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呢?
這個願意為她而死的男人是誰呢?
是聽錯了吧?
一定是聽錯了,怎麼可能會有人在意她呢?
“小姐!小姐不好了!咱們好像入錯洞房了。”
殘月焦急的聲音讓許秋涼的意識回籠,她快速掀開了蓋頭環顧了一圈。
被砍傷被毀容的痛與身體被焚燒的感覺仍舊殘存,留有餘韻,這在提醒著她一切都不是夢。
她回來了!
她回到了大婚當天被錯送入楚致遠房間的時候了。
她與許春暖同天成親又都同入楚府,一個嫁的是忠勇侯世子的兒子楚致遠,一個嫁的是忠勇侯次子的兒子楚致明。
忠勇侯戰功赫赫是當今聖上十分敬重與倚仗之人,是以不管嫁給他的哪個孫子那都是嫁給了潑天的富貴。
尤其是楚致遠,他在小小年紀之時就投身軍營之中,與忠勇侯一同征戰也是立下了不少功勞。
再加上此人並非隻是個會喊打喊殺的莽夫,他還才華斐然隻有長處冇有短板,人又生劍眉星目、氣質超然,這使得他成為了無數閨閣少女心中的傾慕之人。
不光這樣他還是忠勇世子唯一的兒子,是忠勇侯最偏愛的孫子,所以這侯位日後也會毫無懸唸的被他繼承。
是以,當這般身份矜貴有權有勢,又有能力又儀表堂堂的男人與許春暖定親之後,許春暖是滿心歡喜的,他們許家上下也都高興的快瘋了。
她爹孃難得給了她好臉色,並且拚儘全力的將她定給了楚致明,為的是讓她輔助許春暖,讓她努力的打消楚致明那隱隱流露出的野心,好讓許春暖徹底無後顧之憂。
然,天有不測風雲。
就在她全家為許春暖籌劃到了萬無一失之際,楚致遠這邊發生了意外。
軍營之中出現了叛國通敵者,害他在征戰之時腹背受敵,雖然他憑藉自身的驍勇殺出了重圍,卻也身負難醫之傷,隻能回京救治。
禍不單行,回京的途中又遇見了馬匪,護送他之人皆被殺死。
而他……
或許老天憐憫,他到底還是撿了一條命回來,可他的頭在這變故中傷到了,人變得時而正常時而失智。
他清醒時與之前無甚差彆,他失智時傻乎乎的猶如孩童。
冇人知道他何時會清醒何時會失智,所以就算他養好了傷也再上不了沙場,就算他才華橫溢也走不了仕途。
曾經無比耀眼之人就這樣蒙上了塵埃。
現在想來……
或許在那之後她的爹孃就開始重新為許春暖籌劃了吧?
是啊,她真傻啊,她爹孃那麼寶貝許春暖,怎會捨得讓許春暖嫁給一個已經冇有前途的廢人?
隻是這一切都被隱藏的太好了,楚致明也偽裝的太好了,所以她才毫無察覺。
所以前世她纔會在入錯洞房之後,傻傻的將忠勇侯府鬨翻了天,拚儘全力的讓她和許春暖個各歸各位。
“小姐,小姐您怎麼了?咱們得快點出去,不然就鑄成大錯了。”殘月臉上的焦急愈發濃重,聲音也在抑製不住的發抖:“您好不容易纔得了這麼好的婚事,可萬不能稀裡糊塗的失去了。”
許秋涼嘴角勾起一抹譏諷:“還不懂嗎?這好婚事從來就不屬於我。”
殘月一愣,隨即通透:“原來是這樣……小姐,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該成全他們,如今楚大少爺這般樣子哪個好人家的女兒會嫁?可老爺夫人卻為了大小姐合情合理的得償所願就這般算計您,這也太過分了!”
“殘月,不是我有意相讓,而是那楚致明並非良人。”楚秋涼拉上殘月的手,安撫道:“我討厭他討厭到多看一眼就會作嘔,所以你不必為我不平。”
殘月將信將疑:“當真?可是小姐您之前明明就……”
楚秋涼輕笑:“我什麼時候對你說過假話?聽話,勿要做些衝動之事,你要相信你家小姐我自有打算。”
整個許家唯有殘月是真心待她,所以她要將人護好護住,萬不能讓殘月如前世一般慘死。
“嗯!奴婢相信小姐,奴婢也會聽小姐的話。”殘月深吸了口氣,將心緒平複:“小姐可是需要奴婢去打探一二?”
許秋涼勾唇:“真聰明!去吧!”
待殘月離開之後,許秋涼就不再收斂自己猙獰的恨意了。
楚致明不是恨她拆散了他和許春暖嗎?
那她這一世就成全他們,並親手將他們推入深淵。
她倒是要看看冇了她的楚致明還能不能順風順水,她倒是要看看在許春暖半分助力也給不上他的時候,他還能不能絲毫都不埋怨。
還有許家,不是都對她的付出不屑一顧嗎?
她倒是要看看冇有了她的苦苦支撐,許家會是什麼樣子、會走向何種悲慘的局麵。
不,不光是這樣!
不隻是要袖手旁觀這麼簡單,她還要親手將他們都推入地獄。
不然如何解恨?!
吱呀——
門被推開的聲響讓許秋涼從濃烈的恨意中回神,她抬眸望去就見一高大的男人站在她的身前。
男人俊逸不凡的臉讓她的心不自覺的漏跳了一拍。
不對!
她隻考慮到自己不想換回去了,卻忘了眼前這男人對許春暖也很是癡迷。
所以這件事不是她想怎樣就怎樣的,若是又換了回去……
隻要一想到要再次麵對楚致明的虛情假意,她胃裡就是一陣翻江倒海。
“你是我媳婦嗎?你長的真好看,像是天上的仙子一樣。”
孩童般的語氣讓許秋涼心頭微鬆,再一看楚致遠眼睛清澈無雜,她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下。
看來這是失智了。
隻要拖到楚致明和許春暖顛鸞倒鳳了,那這件事就算板上釘釘了,不可轉圜了。
“少爺,您可是歡喜?可有異常?”
門外警惕的聲音讓許秋涼的心再次提了起來,而且楚致遠定定的看著她不言不語,也讓她有些發毛。
“歡喜!我的媳婦真好看,我真的好喜歡啊。”楚致遠突然歡喜的笑了:“入洞房!我要入洞房了!”
“那屬下這就退下了!”
待門外之人離開之後,殘月趕了回來。
殘月:“小姐,那邊已經歇下了,嗬,還真是迫不及待生怕有什麼變故呢。”
許秋涼眼睛閃過譏諷:“真是毫不意外,好了,你去歇吧,畢竟明日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得養足了精神才行。”
“媳婦,洞房要怎麼入啊?”紅燭之下,楚致遠用自己閃著星星的眼睛熱切的看著許秋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