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窈腿軟,由容婆子扶著去了一個院子。
緊鄰王妃的院子,也是林窈未來的住處。
“窈夫人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去伺候王爺吧。”
容婆子又喚來兩個丫頭,讓她們伺候林窈。
這倆丫頭,一個叫小桃,一個叫小菊。
都不甚上心。
這大半年來,她們見多了像林窈這般的。
都是來的快,去得也快。
來時都是信心滿滿,覺得馬上窈飛上枝頭做鳳凰,冇過兩日,就會惹怒王爺,被趕出府。
還有那更慘的……
這位新來的窈夫人,想來與其他女人無甚不同。
縱然丫鬟不是很熱絡,但是於林窈而言,卻遠勝林府。
吃的是熱的,穿的是暖的,丫鬟還會打來熱水,伺候她洗漱。
這樣的日子真好,若是不用勾引王爺就好了。
林窈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這一夜,林窈也想了許多。
先是惶恐、絕望,覺得這王府也是虎狼之窩。
後來,又想,上輩子,那麼大一爛攤子,都在她的謀劃下好起來,她甚至做了首輔夫人。
若非她被傷透了心,想要玉石俱焚,放之任之,辜家也不會覆滅。
這一輩子隻是存了憊懶的心,才難以接受。
如今想來,其實並未到絕境。
那位王爺一心向佛,不近女色,但是,她冇試過,又怎知不能將他拉入凡塵,沉迷這塵世之快樂呢?
不如拉下臉麵試試。
這般想著,林窈安下心來,也有了睏意,睡了過去。
再說辜鬱瀾和林舒這對新婚夫妻。
其實,昨日婚禮,林舒有些不愉快。
一是辜家比她想象的破舊,二是辜家那些親戚實在粗陋,居然拿鄉下的那一套,想來與她鬨。她拒絕後,她婆母還陰陽怪氣她,話裡話外都有她倒貼之意。
辜鬱瀾安撫了她,心裡卻有些看不上。他本來看上的是林家四姑娘,那位四姑娘那腰那屁股,可謂尤物。他見過一麵,便茶不思飯不想,甚至夢裡還夢見她。
隻是,四姑娘對她冷漠,而這五姑娘則熱情許多,甚至主動送上門來,他也就半推半就了。
明明是她貼上來的,她憑什麼擺譜?
隻是,想著這是自己老師最疼愛的女兒,便忍了下去。
辜鬱瀾抱著林舒一頓哄,兩人很快滾到一塊去。
如今天亮。
辜鬱瀾每日都早早起來看書,哪怕他爹去世,丁憂之時,也不曾憊懶。
隻是今日,溫香暖玉在懷,他突然不想起床了。
“哎呀,今日就多歇歇嘛,反正夫君你這麼厲害,明年一定能中。”
這時,辜鬱瀾的腦海中突然閃過模糊的片段,有個看不見臉的女子在督促他起床,說十年寒窗方纔換來一朝登科,不可憊懶。
“夫君,那些舉子門十年寒窗都比不上你,天賦比努力更重要,以你的天賦,將來必定封侯拜相的。”林舒繼續道。
辜鬱瀾搖了搖頭,將那些模糊的片段搖出腦海。
林舒總說他是登科之才,將來必定封侯拜相。
辜鬱瀾本就自視甚高,被她這麼一捧,更是飄飄然。
他根本不需要那麼努力,以他的才智,狀元榜眼,豈不是信手拈來?
於是,辜鬱瀾心安理得地躺了回來。
……
煜王府。
林窈睡到晌午才醒來。
一喚,那叫小菊的丫鬟便進來了。
這小菊心靈手巧,擅長婦人的妝麵。
“夫人真好看。”小菊看著鏡子裡映出的林窈,感歎道。
小菊看著林窈的臉,突然覺得,這位窈夫人,說不定能讓王爺動凡心。
她實在太美了,那雙眼睛似天生會勾引人,自己一個女人,都被她看得心神盪漾。
再往下看,那傲人的身材,令人血脈賁張。
林窈笑了笑:“是你手巧。”
林窈給小菊塞了點銀子。
“能和我說說王爺的事嗎?”
小菊性子活潑,一一道來。
王爺居的院子叫無拘院,主院其實被佈置成一個佛堂,王爺整日便在其中,讀佛法、唸佛經、修佛道。
這些年,源源不斷地女人被送往無拘院。
皇帝安排的、皇後安排的、王妃安排的,但是無一例外,王爺都未曾碰過她們。
人來了又送走,就林窈住的這個院子,前後就被十幾個人住過。
“奴婢也伺候過不少,但是,她們都冇主子好看,也冇主子性子好。”
林窈笑了笑:“那你見過王爺嗎?”
小菊搖了搖頭:“奴婢來府裡三年,從未見過王爺。但是,見過伺候王爺的侍從。”
這侍從叫長風,跟了王爺近十年。
他現在也是唯一能接近王爺的人,若是能與長風搞好關係……
……
下午,林窈便拎著一食盒的糕點,出了院子,朝無拘院走去。
她走著走著,突然有人叫住了她,是個老婆子,有些眼熟。
昨日裡,林窈在王妃的院子裡見過她。
老婆子往林窈的手裡塞了一個香囊:“窈夫人,這是王妃給您的,王爺喜歡這種香。”
林窈將香囊收好:“替我謝謝王妃。”
那老婆子走了,卻並未去王妃的院子裡,而是東拐西拐,進了另一間院子。
那院子裡,住著一個麵容尋常、衣著華貴的女子。
這女子是皇後的外甥女,名喚許言淑,她喜歡煜王,一心想要嫁給他。
奈何,煜王一心入佛門,她爹孃心疼她,怕她守活寡,便一直冇同意這門親事。
後來,又出了林家女入王府為妃的事,許言淑便氣死了。
她以死相逼,終於嫁進了煜王府,做了側妃。
她恨死林思宛了,覺得林思宛搶了她的位置。昨日又聽聞林思宛的妹妹進了王府,還是個徹徹底底的狐媚子……
“主子,香囊給那窈夫人了,她並無懷疑。”那老婆子低眉順眼道。
“王爺最討厭那味道了,聞到那香就發狂,她死定了!”許言淑冷笑道,“王爺是我的,王爺的孩子隻有我能生,林家賤人想跟我爭?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