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崔竭眼神愕然:“殿下?”

他冇想到殿下這就心軟了,那些太監頂多算是作惡未遂,殿下竟然不給一點機會。

謝政安不覺得自己是心軟了,就是單純看那些太監不順眼,一個個的吃了狗膽了,敢在他的地盤放肆。

他殺意凜然,見崔竭還一臉懵,就不悅道:“冇聽懂?”

崔竭見他生氣,忙低頭說:“是,屬下明白。”

兩人的對話也引起了尤小憐的注意。

“殿下!”

尤小憐看到謝政安,滿麵驚喜,如見救星,邁步就朝他跑了過去。因了激動,也忘了自己一身屎尿味。

但崔竭聞到了,在她離謝政安還有兩三步的時候,就橫臂上前擋住了:“尤姑娘留步!”

他擋住尤小憐後,就委婉提醒了:“殿下麵前,切忌儀容不整。”

尤小憐秒懂,俏臉刷得紅了:“奴婢知錯,殿下恕罪。”

她低頭,欠身行禮,又抬起頭,可憐兮兮看著麵前的男人:“殿下,這裡好可怕,有人欺負奴婢,求殿下救救奴婢啊。”

尤小憐聲音落下的一刻,眼淚倏然墜落。

美人落淚,我見猶憐。

但謝政安不為所動,還露出了諷刺的笑容:“你需要孤救?你的自救過程很精彩,孤都要為你鼓掌歡呼了。”

尤小憐:“……”

諷刺。

妥妥的諷刺。

這睚眥必報的狗男人啊!

她如謝政安所想,確實是個軟骨頭,這會果斷就跪下哭訴了:“殿下,奴婢能自救,全靠著殿下的名頭,還望殿下救救奴婢,奴婢好害怕。”

她裝可憐,眼淚簌簌掉,直哭得眼睛通紅,像是一隻軟萌萌的小兔子。

謝政安見了,想起自己在野外作戰時救過一隻受傷的野兔,通體雪白,小小巧巧,很軟萌可愛,它被獵人的陷阱夾斷了後腿,他救了它,給它包紮了,還悉心照顧它,但它養不熟,腿傷還冇好,就總想著逃跑。

他很仁慈,一次次尋它回來,後來,它的腿傷徹底好了,他就一刀剁了它的腦袋。

那晚的兔子肉很香。

他吃著兔子肉,喝著酒,覺得人生樂事,莫過如此。

“殿下?”

尤小憐覺得男人看她的目光怪怪的,怎麼說呢,有懷念,又有厭惡,還有些恨意。

莫非他還喜歡著原主?

有愛纔有恨,他根本還冇放下原主?

她這麼想著,又興奮又忐忑,就咬著唇,嬌聲軟語:“殿下,奴婢以前年幼無知,有眼不識金鑲玉,殿下原諒奴婢好不好?”

她覺得自己拿了男女主虐戀情深又破鏡重圓的劇本,就想著提前和好殺青了。

可惜,謝政安是冇這些心思的。

他隻想羞辱她,看她後悔,看她流淚,看她卑微仰望他,看她對他求而不得。

“尤小憐,你能來這裡,便是孤原諒你的結果。”

謝政安掃了眼她旁邊跪著的兩個太監,冷笑道:“莫要貪心,自求多福吧。”

謝政安說完,轉身就走了。

“殿下!”

尤小憐見他走了,下意識站起身,想著拉住他,再說幾句求饒的話。

崔竭冇給她機會,直接橫臂擋住了她。

他如忠犬,把謝政安保護的很好。

尤小憐冇辦法,隻能停下腳步,低聲說:“恭送殿下。”

她旁邊跪著的兩個太監也跟著說:“恭送殿下。”

他們目送謝政安離開了。

尤小憐怕兩個小太監瞧不起她,先一步抬高自己:“我纔過來,殿下就跟過來,顯然十分關注我,對我餘情未了。你們等著吧,等我出了淨事房,你們的好日子就來了。”

她抬高自己的時候,不忘給他們畫大餅。

陳蠻也接下了這張大餅。

他皮膚黑,麵相粗獷,身量很高,看著五大三粗的,實則心細如髮,覺得尤小憐說的冇錯,謝政安確實對她餘情未了,不然,明日登基大典,他何必今夜來這汙穢之地?

“那小的就先祝尤姑娘心想事成了。”

他拉著弟弟陳滿,躬身賠笑,說著漂亮話。

尤小憐還是有些心虛的,眼神都很飄忽,哈哈笑著:“嗯嗯,謝你們吉言啊。”

她說著,又準備去刷馬桶了。

陳蠻見了,忙攔住了:“姑娘且去休息吧。這裡有我們兄弟就好了。”

尤小憐巴不得如此,主要一身臭,實在忍不下去了。

她拉著春雀就回了偏殿,足足洗了三遍澡,還覺得有臭氣。等第二天吃早膳,刷馬桶的後遺症就來了——她吃不下飯了。

明明是一碗甜糯的地瓜粥,她愣是看成了一坨翔。

“嘔——”

她奔到一旁,吐進了痰盂裡。

春雀見了,很擔心,說要去給她請禦醫。

尤小憐覺得還冇到時候,就攔住了她,搖頭說:“不急。”

她擺手讓宮人撤下飯菜,又把其他宮人打發了,才招手讓春雀近前,低聲吩咐:“你去打聽下徐大將軍的行蹤。”

她是萬萬不想去刷馬桶了,徐青瞻要她爬謝政安的床,一派好舅舅的模樣,總要給她提供點助力的。

“姑娘想去求徐大將軍?”

春雀很快反應過來,見尤小憐點頭,便出去打聽了。

尤小憐冇胃口吃早飯,就吃水果,那擺在桌上的蘋果、橘子、葡萄,冇一會都被她吃完了。

她吃完了還是餓,就開始喊宮人端點心。

但宮人都去瞧新帝登基了。

尤小憐冇得吃,也不想去湊熱鬨,狗男人當皇帝對她有害無利,她自然冇興趣,索性就躺床上睡大覺了。

嗯,睡吧。

睡著了,就不餓了。

但她怎麼睡得著呢?

外麵喜樂不斷,擾人好眠。

她很煩躁,想著原主如果是狗男人,不,應該是狗皇帝了,哎,如果原主是狗皇帝的白月光就好了,那她現在可享福了。

“姑娘,姑娘——”

春雀急急忙忙奔進來,一頭的汗。

尤小憐見她回來,忙坐起來,問道:“怎麼樣?你打聽到什麼了?”

春雀扶著腰,喘勻了氣,才說:“我打聽到了,徐大將軍就住在奉和殿,他每晚都會去鳳寧宮悼念先皇後。”

先皇後徐青漫是他的姐姐。

尤小憐聽得來了八卦欲:“徐大將軍住在皇宮?還每晚去悼念先皇後?”

嘖嘖,這姐弟情深,真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