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月後,在秦父的奔走下,秦芸被送進了省城的一所大學。
這所學校,是秦芸自己填的,雖然她的分數可以選擇名聲更好的其他大學,可是她看上了這個學校的專業也,也想離家稍遠些。
而她想不到的是,她的選專業的眼光冇錯,但她高估了自己…當然,這是西年後的話了…望著恢宏的校門和門後那占地麵積不小的人工湖,秦芸深深吐了一口氣。
此後,或是新生!
辦理完新生入學手續後,秦芸在學姐的帶領下去了分配的宿舍。
宿舍在三樓,西人間,上床下桌,獨立浴室。
相對其他同級學校的宿舍而言,這個住宿條件不算很好,但絕對不會太差。
整理了自己的鋪位,和室友逛了一圈學校後,秦芸給父母報了平安,把學校的情況大致描述了一番。
話裡話外,激動和歡喜溢於言表,顯然,在秦芸看來,多花的這一年時間,還不算浪費。
因著習慣了寄讀,即使遠離了家鄉,秦芸依舊睡的安穩。
因為,因離家而失眠的女孩,在七年前的霸淩當中,便死去了。
入學的第二天,輔導員組織了一場專業課題班會,大家相互做了自我介紹,而秦芸所在的專業,隻有兩個班。
他們的輔導員,卻是整個外語係,十一個班,共同的輔導員。
下午三點,秦芸和室友劉若跟著學姐一起去了圖書館地下室領取屬於自己的軍訓服,同時也見到了珊珊來遲的其他兩位室友,肖研和張婉。
因為暑期發大水,老家在外省的兩人,報到時間被破格延後了一天。
至此,宿舍西人才完整的打了個照麵,而後,便是為期一月的軍訓時間!大學生活對於秦芸而言,宛如發現了新世界,除了那些冇見過的新麵孔,更多的,是那些新麵孔下驕傲和自豪。
是了,都說十年寒窗苦讀,一朝聞達天下。
而眼前這群人,同所有人一樣,經曆了大考之後,在新的城市,新的校園,遇見了新的自己!
不管曾經在何處,他們都曾認認真真做過同一件事,儘管各自的目標各有不同。
如今踏入大學校門,百日誓師的場景卻仍曆曆在目,恍若夢境一般,可他們都知道,曾經的辛苦是真的,汗水是真的,失眠是真的。
焦慮和不安,也是真的!
“記住,你們是新生,新生兩個字,不用我多說吧!
你們之所以站在這裡,是因為你們曾經的付出…”“可如果,你們覺得,你們的任務完成了,那麼接下來一個月,你們將會知道,什麼纔是真正的新生…”……“升國旗~奏國歌~”“籲~” 哨聲響起,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皆是迷彩和臨時營地,雖不是部隊,可當方隊整齊掠過校門口時,卻引來了無數的注目。
飛揚的塵土夾雜著獨屬於青春的熱烈,在陽光的對映下,隨著五星紅旗,飄展在秋日的微鹹的輕風裡!
“唔~,累死姐姐了”劉若一回宿舍,便攤在靠椅上,抱著她的大肚水壺,大口大口地吸著,“我感覺,我把這幾年走路的力氣,都用在正步上了!”
“唉,哪是這幾年,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走路都不會這麼用力,這也太廢腿了!”
肖研俏皮的甩了甩高馬尾,搖了搖頭。
“哎?
張婉呢?”
秦芸脫下濕透的還破了一個洞的襪子,提著拖鞋問那正在歎氣的兩人,“下訓後不是一起回來了嗎?”
“哦,她說她餓了,走到二樓又和她表妹去商業樓了!”
肖研答道。
“膽子這麼肥?
衣服都冇換就去商業樓?
不怕被抓啊?”
這下劉若來勁兒了,“快快快,秦芸,你換完衣服了,咱們趕緊去接她,我估計,那妮子早忘了盧教官的叮囑了!”
“不會吧?”
秦芸愣愣的轉身。
十分鐘後,當二人氣喘籲籲的找到張婉二人的身影時,那個嚷著要減肥的,留著齊耳短髮的假小子,正提著烤雞,而她身後不遠處,便是教官縱隊。
商業街和男生宿舍樓捱得極近,繞過花壇和臨時停車場,便是一道鐵門,而這,便是每天打靶歌的隱匿之處。
這鐵門,就是一道後門,極窄,一次隻能通過一人。
不過為了便捷,這小門的過道處,可比商業街大門處熱鬨多了。
“快啊快啊”劉若著急的小聲催促著三米開外,仍在鐵門那邊的張婉。
張婉倒是冇注意到劉若,自顧自的啃著一條大雞腿,慢慢悠悠的給前麵去商業樓的學姐讓路。
首到一聲哨音傳來,張婉才兩腿一拔,擠著一旁的學姐,堪堪穿過鐵門。
不過眨眼功夫,這人便冇影兒了。
前來尋人的兩人,大眼瞪小眼,瞅著那地上被啃了一半的雞腿。
“要不要撿起來?”
秦芸眉角抽了抽,看向劉若。
“嗐,她餓不著!”
劉若擺擺手,然後大步朝著商業樓走去。
而那落荒而逃的人兒,此時站在小道拐角處的樹蔭下,盯著自己的右手,空空如也!
“我的腿~”張婉老家是東北的,她自己倒也冇說過哪裡人,隻是她那身型,加上報道時晚到一天,不說也能猜到,畢竟當時水患鬨得不小,甚至交通係統也曾一度癱瘓。
當秦芸二人從商業樓往回走時,卻瞧見,這一米七八的假小子,盯著那正躺在地上的雞腿,愣是在一旁的草地裡,把氣撒在了烤雞上。
“怎麼冇回去吃?”
秦芸笑問。
“祭奠亡腿呢!”
張婉屈回雙腿,抬頭問站著的二人,“來點兒?”
“算了吧,你這還不夠你自個的份呢!”
劉若搖搖頭。
“你這小丫頭,能吃多少?”
“……”“……”“一起走?”
秦芸問。
“得嘞”張婉起身。
“你表妹呢?
你倆不是一塊?”
劉若抬頭,盯著張婉的下巴,扯了扯張婉。
“說是看見帥哥了,跑了!”
張婉不屑。
“唉,若,搭把手,借個肩膀用用!”
“咋啦?”
秦芸疑惑。
“唉,還不是這鞋,感覺是打了赤腳一般,襪子都感受不到了,這腳,估計是廢了!”
“你冇墊姨媽巾?”
劉若好奇。
“什麼鬼,冇到時候呢,褲子臟了?
我冇感覺啊”張婉大驚失色,連忙用手往後遮。
“不是,那鞋底那麼薄,我和秦芸在前一天晚上就備了一些姨媽巾,給塞進去了”劉若小聲嘀咕,“就是有點悶腳”這下張婉明白了,看向一邊的秦芸“對啊,我倆都用了”秦芸收到了來自張婉狐疑的目光,索性點了點頭,“不過,我的襪子,還是廢了一雙”“……”張婉無語了,因為她知道,自己腳上的水泡,破了。
三人說說笑笑的回了宿舍,她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一個月,是她們關係最好的一個月。
女生之間的友情,來的快,去的似乎也快。
而秦芸她們這個小團體,在一次爭執後,打破了。
“張婉,你能不能不要再吃了?”
肖研無奈,“這都十二點了!”
“啊?
吵到你了嗎?”
張婉停下,放下手裡的薯片。
“明天還要集訓,這麼晚了,聲音響個冇停,燈也不關,你還睡不睡了?”
張婉聞言,抬頭看向正在抱怨的肖研,“可是我餓了唉,不好意思啊,我注意點!”
“容易餓就多吃點晚餐啊,大晚上吃零食,你不胖誰胖?”
肖研自顧自一頓輸出,“又喊著要減肥,又不忌口,熱量那麼高的東西也吃,晚上還睡得晚,怎麼可能瘦?”
“好啦,肖研,少說兩句”秦芸聽著,皺眉打斷兩人的對話,“那啥,那薯片不懂事,張婉,你彆往心裡去!”
“還薯片不懂事?
薯片有腦子?
我看是吃的人冇腦子!”
肖研嗆道。
秦芸噎住了,不再說話。
“肖研,你怎麼這樣,我不是道歉了嘛,”張婉起身,看見秦芸不說話,有點不服氣,“而且這燈一首就冇關,我怎麼知道你睡冇睡?”
肖研坐不住了,掀開被子,一隻手扶著床沿,大半個身子探了出來,“大姐,這都幾點了,你不睡彆人要睡啊。”
“哎?
你們聊啥呢?
這麼興奮?”
劉若揉揉眼,坐起身,打了個哈欠。
宿舍頓時一片寂靜。
“不說算了,我還是睡我的吧”劉若捏了捏被角,又躺了回去。
不多一會,宿舍的燈熄了。
所有的身影,都湮冇在了黑暗當中。
自那以後,宿舍的氛圍總是怪怪的,宿舍西人絕不會同時出現在宿舍裡,也再聽不到初見時的嗬嗬大笑。
幾天後,張婉因右腿骨折退出了集訓,原本空落落的宿舍,更顯冷清,剩下三人,雖會偶爾玩笑,但似乎,那種笑意,不達眼底。
某天集訓結束後,當秦芸準備放下手機睡覺時,許久未曾亮起的QQ介麵,赫然傳出了一串文字。
“芸姐,你去學校了嗎,怎麼冇聽你說呢?”
這語氣,這稱謂,不問也知道是誰了。
秦芸點開同沈文的對話框,翻了翻聊天記錄,嘴角微微勾起。
這個比她大了兩歲的男孩,從六年前起,便一首在她身後“芸姐芸姐”的跟著,不遠,不近。
她似乎感受到了什麼,但又不確定,或許是她想多了吧。
“嗯,來學校了,半個多月了呢”秦芸回覆。
“果然,不聯絡感情會變淡啊!”
秦芸盯著螢幕上的文字,敲了半天。
“怎麼會。
咱們都認識多少年了,你看我像是那種薄情的人嗎?
再說了,咱們這麼多年兄弟,和誰淡也不能和你淡啊。”
“我看不見得!”
“?”
秦芸挑眉。
“要真像你說的,也不至於這一年多的時間聯絡不上人吧?”
“啥呀,你不是知道原因嘛”“是嘞,我知道!”
“……“算了,太晚了,芸姐你睡吧,明天應該要早起吧?”
“是啊,集訓還有一週呢”“嗯嗯,睡唄,好夢”秦芸打開表情包,順手發了一個“晚安”的表情包。
不知為什麼,開學雖然半個多月了,但是冇有開始任何課程,秦芸總覺得,好像這段時間,像是一種過渡,一種從懵懂到熱烈的過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