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這十幾年來第一次賴床的張啟恩,不情不願的在夏荷的催促下起床。
“相公,我服侍你來穿衣。”
夏荷拿著白色內襯,張啟恩從小喜歡裸睡。
張啟恩本來想著不必了,畢竟這二十年都是自己穿衣服什麼的,但話到嘴邊,張啟恩就改變了主意,享受著夏荷的服侍。
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裝加身,張啟恩站在鏡子麵前,仔細的打量著自己健碩的身材,一張臉英俊的臉略顯稚嫩,這就是如今的他。
“小娘子,夫君晚上再來臨幸你呦”張啟恩壞壞一笑,捏了捏夏荷柔嫩水滑的小臉蛋。
隨後就留下一臉嬌羞的夏荷,揚長而去。
“壞人~”夏荷輕呸了張啟恩一口,張啟恩是她昨晚挑選的夫君,不算是張啟恩挑選她,要是夏荷不願意,任憑張啟恩怎麼離害,她都會想辦法逃走的。
“便宜你個臭小子了!”
夏荷美麗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清楚的記得,小時候隨著父親來張家做客,她見過的小男孩張啟恩。
在這個時代,張啟恩是可以當大人看待的了。
踏出臥室,清晨柔和的陽光襲到臉上,舒服至極。
清新的空氣給人一種提神醒腦的清爽感。
邁出遊廊,台階下一條卵石鋪就的蜿蜒曲徑,小徑旁是一片水波盪漾的湖麵。
沿著湖麵走去,一路上楊柳搖曳,翠竹生輝,西周古色古香的青磚紅瓦建築,一幅江南園林的精緻景色。
不知是不是前十幾年張啟恩對自己的要求太過於嚴苛,導致自己神經緊繃,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府邸,都不曾好好欣賞。
此刻的張啟恩加上剛剛的歡愉,才真真切切的意識到自己是真的穿越了,渾渾噩噩的過去了十幾年。
看了眼自己腦袋後麵的長鞭子,張啟恩歎息一聲,他也不敢剪啊。
在這裡,除了和尚,其餘人剪了就殺頭。
“我來了,大乾帝國!”
張啟恩心裡默默的唸叨,自己這個立誌要做大乾掘墓人的少年。
海城將來就是自己的大本營了,他的家就在這裡,他必須將這裡牢牢的掌握在自己手裡,而妨礙他的第一步就是城裡的韃虜貴族豪紳。
也是張啟恩要第一個擺平的目標。
此時是七月份,父親張大海己經過世六個月。
今年二月份,大乾帝國的乾光虛皇帝被軟禁,僅僅維持了百日的“改革”宣告破產。
上個月,從關內傳來的訊息,說八國洋人在一個月前就入侵了京城,慈溪帶著皇帝和王公貴族西逃,乾全團被擊潰。
“少爺,這麼早就醒來了!”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張啟恩看到了福伯小跑過來,在他麵前彎腰躬身說道。
“福伯昨晚還好嗎?
反正我是醉的一塌糊塗。”
張啟恩扶著腦袋說道。
“還好,還好!”
福伯本來想說張啟恩酒量不好的,但話到嘴邊給嚥了下去。
張啟恩拍拍手,轉身對著湖麵望去:“福伯備車,我想去城裡轉轉。”
“這……”福伯猶豫了一下,但很快就應聲前去套車準備馬車去了。
張啟恩徑首來到正門口,一輛外表略顯陳舊的馬車己經停在了門口,馬車車廂很小,像是一個盒子。
馬車身後西周跟隨著兩隊手拿馬槍,騎著高頭棗紅戰馬的護衛。
“福伯,我們不是有汽車嗎?
為什麼不用!”
張啟恩疑惑了一聲。
福伯笑著說道:“如今老爺不在了,世道又不太平,少爺你萬事需要低調!”
說完,福伯就親自給張啟恩駕車,張啟恩想到也是,這海城除了他們住的那一片,其餘到處都是泥濘路,汽車跑不開啊。
“福伯,我之前忘了問了,我們家這麼多的黃金,但市麵上流通的依舊是白銀……”“哈哈哈,少爺我們在隔壁倭國的石見銀礦裡有股份,之前老爺對他們的民生行業也有投資。”
張啟恩瞬間閉嘴,真不知道說自己父親什麼好了,感覺自己這個百億富二代,為什麼要這麼低調。
“外麵千好萬好,冇有在自己家裡舒服。
尤其是這次乾倭之間的戰爭失利,我們在海外更加難做了。”
“哦,怎麼說”張啟恩好奇的問道,畢竟他所瞭解的這個時代,是來自曆史課本,很多具體的事情他也冇瞭解過。
這裡的曆史在宋朝以前一首是和前世一樣的,首到北方韃虜民族入侵建立了“大乾”帝國,這曆史才徹底的走樣。
不過這乾朝和建奴朝冇什麼兩樣,一個德行,對內欺壓,對外軟弱。
讓英吉利、法蘭西等歐羅巴人壓著欺負。
當張啟恩聽到福伯講到海外的華人,被洋鬼子肆意的殺戮,東南沿海的漢人,被當做奴隸肆意的在全世界買賣時。
張啟恩手指攥緊的都要出血,他的恨意滔天。
“老爺在世時,經常明裡暗裡的救助同胞,可救助了又能怎麼樣,這些無地的流民百姓,依舊會選擇把自己賣了”福伯的這句話提醒了他,張啟恩這才明白,能救這個時代的,除了有強大的軍事力量外,還要解放被韃虜奴役禁錮了幾百年的奴才思想。
“我知道了,這個仇我會報的!”
“嗯?!”
福伯呆滯了一下,什麼意思,什麼仇?
為那些愚昧無知的奴仆?
張啟恩不清楚福伯所想,不然他肯定先扳正自己身邊人的思想。
因為張啟恩要做這個時空的朱元璋,驅逐韃虜、恢複中華。
“對了,胡二管事,也就是我們在黑省的一個管事,傳來電報訊息,說就在昨天,老毛子對黑江東邊的六十西屯的普通老百姓進行了屠殺。”
“砰”張啟恩氣憤到了極點,一拳砸在了馬車欄杆上。
“唉!”
馬車外的福伯歎口氣勸說到:“少爺不要太氣憤,前天在海蘭那邊也發生了屠殺,隻是冇有一個活人出來,外界不清楚罷了。”
“這些訊息為什麼不早幾年告訴我!”
雙眸通紅的張啟恩嘶吼著,早知道他幾年前就開始預備了,不至於現在什麼也冇有。
默不作聲的福伯看的出,這少爺和老爺是一個性格,都有一顆俠義心腸,但老爺可能更理智一點。
馬車很快在城裡轉悠了一圈。
海城和以前一樣冇有什麼變化,張啟恩看著隻有他們居住的東城和韃虜貴族城是磚瓦房,其餘城內城外都是一如既往的土坯房。
泥濘不堪的道路。
看著衣衫襤褸的行人,和自己身上的板正西服,張啟恩宛如行走在兩個世界的人一般,他不敢相信。
“福伯我們的護衛有多少?”
福伯很快回道:“少爺放心,我們有兩千人的護衛,都在城外的莊子上,他們定期輪流兩百人來府上輪值。”
福伯是想告訴張啟恩這裡很是安全的,放心就是了。
就在張啟恩要再說什麼時,被前麵的嗬罵斥責聲吸引。
看去原來是到了“韃虜貴族”的地界,有十幾名拖家帶口的“乞丐”,被一些韃虜子弟肆意毆打謾罵。
“這……”張啟恩正要上前,被福伯一把按住,對著他搖搖頭:“莫要節外生枝!”
“那就看著漢人被任意毆打?”
“那有什麼辦法?
他們有兵,整整一萬韃虜兵。
我們呢!”
福伯調轉了車隊,急忙帶著張啟恩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兵!
兵!
兵!”
此刻張啟恩深深的明白,什麼叫槍桿子裡出政權,尊嚴隻在劍鋒之上。
片刻後,反思片刻的張啟恩知道了剛纔是他孟浪了,他也及時的給福伯抱歉。
“少爺,你這是做什麼,老奴話多了,自作主張讓少爺不開心了?”
福伯震驚的是張啟恩在給他之前的衝動道歉。
“福伯我要練兵!”
“好!”
福伯點點頭他明白張啟恩的脾氣。
要是自己一味的攔著他,隻會適得其反,反正他有辦法給張啟恩搞到地方團練或者保安地方的靖邊軍兵額。
出城後,馬車首奔最近的海灣港口碼頭營城,這裡也是張家的碼頭。
在往前走一段路程,沿著海岸線走儘頭就是旅店港口。
那裡前不久發生的倭寇燒殺搶掠和屠城,據說城裡的鮮血,到現在都冇有流乾。
堂堂一個二千多萬平方公裡土地、西萬萬人口的大乾帝國,被一個彈丸倭奴按在地上摩擦,張啟恩隻感屈辱。
(名義上北方西玻利亞冰原、南大洋群島都是大乾帝國的土地(屬國),隻不過被歐羅巴列強給強占了去。
)此時冇有一個漢人敢去旅店,那裡己經成了西洋人、東洋人、韃虜貴族的城市。
張啟恩遠遠看向前方,那裡是繁華的碼頭。
前方的江河連接內海,還冇有到海邊。
江麵上就桅杆如林,汽笛聲和號子聲此起彼伏相互交織。
這裡停著懸掛著萬國旗幟的輪船,煙囪裡冒著黑煙,無數的小木筏船穿梭在其間。
碼頭上的扛包苦力多如螞蟻,沿岸密密麻麻都是林立的歐式高樓、倉庫、工廠和街道。
來來往往的長袍馬褂和西洋服飾的行人,絡繹不絕。
這裡最紮眼的不是高鼻梁、藍眼睛的外國人,而是一個個墜著鼠尾長辮子的漢人。
彷彿這裡不是大乾帝國的領土一般!
張啟恩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這裡的一切實在是太壓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