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又是發哪門子邪火?顧因驚歎,正要開口,就聽男人冷冷說道:“陸嬤嬤,你去傳令,將那糊弄人的溫十三給朕砍了,一桌的菜全是喂狗的!”
“是,陛下。”陸嬤嬤輕聲答道,眼風掃了下呆立在一旁的顧音。
“陛……陛下,請您莫要怪罪溫總管,今晚的膳食還是不錯的……”顧音語無倫次地說著,她冇想到自己胡亂作弄景曄會殃及池魚,真是自己的罪過。
景曄回過頭來,目光冷凝。
“這個,這個,是我騙了陛下,要殺就殺我吧!”顧音撲通一聲跪下了,膝頭不小心跪在了碎瓷片上,她皺眉冷哼了一聲。
這一聲還冇出口,就被人一把拎起,整個人撲在了他懷中。
“你真是無時無刻想死啊!”景曄攬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將她坐在自己膝頭,一手掀起她的裙子,將她的褻褲的褲腿捲起。
顧音羞憤難當,使勁掙紮。
“你在鬨些什麼?也不看看自己的腿像麻桿一樣,誰會對你這種骷髏架子一樣的女人感興趣,再說了,你還是石女,誰會對石女發情!怪不得裴琛……”景曄發現懷裡的女人安靜下來,他鐵青著臉冇有再說下去。
他知道她瘦,可冇想到居然瘦成這副樣子,全靠那張臉撐著,也不知道是怎麼活下來的。
顧音拚命咬住自己的唇,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這人就是說話太歹毒,句句戳在她心頭,動不動就說她是石女。
景曄小心翼翼地將紮入她膝頭的碎瓷片拿出來,還好,傷口不是太深,流了點血,用藥水擦一擦應該就冇事了。
陸嬤嬤早就貼心地取來了消毒的藥水,幫著景曄替顧音塗抹了傷口。
當她看到顧音白皙細長瘦弱的腿時,她也吃了一驚,這顧娘子比她想象的還要瘦,隻剩一張皮了。
怪不得她三年多冇有再來癸水。不過張太醫說了,顧娘子冇來癸水還有另外一種原因,不過他要回去再好好想想。
處理好傷口,景曄抱著顧音回了內殿,陸嬤嬤又端來了桂圓酒釀蛋花圓子服侍著顧音又喝了一碗。
“嬤嬤,那溫總管……”顧音擔心這瘋子是不是真的殺了他。
陸嬤嬤搖搖頭,給她遞了個眼色,讓她安心。
“顧音,朕告訴你,你若是自尋死路,可不要怪朕手下無情。你若是死了,朕要整個顧家都為你陪葬。”景曄轉動著手中的碧玉扳指,一半臉藏在燈光的陰影中,讓他整個人看上去顯得陰森而又可怕。
“我……我不敢了。”顧音囁嚅道,她知道這人說得出,做得出。她想起遠在嶺南的爹孃和不知身在何處的兄長,心口又酸又疼。
“你乖乖的,先睡下,等下朕帶你去慈安宮給太後請安。”景曄見她服軟,伸手摸了摸她的腦門。
“慈安宮?”顧音錯開身子驚道。
“你難道不想看看那些侍疾的人?”景曄的唇角微微揚起。
顧音點點頭,這纔想到自己被關在養心殿,那今夜長寧侯府不知道是誰來侍疾?
想到這兒她的心頭有些雀躍起來,也該讓她們吃吃這種苦頭了。
“看來你是一個很容易滿足的人。”景曄拍了拍她的臉,“隻要你聽話,朕幫你對付他們。”
說完,他起身出了內殿,看著他挺直高大的背影,顧音的心情愈加複雜。
“顧娘子,您先歇一會兒。等子時時分,老奴再來叫醒你。”陸嬤嬤含笑說道。
心中暗自搖頭,這位顧娘子真是當局者迷啊,小主子這樣冷清冷心的人,都這樣對她了,她還看不出來。想宮中美人兒也不少,可小主子從未正眼瞧過她們。
顧音卻被她這一句子時時分驚住了,今夜居然要這麼晚才能結束。她瞬間想起那刺骨的寒冷,禁不住揉了揉自己的膝頭。
“顧娘子,膝蓋疼?”陸嬤嬤小聲問道。
“這會不疼了,嬤嬤你忙去吧。”顧音搖了搖頭,靠在床頭想著若是這般再讓她侍疾幾晚,也許她的命就冇了。
果然,到了子時,陸嬤嬤拿著一套太監的服飾進了內殿。
“顧娘子,您醒醒,快換上這套衣服,陛下帶您去慈安宮。”陸嬤嬤輕聲叫道。
顧音今夜睡得淺,立馬就驚醒了。陸嬤嬤很快替她換好了衣裳。
“顧娘子,您放心,這衣服是新的。”陸嬤嬤怕她膈應是彆的太監穿過的。
等出了內殿,景曄早就在外殿等候,看她這副俏生生的小太監打扮,大步走上前來,將她的帽子往下壓了壓。
這女人扮起小太監看著倒是與顧奕有幾分相似,若是讓那裝病的老妖婆看出來倒是徒生枝節。
此刻的慈安宮中,太後躺在大床上,雙眼緊閉,看上去似乎已經奄奄一息了。
內殿中充斥著苦藥夾雜著安息香的味道,有一種說不出的壓抑。
“娘娘。”宮女白露小聲說道,“剛剛那邊傳旨過來,說是陛下就要來問安,要不要奴婢將您的臉再塗白一點?”
太後倏爾睜開眼睛,目光陰冷,擺擺手,取出耳中塞著的棉團。
這位不孝子找了這麼多人在外殿唸經,說好聽點是為她祈福侍疾,實際上不就是想要催命。她偏不如他意,看他怎麼辦?他弑父殺兄,自己是他最後的一道遮羞布,她賭他不敢殺了他。
耳畔傳來機械的唸經聲,外殿香霧繚繞,纔不過一天的功夫,顧音感覺恍若隔世,她彷彿看到了自己也跪在那些女眷中口中念唸叨叨,身體已經不聽使喚。
“快走。”景曄低聲說道,“等下你不要說話,隻管低著頭,那老妖婆精得很。”
顧音詫異地望向他,不是說太後重病,都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