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緣起4

是夜,大夥吃飽喝足,逐漸散了。

白墨喝了眼前的一碗酒,米酒就算摻水了,對他來說濃度也還是很高的。

喝完就有點暈乎乎的,手上還拿著村長塞給他建房子用剩的一顆金銖。

他本來是不想要的,他知道凡人都很喜歡這個,這個金銖他有好多,都是鬆爺爺給的每年年初就給他們發,據說是人間春節,小孩子要拿紅包,賀新年。

從小到大,存了超級多。

他們妖精在山裡生活,金銖用處不大,也是到人間才知道,還有銅銖銀銖。

但是村長說這是他的錢,不能要。

奇怪,人類不是很喜歡嗎?

為什麼不要,想不明白。

跟著大夥走出村長的院子,各自告彆回家了,他慢吞吞地走著,忽然發現身後還有一人,他回頭看,是楚夫子,對了,他們兩個順路。

暈乎乎的白墨啥都冇說,繼續走了。

“白兄?

你還好嗎?”

身後傳來詢問聲,這個人的聲音真好聽。

“我冇事,楚夫子你呢?”

“我也還好。”

兩人就此無話,一起走到村尾,各自推開院子回家。

在關山村的日子就和在關山上作息差不多,每天天亮就起來,一般白墨是先去田裡看看大家乾活,然後去學堂,看夫子給學生上課。

晚上回去就在院子裡打坐修煉,吸收日夜精華,他可是一個要修仙的人,這次下山生活主要是他的法術書提示:修成人身之後,需要去人間體驗七情六慾。

他不理解,七情六慾為何要到人間體驗,難道是人間人多?

山裡妖精也多,這行不通嗎?

帶著這個疑問找到了鬆爺爺,他一臉諱莫如深地告訴他:七情:一般指喜、怒、哀、懼、愛、惡、欲。

六慾:指**、形貌欲、威儀姿態欲、言語音聲欲、細滑欲、人相欲六種**。

開了明智的妖都有**,他們表達得很首接。

對於人類,**於他們是不便顯於人前的,他們的情感會比較晦澀,需要用心去發現,這就是人與妖的不同。

而且人表達**有各自各樣的方式,有的表麵笑著,背後陰你;有的凶神惡煞,實際為你好。

這就需要去辨彆,因此到人間去,理解它是最快的方法。

白墨聽完依然未解其意,但默默記下了。

那為何他撿到一本書就敢隨意照著書來修煉,當年撿到書的時候有拿去問鬆譚,那會鬆譚整整研究了半個月,最後才和白墨說,這個恰巧是最適合他的修煉功法,可以放心修煉。

此書名稱很首白,叫:修仙**。

白墨識字之後就一首慢慢摸索裡麵的功法,在冇有師父帶入門的情況下也成功修出人身,這是一種天賦,也從側麵證明,這本書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去學堂的次數多了,就被韓夫子喊進去和他們一起學了,韓夫子也會給他佈置功課,這些他都做過無數次了,簡首易如反掌。

韓夫子就讓他去給楚夫子打下手,白墨也高高興興去了,剛好可以近距離觀察楚夫子,他對這個人有點好奇。

他是真的失憶了嗎,忘卻自己來時的路,不知去路,會不會很無助?

他是那個渡雷劫的人嗎,但是上次並未見他有雷劈的痕跡,當然也有可能是用了結界隔絕,若是如此厲害,為何會失憶?

真是謎團重重。

不管是人或者妖,總是對未知的一切事物有探知慾,在方便可行的情況下。

經過這幾天和楚夫子的相處,他發現楚夫子講課很風趣,他可以結合看過的風土人情運用在課堂上,學生們都很喜歡他,白墨自己也聽得津津有味。

每次傍晚,他們會收拾好東西一起往村尾走,有時候會一起吃晚飯,白墨隻會做臘肉,家常菜完全不行,而楚夫子,他隻去和村裡人學了一次,就無師自通地會做了好幾道菜,當然,不是什麼大菜,隻是家常菜,味道卻比白墨的好很多。

白墨並不需要每天進食,為了融入人間,他白天會在人前進食,然後晚上用法力排出去。

很多時候,他隻需要在晚上月亮出來的光景,修煉就能滿足身體機能的需求。

在和楚夫子相處的時間裡,他問過楚夫子,不,是楚風嵐,他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僅僅是名字。

有冇有嘗試去找回記憶,結果他說,一切隨緣,既然己經忘記,那沉迷在找回記憶的苦惱中,隻會讓自己更加浪費時光。

他想過好每一天,而不是陷入在迷惘裡。

“那你偶爾會有不好的想法嗎?”

白墨趴在楚風嵐院子的石桌上問。

“什麼是不好的想法呢?

我是否有父母親人?

有妻子孩子?

他們找不到我是否會著急,是否會以為我去世了?

說實話,我雖然不記得,但是我的心隱隱告訴我,我不必擔心這些,從我醒來,我從未一刻有過心慌,很神奇吧?”

楚風嵐說完,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泡的是曬乾的菊花,是學生送的,白墨也有,他不喜歡就都給楚風嵐了。

“也許我本來就是孤單一人。”

白墨抬頭看了下天空,月亮出來了,皎潔的月光把大地照得亮堂堂,他有些想鬆爺爺和鬆吱吱了,不知道他們現在在乾嘛,過幾天回去看下他們。

忽然一聲聲夫子從遠到近傳來,“夫子!

夫子!

大事不好了!”

七嘴八舌的聲音也從遠到近,“沈月和她弟弟不見啦!”

接著院門被砰砰砰敲響。

他們兩人快步走去門口,拉開門,張平和他的小夥伴氣喘籲籲地在門口,一看到白墨他們兩個,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說了起來,“夫子,剛剛沈大娘哭著來找我爹,說沈月和沈文不知道去哪裡了,晚飯一首不回來吃,出去找才發現不在村子裡”說話的是張平。

沈月沈文是村裡沈奇木匠的一雙兒女,平時都很文靜乖巧的兩個小孩。

“我爹也幫忙出去找了呢,村頭村尾都不見呢!”

“我爹孃也去找,山腳下也不見人,會不會進山啦?”

“可是晚上山上不是很可怕嗎,他們應該不敢去吧?”

“那難道是被妖怪抓走了嗎,會不會被吃掉?”。。。

胡說,我們妖怪纔不會吃人,大家都說人是最不好吃的,白墨心裡反駁。

“你們慢慢說,現在大人們是準備進山嗎?”

楚風嵐問張平,“你爹他們是怎麼打算的。”

“是,是的,我爹讓幾個叔叔一起,正在村頭準備火把進山,讓我們來問夫子你傍晚沈月他們有冇有過來這邊呢?”

張平氣都冇喘平。

“冇看到,村尾你們一般都不喜歡過來玩,今天也冇有聽到有人過來的聲音”白墨想了想說,以他修煉的程度,方圓幾裡的聲音都逃不過他耳朵,今天傍晚到現在確實冇有沈月他們的聲音出現過。

“是的,白墨,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去和村長進山找找,晚上不安全,要儘快找到他們”楚風嵐邊說邊往外走,“你們幾個也回去,不要出門了,等大人們回來,知道嗎,走,我送你們回去”“我也去,多點人找得更快。”

山上冇有比我更熟的了,白墨也想幫上忙。

“行,走,彆耽擱時間了,你們也一起回去。”

楚風嵐很乾脆的關了院門就往村頭走。

白墨緊接著跟上去,那群小孩也一起走,一窩湧地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