐是大姑姑家的大女兒,小學畢業,18歲就嫁了人。

嫁人後婆家窮的飯都吃不飽,大表姐就帶著姑爺來孃家蹭飯,過來蹭飯總要聽母親說些不中聽的。

有次大表姐實在受不了,說娘你想讓我彆來蹭吃蹭喝也行,你把你吃飯的本事教給我。

大表姐說的吃飯的本事,是指算命。

姑姑雖然大字不識幾個,卻會給人看相、算命,隨手也給人改運——誰家大齡小夥談不上對象來找大姑解婚姻鎖;誰家孩子為考個好大學也來求個升學梭子;誰家新媳婦懷不上都要來算算怎麼回事。

燦爛的母親總說姑姑是騙子。

可是來找姑姑的人絡繹不絕。

經常有人在村口問姑姑家怎麼走。

姑姑真的教了大表姐。

大表姐靠著從自己母親那學來的絕活去城裡擺攤去了。

青出於藍勝於藍,冇過三年,大表姐在城裡買了房。

這個時候找大表姐算命、看風水要排隊了。

小表姐在一樓賣號,誰給的錢多誰先上去,大表姐在二樓算命。

有天大表姐急匆匆的要出門辦事,有個婦女攔住了她,讓她給看相。

大表姐說去一樓排號去,她說我大老遠的趕過來的,今天明天的號都冇了,你就給我看看吧。

大表姐瞥了她一眼,說,你個剋夫命,我不給你看。

過了幾個月,這個婦人又來了,提著一大包東西送給大表姐,說她上次回去後冇多久丈夫出車禍去世了,你看的可太準了。

把大表姐說的一臉懵,婦人見大表姐己經把她忘記,就把怎麼攔大表姐怎麼被大表姐說剋夫的事說了一遍。

也不知道大表姐是不是真記起來了,反正做恍然大悟的樣子,與婦人愉快的攀談了起來。

燦爛家因為窮,被周圍的親戚瞧不起。

人情冷暖可不是天然的冷暖,是有基礎的,這個基礎就是你本身有冇有能力、有冇有財富。

你有錢,你有能力,你感受的就都是暖;你窮困潦倒,短時間也冇有富起來的跡象,你感受的就是冷。

小燦爛第一次感受到來自親戚的冷是大表姐給零花錢事件。

當天親朋好友在姑姑家聚——正月裡都要串門子吃飯的。

燦爛和小姑家的表妹在院子裡玩,表妹帶著燦爛跑去問小姑要零花錢,大表姐正在和小姑聊天,小姑不肯給錢,不耐煩的說你們一邊玩去,彆來煩!

大表姐看著兩個孩子,隨手從口袋裡拿出一疊百元大鈔,抽了一張遞給了表妹,說買東西吃去吧,剩下的裝好彆丟了!

表妹開心的往村裡小賣鋪跑去,燦爛緊跟其後。

到了小賣鋪,表妹變卦了,隻買自己要吃的,不肯給燦爛買。

燦爛委屈的哭著回了姑姑家。

走到門口,大表姐依然在和小姑在聊天,看到燦爛哭了,小姑問怎麼了,燦爛說妹妹不分給我東西吃。

還冇等小姑說話,大表姐接過話頭說:不給你吃你就不吃唄,哭什麼啊?

平時你在家也冇有稀罕東西吃啊,跑這哭喪來啦?

燦爛咬著嘴唇忍著不哭,但是仍抽噎著停不下來。

父親聽到動靜,出來領著燦爛回了家。

自此之後,小小的燦爛萌生出了不符合自己年齡的念頭——要爭氣,絕不再看親戚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