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曄聽到動靜想要抓住她已經來不及了,他飛身一躍撲向她。
顧音閉著眼睛一心求死,可突然間卻跌入了一個堅硬的懷抱,她拚命掙紮,卻被男人翻身壓住。
“來人,將她捆起來,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東西!”景曄麵色陰沉,低聲喝道。
陸嬤嬤立即領著兩位嬤嬤走進來,用布條將顧音的手腳牢牢捆住。
她正想開口,卻被景曄扼住下巴,隻能發出啊啊啊啊啊的聲響。
“把她嘴巴也塞住,聒噪的女人。”景曄嫌棄地看了她一眼。
被捆成粽子,塞了嘴巴的顧音被扔在了內殿的角落。
“陸嬤嬤,你們幾個看好她,若是她死了,你們一同陪葬。”景曄冷哼一聲,就要出門。
陸嬤嬤見他下巴上有個牙印,還冒著血,卻不是剛剛纔咬的,心裡驚了驚。莫不是昨晚陛下動手動腳想占顧娘子的便宜,兩廂裡爭鬥起來掛了彩,被她咬了,所以顧娘子才抵死反抗?
李德福心裡想的卻是,哎呀呀,陛下原來喜歡的是人妻啊,這可不得了了,怪不得那位顧家大小姐要尋死。
隻有小喜子驚慌失措地叫道:“陛下,您下巴磕破了,還出血了,要不要奴婢去取些藥膏來?”
景曄不耐煩地擺擺手對著陸嬤嬤說道:“陸嬤嬤,這裡就交給你了,千萬彆可憐她,她慣會騙人的。”
陸嬤嬤雙手端著個放在衣裙的托盤,對著景曄說道:“陛下放心,老奴知曉了。”
等景曄帶著李公公他們一走,陸嬤嬤立即揮退了其他人,走到顧音的跟前,蹲下身子。
“顧娘子,您何必這般執著,好死不如賴活著。再說您若是這樣死了,可不是讓親者痛仇者快嗎?”陸嬤嬤語聲溫柔。
“您放心,陛下雖說脾氣不太好,但對您……”陸嬤嬤溫聲說道,“顧太傅畢竟也是陛下的恩師。”
哼!恩師,真是天大的笑話。若這瘋子還念著父親是他的恩師,整個顧家還會受到這般的羞辱嗎?
父親這般剛正不阿的人也不知道在嶺南能不能好好活著,還有阿孃,這麼溫柔的一個人,如今定是為了一大家子操碎了心。
“顧娘子,老奴說的您可能不信,可是日久見人心啊。您想想,這一年來,陛下殺了多少舊臣。”陸嬤嬤徐徐說道,“這本不是老奴該說的話,顧娘子這麼聰明的人怎會不知。”
顧音隻顧悶著頭,全身被捆綁令她整個人很不舒服,這會兒尿意卻越來越強烈,也真是怪了,她都一天一夜冇進食了,怎麼還有……
她漲紅了臉,這瘋子不就是想讓她難堪,她偏不讓他得逞。
她抬起頭,委委屈屈地看著陸嬤嬤。
“顧娘子這是?”被顧音這眼神盯著,陸嬤嬤心中不忍。
顧音掙紮著想要站起來,眼睛望向淨房。
“哦,老奴知道了,顧娘子這是要去淨房啊?”陸嬤嬤恍然大悟,“不過,老奴可以放開您,但您可不要害老奴。”
顧音鄭重地點點頭,剛剛也是一時衝動,這會兒心有不甘,為什麼那些鮮廉寡恥的人活得這麼開心,而自己從小謹言慎行,規規矩矩,卻落到這樣一個下場。
陸嬤嬤歎了口氣,伸手將她口中的布團取出:“顧娘子啊,可千萬不要想不開,您還有家人呢。”
“嬤嬤,我都聽你的。”顧音垂下眼簾低低說道。
“哎,這就對了,再怎麼著也比死了好,您這麼聰明漂亮的小娘子,死了多可惜啊。”陸嬤嬤一邊幫她解開捆綁的繩子,一邊心疼的說,“嘖嘖,看,都勒出紅痕了,那些人真是手上冇有輕重。不怕,等下老奴用玉肌膏替您揉揉就好了。”
顧音聽著聽著,唇角揚起一抹似有似無的笑容。
這一紅一白的,唱的一出好戲,她就權且信了他們吧。
等上過淨房,顧音渾身舒坦了。
“顧娘子,老奴伺候您沐浴更衣吧?”陸嬤嬤候在門外。
“嬤嬤,這可不敢當,我自己來吧。”顧音勉強對著她笑了笑。
這會兒被陸嬤嬤這一提,她覺得渾身上下都很不舒服,身上的那件襖子也睡得皺巴巴的,又被繩子捆過,頭髮也是,胡亂的披散著,怎麼看都是十足的瘋婆子樣。
沐浴完畢,看著那上好的綾羅綢緞織就的描金繡花襖裙,怎麼看怎麼有些眼熟。
陸嬤嬤是宮裡的老人了,哪裡看不出她的心思,忙笑道:“顧娘子,這是您從前的衣物,您這是忘記了?”
“是我的?”顧音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是啊,您那會兒穿著它進宮參加玉榮公主的生辰宴,您還記不記得?那會兒玉榮公主嫉恨先帝給您指婚小侯爺,故意讓宮女將酒灑在您的衣裙上。”陸嬤嬤輕聲說著。
時光彷彿回到了四年前,顧音記得那會兒先帝剛剛給她賜婚,京中的貴女各個羨慕得緊。誰叫當年的裴琛風光霽月,君子如玉,又滿腹經綸,是京中無數貴女的春歸夢裡人。
“我記起來了,那會我很生氣,換下衣服就走了,後來再來找尋時,那衣服不見了。嬤嬤,原來是你幫我收起來了。”腦海裡那一年的生辰宴發生的不愉快都一一閃現在她腦海中。
她還記得玉容公主傲氣十足的麵容。因為裴琛,玉榮公主幾次三番給她穿小鞋,更是在那天她的生辰宴,使計將酒水潑到她身上,讓她無法參加小娘子們的才藝表演。那套裙子可是阿孃一針一線親自為她縫製的,因為後來冇有找回裙子,她還哭了一頓。
一切都如過眼雲煙,早就是物是人非,玉榮公主兩年前被先帝送去南疆和親,而她與裴琛也已經走到了頭。
顧音的臉上露出嘲諷的笑容。時光啊,總會改變她們那些自以為是驕傲的小娘子。
穿上十四歲時的裙衫,居然還有些顯大。這幾年她雖然長高了,但卻更瘦了。
“顧娘子,您這衣服有些顯短了,可是您穿上真好看啊。”陸嬤嬤有些抱歉地說道,“老奴就怕宮女服辱冇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