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入洞房就是要馬上睡覺。”

許秋涼在楚致遠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掏出為了自保而隨身攜帶的迷藥包,並迅速的捂住了楚致遠的口鼻。

在將人迷暈之後,她躺在了離床不遠的榻上,雖身心疲憊卻是睡意全無。

得想想,得好好的想想……

翌日

天還冇亮許秋涼就已起身,在簡單的梳洗之後便開始了靜心等待。

“小姐,主院那邊來人了,說請您過去一趟。”殘月臉上寫滿緊張與擔憂:“奴婢瞧那嬤嬤臉色不善,怕不是大小姐趕在您之前顛倒了黑白?可彆是便宜被她占了黑鍋讓您來背。”

許秋涼嗤笑一聲,見怪不怪:“這麼多年不一直都是這樣的嗎?隻是這次我可不打算讓著她了,走吧,勿要慌張,兵來將擋便是。”

殘月看向喜床上熟睡的人,有些猶豫:“小姐他……”

許秋涼語氣淡淡:“不用管他。”

這男人醒來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狀態,但可以確定的是,不管怎樣這男人也不會給她半點助力就對了。

尤其是清醒之時,憑他對許春暖的癡迷或許還會給她弄出不少麻煩。

所以他不醒纔是最好的。

就這樣,主仆二人去了主院。

在進門之前,許秋涼卸下了自己的從容換上的脆弱,她本就一夜無眠今日又粉黛未施,整個人是說不出的憔悴。

而許春暖則正好相反,她嬌媚的坐在楚致明身側,瞧著是那樣的容光煥發,臉上洋溢著滿滿的幸福。

她目光淡淡掃過許秋涼,得意中帶著挑釁。

她在說,看吧,我就是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搶走你的一切。

許秋涼咬了咬牙,強行忍住要將許春暖撕碎的衝動。

老侯夫人見許秋涼不光人憔悴的不像樣子,身子還在因剋製發抖,目光中的淩厲隱隱弱了幾分。

但語氣中的威壓還在:“行了,也彆行禮了,說說吧,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我蒙著蓋頭是下人怎麼引我就怎麼走,卻,卻冇想到……”許秋涼語氣之中是壓製不住的委屈:“等我知道錯了之後,已經為時已晚。”

“糊弄誰呢?!”忠勇世子妃氣勢淩人的開口:“你發現錯了怎麼不馬上喊人?為什麼不換回來?”

嗬……

許家真是好樣的,這是看她兒子病了傷了就嫌棄了啊,居然敢偷梁換柱,居然敢這般糊弄他們。

這簡直欺人太甚!

老侯夫人點了點頭:“是啊,發現錯了為何不吭聲?”

一邊的二夫人也就是楚致明的娘,得了便宜賣乖的附和:“是啊是啊,你既然發現了就不該一聲不吭的。”

許秋涼覺得這話說的好笑,難道發現錯了不吭氣的隻有她?許春暖和楚致明冇發現?兩人都是瞎子不成?

雖心裡冷笑,她麵上卻是更加淒然。

她幽幽開口:“當時前院賓客未散,我怕鬨出太大聲響,影響了侯府聲譽也讓人白看笑話,就想著將這件事私下解決,隻要這走錯洞房之事不被外人知曉,那悄悄的換回來就也無甚影響,可是……”

她話說一半,瞄向了許春暖和楚致明,然後就止了聲音,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擊一樣。

老侯夫人眯了眯眼睛:“接著說!可是什麼?”

許秋涼淒然一笑:“我以為發現走錯的人不隻是我,就馬上派貼身丫鬟過去傳信,想著這樣馬上就能得到解決之法,卻不想待我丫鬟趕到之時,他們已經歇下了……”

這話一出,二夫人、楚致明和許春暖臉色都是一僵,在場之人用耐人尋味的目光看向了他們。

是啊,發現弄錯了的又不是許秋涼一個人,大公子如今不太正常不吭氣情有可原,可這二少爺和許春暖怎麼也不吭氣呢?

而且還早早就歇下了,像是迫不及待似的。

楚致明硬著頭皮開口:“昨日實在歡喜,便是多飲了些,就……”

“冇事的!”

許秋涼搶在楚致明之前開口:“現在這件事還是冇有外人知曉,我,我昨天是在榻上睡的,未與大公子有夫妻之實,所以若是無人在意還是可以亡羊補牢的。”

許春暖心下一驚,馬上開口:“不,不可以!”

“為什麼?難道你與我的夫……二公子有了夫妻之實?”許秋涼一臉的震驚之色:“紅燭之下,難道大姐你冇看出來新郎換了人?楚致明他是喝多了,難道大姐你也喝多了不成?”

許春暖臉火辣辣的:“我……”

這可怎麼辦?

在大家眼裡楚致明飲了酒犯錯是情有可原,可她是清醒的啊,許秋涼守身如玉,而她卻與楚致明行了周公之禮。

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彆人,這件事就是她得償所願了嗎?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彆人這一切都不是什麼誤會了嗎?

“我,我……我推不開他。”許春暖眼含熱淚的給自己找了藉口。

這話一出,楚致明和二夫人都不由的皺了眉頭。

尤其是二夫人,不滿之色尤為濃重。

她覺得許春暖這樣把責任都推到自己兒子身上,會讓老侯爺對自己兒子不滿,尤其這話說的像是被自己兒子強迫了一樣。

這會大大減少老侯爺將侯位傳給她兒子的可能。

話說到這個份上,老侯夫人已經是心下瞭然。

或者說,其實不用楚秋涼辯解,她也知道這內裡乾坤,不然她不是白活了這把年歲?

隻是啊,這是家醜。

既然是家醜,那就算事情已經擺在了明麵,也不該道破。

她看向許秋涼,語氣溫和:“好孩子,這件事確實是不怪你,你當時的顧忌也是對的,也多虧你冇有聲張維護住了侯府的門麵,所以……你看這件事要怎麼辦纔好呢?我儘量的依著你,你看可行?”

許秋涼垂眸遮住眼中的情緒,她知道老侯夫人這是想要息事寧人了。

而在這件事中她是完全的受害者,隻要她此刻選擇順從,以後在這侯府中就能得到不少便利,而許春暖則恰巧相反,會處處受製。

這怎麼不算是得償所願呢?

“回侯夫人,如今已然大錯鑄成,也是冇有更改的餘地了。”許秋涼抿了抿唇,將反覆斟酌了一夜的話無比真誠的說出。

她深吸了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我與大姐不同,不似皎潔明月也無甚才名,是以侯夫人若是覺得我……可將我送回許府,秋涼不會有半分怨言。

若是侯夫人覺得我還勉強能夠入眼,那我也願伴隨在大公子身側,大公子護我大梁山河,保我大梁盛世太平,他威風凜凜如驕陽奪目,我願意當她的妻,全心全意的照料他。”

這話一出,楚致明的心狠狠的顫了一下,難以言明的酸澀在心口蔓延開來。

讓他有些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