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下去!”
一聲暴嗬,寧卿卿被三個太監架起,走向一隻碩大黑甕。
甕裡,毒蠍橫爬,青蛇吐信,褐色蜘蛛和紅色血蟲爬來爬去。
“你們敢……”寧卿卿內力儘散,像個破布娃娃一樣任他們舉起,“我是皇後,你們……”
“皇後?”太監扯著尖細的嗓子嘲笑:
“通敵叛國的賤人而已!動作麻利點!”
砰,寧卿卿被丟進大甕。
緊跟著,精鐵所鑄的密封架嵌入,將甕口徹底封死,隻有兩個小小出氣孔。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頃刻傳遍整個天牢,還伴隨著瀕死野獸的嘶吼:
“皇上……皇上……”
無休無止的昏暗和啃噬。
嘶喊,掙紮,哭泣,恐懼,寧卿卿猩紅似血的眼睛裡,溢滿迷惘和絕望——
為什麼?
究竟是為什麼?
中秋之夜,皇帝慕容澤照例設宴武英殿,美酒珍饈,群臣來賀,如往年一樣,自己和妹妹寧初初左右作陪。
圓月皎潔流光,絲竹聲聲,舞女裙踞翩躚。
“此酒乃曲州新釀,綿甜甘醇,飲而忘憂,釀酒之人取名無憂。”
慕容澤一身明黃,俊美如天神:
“卿卿,小初,來,與朕同品此酒。”
一杯無憂下肚,寧卿卿很快人事不省。
等再醒來,武功儘失,天地變色,被冠上通敵叛國之罪,更被施以各種酷刑……
徹底暈死前,寧卿卿忽然明白,那一杯無憂,是慕容澤特地為她而設。
裡麵加了讓人內力全無的軟骨粉,讓她失去引以為傲的武功,從而能被任何一個人製服,包括手無縛雞之力的太監。
可是,阿澤,我並未通敵,更不會賣國,你為何不聽我解釋?
**
三天之後。
寧卿卿被人從甕裡撈出來,全身上下冇一塊好肉,渾身散發出腐爛惡臭。
將盤踞在她四肢的幾隻毒蠍毒蟲用棍子撬走,她費力睜眼,一抹明黃飄然而至。
“認罪了嗎?”慕容澤冷冷清清開口。
太監搖頭:“冇有。皇上,她一直不承認。”
“嗬,她的性子,一向倔強。”
眉眼如描的慕容澤輕嗤,聽到他的聲音,寧卿卿用儘全身力氣,匍匐著爬過去。
膿腫的臂在半空揚起,她微弱卻堅定的哀求:
“皇上,請聽我解釋,求求您……聽我……”
劇毒蛇蟲啃咬過的肌膚潰爛流膿,曾經明豔無比的女子,此刻鬢亂衣汙,肮臟得令人作嘔。
慕容澤後退,躲過她的碰觸,怒道:
“還有什麼好解釋?十天前,你私自出宮,在黑峰嶺偷偷將一張邊境兵力佈置圖送給南越賊,若不是碧桃姑姑親眼所見,這十天,南越賊隻怕早已長驅直入我西蒼!還有,鳳棲宮書房密道,還有你與南越王爺戰驚石的來往信件!枉朕這麼多年護你憐你信你,到頭來,你包藏禍心,想要朕亡國,想要把朕送上斷頭台!”
又餓又痛,再加毒素入侵,寧卿卿氣若遊絲,命懸一線。
她一邊搖頭,一邊艱難再往前爬,試圖抓住他的袍襟:
“皇上……我冇有……您……”
她的臉亦被蛇蟲咬爛,到處是流膿的窟窿,可是,眼睛仍然執拗,彷彿充滿力量,要逼進人的心裡去。
慕容澤恨極了這種眼神,他猛然抬腳,準確碾壓住她的脊柱處:
“你若認罪,朕或許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不……”冇有做過的事,怎麼能承認?
“嘴硬!”
慕容澤加重腳上的力道,失去內力的寧卿卿無力反抗,一口汙血噴出嘴腔,長濺幾尺。
“來人,把她拖出去看看!”
002 曾恩愛
直到被拖去刑場,寧卿卿才知道慕容澤要她看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