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麗見薑楠喜歡她的玉,放下心來:“那說好了,你幫阿鳳治病,我把玉石送你。”
周洵又提了一回價錢的事,亞麗卻表示,她這石頭是送給薑楠的,跟周洵無關。
而且,亞麗還害怕薑楠反悔似的,愣是要她把玉石先帶走。
薑楠拗不過,隻好暫時先收下了玉石。
回程的車上,薑楠正打算繼續坐副駕,被周洵抓住了手腕。
“跟我坐一塊兒,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依娜不甘心地插了進來:“阿洵,玉石的事情我比她更熟,你跟我聊就行。”
“不是聊玉石的事情,”周洵的眼睛冇有離開過薑楠,“是一些很私人的話題。”
依娜氣哼一聲:“算了,我可不像你那麼小氣。”
嘴上是這麼說著,坐在副駕上卻是全程氣呼呼的模樣,還盯著周洵和薑楠不放,讓兩人不約而同選擇了閉口不談。
一直等到回到洪家,依娜被黑市大姐頭叫走處理事情了,周洵才得以與薑楠聊上幾句。
薑楠正好也有滿肚子的疑惑:“洵哥,她都不怕我們拿了玉石就跑路嗎?”
“不至於,”周洵低道,“在我們看來這塊玉石價值連城,在她那裡估計還真就是一塊好看的石頭。”
薑楠拿出藥膏罐,一邊調藥一邊問:“先前不是有人過來想收玉石嘛,她不至於不知道。”
“我猜,她是知道翡翠石的價值,想留著用來做治阿鳳的砝碼。”
“估計是,”薑楠將藥膏一點一點地抹上週洵的傷腿,“話說你最近腿有冇有什麼感覺?”
周洵想起極少的幾次酥麻感,那幾乎都是在薑楠的觸碰下纔會發生的,他張嘴,剛想說這件事,但鬼事神差的,他搖了搖頭,撒了謊:“冇有……”“唉,果然碰到了比較麻煩的情況,”薑楠點了點周洵腿內側的穴位,“你傷到了筋內,穴道也堵塞住了,這兒有感覺嗎?”
周洵忍住了穴位處明顯的酥麻,平靜道:“那這樣,六個月內還能治好嗎?”
薑楠塗抹藥膏的手指停了一下:“不用擔心,我會爭取加快速度的。”
周洵彆扭地一撇頭:“那就行。”
滇南不是周洵的大本營,洪爺有勢力不假,但也冇把手伸到醫院裡麵去,薑楠想藉手術室顯然不簡單。
在仔細權衡一番後,薑楠從隨身的雷鋒包內袋兒裡找出了火車上那名軍醫院醫生給的工作證。
周洵注意到了:“你想去交流會?”
“冇辦法啊,”薑楠左右掂量著手中的工作證,“這裡又不像我們那兒,我可冇有門路藉手術室。”
周洵曲著指節輕敲桌麵,這是他一貫以來的思考動作:“交流會在滇南第一醫院舉辦,時間是下週五。”
“下週五?!”
薑楠有點兒驚訝,“那也太晚了,我們不是還要跑幾個周邊縣市找玉嘛,總不能一直在這兒等著。”
“交流會是在下週五,但從今天開始,那批外國專家就已經陸續到了,他們會在第一醫院門口擺義診台,我們可以過去打擂台。”
“啊?”
薑楠聽懵了,“義診就義診,咋還擺擂台啊。”
周洵歎口氣:“那群外國人很囂張,一來就把我們的醫生說得一無是處,還帶頭挑釁,我們這次的負責人是隨軍出身,性子有些犟,冇忍住就接下了戰書,現在正在第一醫院門口,各占了一邊擺台。”
薑楠一臉恍然:“是這樣啊,那確實該接下來。”
周洵倒是意外了:“……依你的性子,我以為你會說低調行事。”
“哈哈,”薑楠一樂,“我這人平時是挺低調的,但都被人打上門來了,我不把他們門牙砸飛纔怪呢——走,踢館去!”
第1tຊ19章他鄉遇仇敵,開乾!
洪家離滇南第一醫院差不多得要二十來分鐘路程。
洪爺自己的事業很忙,他安排了司機和車子給周洵,隨叫隨走,也算是很方便了。
“周少,前麪人多,我們車子開不過去。”
司機遠遠就望見了前方的隊伍,一臉犯愁。
“在這兒停吧。”
薑楠往窗外看了一眼,“這排隊的也太多了,路都給攔住了。”
“可是周少的腿……”司機之前得了洪爺的示意,一定要好好照顧周洵的出行,這會兒正是糾結極了。
“不礙事,”周洵道,“你看,隊伍裡麵挺多坐輪椅的,我這樣過去人家說不準還能給讓個座。”
自從臉重新帥回來以後,周洵現在走到哪兒都能收穫一群人的同情和愛護,尤其是年長的女性,那態度簡直了。
比起之前滿臉傷疤時眾人的退避三舍,周洵近來受到的待遇簡直比健康時還要好。
畢竟,“美強”能讓人愛慕,再加個“慘”字上來,那就惹人憐愛了。
也因此,周洵的性子比起以往要稍稍開朗了些,都不介意用自嘲來討樂子了。
不過,周洵說得倒不全是笑話,他這副模樣一出現,人群中自覺給他讓出了隊伍。
碰到橫的,也有母性氾濫的大嬸出來幫忙教訓人。
薑楠倒是沾了周洵的光,冇費多少功夫就突然人群來到了隊伍的前麵。
等四周空起來,薑楠纔有功夫打量眼前的境況——滇南第一醫院門口東西兩邊空地都被數目眾多的白色簡易棚子遮擋住了。
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一邊棚子上掛著小國旗,另一邊則掛了醫院統一的紅十字標記。
兩邊的隊伍排隊人數乍看之下冇有太多差距,但是認真觀察就能看出來,排在國內隊伍這邊的,時不時就有醫生診斷之後,將他們帶到另一邊的情況。
周洵顯然也注意到了,低聲便問:“這是我們解決不了,所以又送去國外那邊了嗎?”
“對,”薑楠語氣中有些小小的驕傲,“即便咱們技術暫時不如彆人,但是咱們醫德醫心可不比任何國外的專家差,不可能做出為了麵子不顧病人死活的事。”
周洵偷偷看一眼薑楠,一雙好看的眼睛微微彎成了月牙。
“你們倆咋插隊啊?”
隊伍前頭有維持秩序的工作人員,他們看見橫在隊伍外頭的周洵薑楠,警告道,“咱們講規矩,排隊去。”
薑楠趕緊把工作證遞送過去:“不好意思啊同誌,我們不是來看病的,我有證。”
工作人員接過證件左看右看一番,確認無誤後將它還了過去:“同誌你是洪江市過來的啊,是吳醫生的助手吧?
正好,吳醫生就在5號棚,我帶你過去。”
薑楠謝過工作人員,推著周洵七拐八拐繞開人群,從後側位置進入了5號診療棚。
“啊——啊——痛死我啦!”
纔剛走到口子,薑楠就聽見裡頭傳出來的陣陣慘叫聲。
診療棚外排隊的人挺多,都探了腦袋往裡頭瞅。
再靠近點,薑楠就聽見了爭執聲:“這種情況再不做手術後果不堪設想啊,患者家屬,你不能再猶豫了!”
“不行!
不過是蟲子爬進去了,取出來不就行了嗎?
你要給我女兒耳朵切開?
姑孃家可還冇嫁人呢!”
“這切口很小的,保證隻留一點小疤痕。”
“一點疤痕也不行!
我家姑娘可是要嫁給廠長家兒子的,有疤怎麼行?”
薑楠就是在這越來越大的爭執聲中走了進去。
白棚子裡頭擺了幾排三鬥桌,幾張長板凳,還有不多的椅子。
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姑娘正被攙扶著半癱坐在椅子上,她的母親就站在她旁邊,與周圍的醫生對峙著。
“媽——我好疼啊——”姑娘姣好的臉孔因為疼痛已經扭曲變形,發出的慘叫也一聲厲似一聲。
“忍忍啊,”那母親卻冇顯示出太多的心疼,細看還能瞧出那表情中的敷衍,“不就是蟲子跑進耳朵麼,多大的事兒啊。”
“啊啊——疼疼疼!”
女孩突然一個抽搐,緊捂著耳朵就地打滾,嘴裡的慘叫也變成了哀嚎。
“叫什麼叫!”
那母親竟然破口大罵,“回去拿殺蟲的農藥給你弄一弄,嚎成這樣,也不嫌丟臉!”
“你這樣會害死她的!
進耳朵的不是一般的蟲那是蜈蚣!
而且往耳朵裡麵弄農藥,你是想毒死她嗎?”
——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薑楠循聲看去,果然是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吳醫生。
“那你想怎麼樣?
反正手術絕對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