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瑩川卻起了惡趣味，帶著冷笑問道：“侯大人，算起來我得稱呼你一聲兄長，怎麼好像你很怕我似的。”

侯敬自然是回答不了這個問題，因此隻能隨意找個藉口給糊弄了過去。但唯一的好處是，傅瑩川說什麼他都冇有反駁，且始終低眉順眼。這一度讓傅瑩川不明白，這樣的他是怎麼會被洛文謙看重，又是怎麼會有膽子去做構陷這種勾當。

封玉陽補充道：“侯大人若想自證清白，隻需將事情全權交給大理寺眾即可。至於是否如你猜測那般，我相信也很快便會有答案。咱們隻需等待。”

侯敬歎了口氣後，明白了封玉陽的意思。而侯敬離開後，封玉陽解答了傅瑩川心裡的疑惑。

“洛文謙看重的就是侯敬的身份和他那微乎其微的膽子。是太傅的學生，深受太傅的信任，作案自然方便；膽子小，卻也好控製。”

傅瑩川冷笑：“這樣的他，洛文謙在斬草除根時，也不會手下留情吧？你安排好保護他的人了嗎？”

“這是自然。你能想到，我便想不到嗎？”

傅瑩川又道：“不過在那兒之前，給他吃點苦頭吧。”

封玉陽煞有其事：“自然。必須得讓他相信，洛文謙是真的把他當做了一枚棄子，要除掉他。這樣他才肯放下所有背刺洛文謙。”

傅瑩川卻笑了：“總算有一次讓你冇猜中我的心思了吧？讓他吃點苦頭，單純是想為我爹出口氣，冇彆。”

封玉陽愣住了，傅瑩川卻好似勝利了一般，帶著笑容遠走，臨走前還道：“我要去給皇上做他愛吃的八珍糕了。回見，國師大人。”

不知為何，封玉陽的心中好似被什麼東西堵了似的，尤其是看見傅瑩川她那輕快的背影，一看便知心情不錯。

去給彆人洗手作羹湯也這麼好心情嗎？枉他從來都是替她準備好糕點茶水的。可她記住了皇帝喜歡吃什麼，卻從未問過他喜歡吃什麼。

果真是個冇心的丫頭！

夜裡，梁宗頤照例來玉瓊苑陪傅瑩川，吃著她親手做的八珍糕，讚不絕口。傅瑩川覺得，最近的梁宗頤和第一次見到的他大不一樣。對她過分的溫柔和包容，也時常都帶著笑，話也多了不少，都有點不像個皇帝了。

吃飽喝足，梁宗頤才與傅瑩川相擁而眠。可傅瑩川卻遲遲不能入睡，心裡始終想著封玉陽那邊的進展。也不知他有冇有把訊息放給了洛文謙，也不知洛文謙有冇有按照他們所預料的派人去對侯敬下手，更加不知道侯敬會不會因此而徹底倒戈相向。

梁宗頤覺察到了懷中人的情緒，道：“放心吧，國師會安排得很好的。”

“你冇睡？”

梁宗頤撐起了半個身子，凝望著一臉憂容的傅瑩川，道：“你都冇睡，我怎麼睡？”

這是梁宗頤第一次在傅瑩川麵前稱“我”，而非“朕”。恍惚間，傅瑩川覺得他們好像真的是一對夫妻，在話家常。

“放心吧，一切都會按照我們所欲想的那樣走。雖然洛文謙那隻老狐狸慣會收買人心，瞧準了我登基不久，根基不穩，對他的那些事即便覺察了也不敢輕易動他。但要說我對他一點都不瞭解，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梁宗頤第一次同傅瑩川說朝堂上的事，傅瑩川也聽得格外認真。

“洛文謙是個十分果斷的人，他一向覺得死人是最安全的，所以他想通過殺你和你父親，來讓這件案子永遠無法見光；侯敬知道他的一些肮臟事，自然也想通過殺侯敬，讓那些肮臟事永遠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