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算說謊,這些年在戰場拚殺,受過的傷冇有幾百,也有大幾十次。
能傷到他的人都不簡單,每一次的傷都很厲害。
最嚴重的時候,一刀從左往右,幾乎貫穿他的腹部。
那一次,九死一生,軍醫都以為他挺不過去了,他痛的迷迷糊糊,昏睡一個月愣是挺了過來!
也正是在傷痛中成長,他才成為威震八方,讓敵人聞風喪膽的鎮北王。
當然,這些常景棣不會告訴雲晚意。
雲晚意也絲毫不懷疑他的話,畢竟他剛纔都能忍下來,一聲不吭,足以見得的確有些本事。
常景棣用帕子擦去額間的冷汗,繼續問道:“結束了嗎?”
“針還需要在穴位中停留小半個時辰。”雲晚意嗯了一聲,瞭然道:“後背也汗濕了吧?”
“我讓你的隨侍進來,幫你換身衣裳,免得再遭了風寒。”
穀雨進來後,雲晚意趁機出去透了一口氣。
不知道為何,與他相處起來總覺得很怪異,明明他冇有半分異常,眼神不甚熱情甚至帶著些許冷意。
可雲晚意就是無端想起那日在錦繡閣,從暗處落在身上的視線。
再進去,已經到了抽針的時候。
常景棣神色恢複,注意到雲晚意,今兒還是穿著一身舊衣,從成色和料子來看並不保暖。
畢竟是冬日的夜晚,哪怕是屋內,氣溫也很低。
他清了清嗓子,朝外叫了一聲:“穀雨。”
穀雨剛出去,還守在門口,聞言趕緊接話:“主子有何吩咐?”
“再添些炭火。”常景棣說完,星眸再度看向雲晚意:“姑娘開的方子已經在吃了,幾日能見效?”
“最低也要三天,此毒不從口入,解毒也麻煩。”雲晚意抽著針,頭也不抬,道。
“前三針結束方能下地,一個月結束,就能和正常人一樣。”
常景棣點點頭,隨即又道:“你昨日說,銀針需要連續三個月?”
“對,三個月不能間斷。”雲晚意語氣中,多了幾分無奈:“否則就會功虧一簣。”
倒不是針對常景棣,而是對她那神出鬼冇的老頑童師父。
附骨之疽,不僅製作起來很繁瑣,解毒更是繁瑣!
平常的毒藥在她手中最多三針,就可完全解除。
唯獨這一種,藥隻需要吃半個月,但傷口出不斷潰膿,需要連著三個月行鍼!
三個月,常景棣在想了想,豈不是每隔一天都能見到她?
同時也意味著,雲晚意隔一晚就需要在這個時辰翻院牆出來。
天寒地凍的,這幾日冇有雨雪尚可,接下來要是溫度很低,她豈不是受罪?
常景棣絲毫冇意識到,對他人漠不關心的自己,在幾麵之緣後,竟然無意識的,在替雲晚意考慮!
想到這,常景棣還是冇察覺不對,自然而然道:“既然時間長,總不能一直半夜見麵,這條街後有間小藥鋪,也是我名下的。”
“不算大,作為診金送給你,以後在藥鋪見麵,挑個白天的時間,你我都方便。”
雲晚意也抬起頭,兩人視線相撞,彼此的表情隱藏在麵紗下,互相看不清。
她抿了抿嘴,腮邊的酒窩跟著一動,輕咳道:“公子想用藥鋪抵了診金?”
“診金之一。”常景棣一眼看穿她的想法,似笑非笑道:“我身子金貴,這條腿痊癒,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就好。”雲晚意鬆了一口氣。
錦繡閣日進鬥金,商人重利,他作為幕後大老闆,肯定算計。
剛纔聽他那語氣,小藥鋪估計不大,值不了幾個銀子,她還以為要做賠本買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