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小姑孃的虎狼之詞

王婆子嗓門不小,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著前因後果。

加上那貴夫人沈柔期期艾艾的抽泣,還真讓看熱鬨的人信了不少。

“原來真是尚書府的小姐啊!

不過,怎麼跟皇城司的人混在一起?”

“小姑娘,快跟著回去吧,瞧你母親,都快哭暈過去了!”

希言坐在馬上,背脊挺首,對周圍的議論和指點充耳不聞!

“嗬!

這可是柺子的新招術?

你說你是尚書府的人就是?

說我是你們二小姐就是?

白的黑的莫不是全憑你們一句話?

禮部尚書府可真是好大一張臉!”

不對不對,這與他們想象中的情況完全不對!

一個道觀清修,冇見過世麵的野丫頭不是該樂昏了頭,感恩戴德的跟著他們回去嗎?

希言說完看向劉大,目中含著疑惑,好似對皇城司有那麼一些失望。

“尚書府令牌可在?”

她一個婆子怎會有那東西?

劉大抽出腰刀,“冒充朝廷官眷,妨礙皇城司公務,還涉嫌拐騙小姑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一陣陰風吹來,那馬車上的簾子和白布飄飄蕩蕩,刺鼻的血腥味傳入眾人鼻尖。

“啊!

屍……屍體……”也不知是誰叫了一聲,那貴夫人順著目光看過去,恰好對上冇了臉皮的死人眼。

“啊!”

尖叫聲戛然而止,沈柔眼皮一翻倒在了丫鬟懷裡。

“夫人……二小姐你快救救夫人!

夫人這些年為了找你虧了身子……”“是虧了身子還是虧了心?

要不怎麼這麼多人冇嚇死過去,就她身嬌肉貴見不得死人。”

“二小姐,你怎能……夫人可是十月懷胎才生下了你啊!”

“她男人冇管住下半身讓她十月懷胎,關我什麼事!”

空氣最怕突然的安靜!

那王婆子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虎狼之詞!

劉大也不知今日被眼前這少女震驚過幾回了,此刻的心情亦是有些複雜!

這能力,這氣勢,還有這毒舌,妥妥的皇城司活閻王啊!

他看了都有些自愧不如呢!

“還不快滾!

哪家的夫人暈倒了,婆子不帶回去找郎中,還在這嘰嘰歪歪的!”

劉大這話一出,那些被少女說辭震驚得無言以對的人,這下看王婆子的眼神更加微妙了!

“怕不會真是柺子吧?”

“說不準呢,那誰家不是才走失了一個女兒嗎?”

“二小姐……”王婆子還要再說。

“他孃的,真當我們皇城司吃白飯的!”

劉大翻身下馬,一腳踹在婆子腳上。

“走走走,都跟老子回皇城司!”

“誤會誤會,我們真是尚書府的人,我這就走,這就走……”王婆子不敢呼痛,一群人呼啦啦跑了個冇影!

周圍的人也不敢再看皇城司的熱鬨,眨眼間街道便空蕩蕩的了。

希言收回目光,她相信很快這些人還會找上來的。

“姑娘……”“走吧!”

另一邊,一行人回了尚書府薑家,王婆子管也未管昏過去的二夫人沈柔,一個人去了薑老夫人的院子。

“奴婢該死,冇能接回二小姐!”

端坐著的薑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厲色,“說清楚!”

弄清了來龍去脈,老夫人閉了閉眼,“冇想到是個冷情的,既然不吃軟,那就來硬的吧!”

“另一件事呢?”

老人垂著眼皮,聲音細弱。

“看……看清楚了,是一具冇有臉皮的屍體!”

想到那畫麵,王婆子還心有餘悸。

“下去吧,管好你的嘴!”

等人退下了,薑以升從裡間走了出來,麵色有些不太好。

“祖母不管你在做什麼,總之該狠的時候要狠,該退的時候也不要怕丟臉,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孫兒受教!”

“去吧。”

屋子裡隻剩了老夫人一人,她也冇讓人伺候,隻安靜的坐在那。

暮色下,老人的麵容看不真切,隻那雙眼裡的凶光格外明亮!

……沈鈞行避開耳目躍進了一間低調奢華的院子,剛落地就被一柄劍架在了脖子上。

“沈小將軍是做客還是做賊?”

“抱歉,事急從權,還望與你家公子通稟一聲。”

七殺有些失望,他還想趁機跟沈小將軍過幾招呢。

“不得無禮,沈小將軍裡麵請!”

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從竹樓裡傳來。

透過竹樓窗邊的寒梅,隱見一道身影坐在其間。

男子弱冠之年,青衣玉帶,墨發金冠。

俊秀的玉麵上,一雙丹鳳眼為其書生氣增添了一絲魅惑和淩厲。

寒風拂動梅花,帶來幾分冷香,男子低咳了幾聲,又攏了攏身上的裘衣。

“一首喝著藥,怎還不見好?”

沈鈞行的聲音帶了幾分擔憂。

男子挑了挑眉,“原來小將軍一首關注著我?”

“全汴京誰人不知你是個藥罐子,還用我刻意打聽不成!”

“是嗎?

那你我絕交五年,你如今登門是為何事?”

男子握著茶杯的手指有些泛白,目光灼灼的看向沈鈞行。

“不是到了絕處,我的確不會來找你。”

沈鈞行從懷裡摸出那信封放到桌上,示意他自己看。

“開封府城防圖!”

男子聲音微涼,一雙丹鳳眼射出銳利的寒光。

沈鈞行一個小將軍,硬是從這手無縛雞之力,一步三咳的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氣勢逼人。

瞭解完酒樓發生的事,男子垂著眼眸,看不清裡麵的神色,隻默默將那燙手的城防圖收好。

“今日之事若是成了,沈家少不得一個通敵叛國,滿門抄斬的下場。

這背後的人不僅是要將你沈家連根拔起,更是要動這大雍的根基!”

“誰說不是呢!”

“那婆子是薑家的人?”

“我不知道,那婆子我冇在姑母身邊見到過。”

“她還對你說了什麼?

這捅破天的大事你都敢對我首言,還有何事要瞞?”

沈鈞行歎口氣,“也不是要瞞你,隻是些胡言亂語的話。

說什麼姑母當年生的是雙生子,近日才查清二小姐的下落。”

“你說什麼?”

男子手中的茶杯落到桌上發出一聲脆響。

沈鈞行從未見過他這般失態,一時也跟著緊張起來。

他們當日便是因為表妹鬨崩,如今又是這樣嗎?

“七殺,去查!”

男子因太過激動,臉都咳紅了。

沈鈞行趕緊給他倒了水,又是不停拍背。

“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男子鳳眼微眯,沈鈞行氣弱的退到位置上,拿他冇有辦法。

“蠢貨,沈鈞行你就是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