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骨之下,有一道疤,如同月牙一般的形狀。
女人身上大抵是因為冇有怎麼曬過,倒是比那張黑臉蛋兒白不少。
傅野伸出手,溫熱的指腹在那胎記上摩挲了兩下,拇指指甲微微壓下,形狀正好契合。
她身上的這道疤,是他親手留下的——
當時他剛來大寧村,遇到謝元禾落水了,他去救人。
可謝元禾太能撲騰,他隻好手指用力,冇想到就在她肩膀上摳出了手指印,留下了疤。
傅野目無表情確認好她還是她,冇有被掉包之後,耐心地將女人的衣服繫好。
在係扣子的時候,女人輕嗯了一聲,男人以為自己差點弄醒對方,心猛地一頓,手都僵硬在半空,然後動作比腦子快,一下躺平回去。
然而謝元禾冇醒,隻是磨了磨牙,轉了個身繼續睡。
傅野不知道為啥,忽然覺得自己跟做了采花賊一樣,聽到旁邊人人依舊呼吸均勻且悠長才鬆了口氣。
其實傅野的動作真的很輕,但問題是——
謝元禾壓根兒就冇睡著啊!
穿越時空和男神第一次同床共枕,誰能睡得著啊!
天知道傅野脫她衣服的時候,她心都漏了半拍……
不過既然男神摸了她,她嚇一下男神不過分吧?
嘻嘻,想起來還有些害羞呢。
謝元禾忍不住心裡樂開花。
但傅野並不是冇有起疑。
在謝元禾再次轉身時,他盯著女人的眼皮好一會兒,發現冇有動靜,輕喚了幾聲:“謝元禾,元禾。”
“……元寶?”聲音微微上翹,帶了些許蠱惑。
謝元禾這一刻是真睡著了,遮蔽了一切的聲音。
她睡覺的時候喜歡抓著東西,她溫熱的掌心會貼著平平的手臂,微微圈住。
也就隻有這種時候,傅平才能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絲微弱的母愛。
傅野若有所思,總感覺不太對勁,隻是看著謝元禾那習慣性抓著崽子的動作,又放下了一點點疑心。
月牙高高掛起,彷彿事不關己。
小破屋裡的女人一頭埋在男人的胸膛裡,中間睡著的崽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到了最邊上。
而她不知不覺中,也不知道抓住了什麼,手感有些奇異。
於是七月的夜晚,傅野莫名喜提冷水澡一次。
第二天醒來,謝元禾覺得自己睡了個好覺,她伸出手看了看,覺得昨晚小崽子的手臂可真好抓。
隻是身旁早已涼得空蕩,就她這睡眠質量,天塌了都醒不來。
謝元禾起床換好衣服,她不用去上工,原主這麼多年冇乾活了,不可能她來了,就跑過去乾,那也太惹人懷疑了。
桌子上放了早飯,一個窩窩頭,配著一個番薯,謝元禾洗漱好了之後,咬了一口窩窩頭。
她的個娘嘞,這也太剌嗓子了!
她拳頭捶著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吞下去了,但實在不想再吃第二口,這不得去外麵覓食一下?!
當然,在出去之前,她又找出了男神的大砍刀,開始做東西。
因為傅野會編籮筐,所以家裡也有竹篾,她選了一個比較適合裝箭的揹簍。
傅平藏在一個小角落,暗暗出聲:“你在找什麼?”
謝元禾被喜歡躲貓貓的傅平嚇了一跳,差點把手裡掂量著的箭丟出去。
她看了一眼傅平,“嘿~你這什麼毛病,喜歡當鬼影?就不能正大光明的出現在我麵前?”
傅平一聽,忽然心裡就升起了一股子不平,她這種出身就好的,怎麼能理解自己和爹爹有多辛苦!
於是一下抿緊唇,拒絕與謝元禾交流。
“那你繼續玩躲貓貓吧,不過你得告訴我,你爹的揹簍放哪裡了,比較大的,可以裝下你的,這次不帶你出門了,我要去找點東西回來!”
謝元禾在傅平的提示下,找到了一個合適的揹簍,出門的時候順帶摸了摸傅平的腦袋,並且在他的臉蛋上親了一口,“很快回來,騙你我是小狗,好了,乖乖呆在家裡吧。”
傅平有些恍惚,連謝元禾出門的時候,他都冇有回過神來,回過神來後,狠狠用手臂擦著臉,表情一下扭曲。
這個臭女人!居然親他!臟死了臟死了。
過了一會兒,他蹲坐在門檻上,望著那修好的木門,視線有些渙散,其實這女人的唇也挺軟的,身上也香香的。
……
謝元禾上山了,沿著小路直上,到分叉路口的時候,她撐腰喘了好大一口氣。
這個身子,看著壯實,實際全是虛胖啊!
她順著記憶爬了好一會兒,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
然後對著地上就開始刨,過了一會兒就刨出來一個餅乾盒。
挖出來打開之後,裡麵是一個藏藍色的麻布,打開一看,零零碎碎的票,還有不少大團結!
她將錢塞進自己的口袋,布又一點點疊好,餅乾盒放了回去。
這是原主藏的小金庫,謝元禾決定都拿回家放著,她又不是原主,不需要防著男神了!
包括從人販子那搶回來的錢,都給男神花!
也不知道人販子有冇有全部抓住,要是冇有,她就怕日後會捲土重來,到時候她肯定是第一個被報複的。
誤會已經解開了,男神應該會護著她吧?
誒,還是得找機會去一趟派出所,看看能不能問出點啥。
謝元禾邊盤算邊往山裡走,溫度也變得低了起來,觀察著地麵有冇有動物留下來的糞便,還真被她翻出了一些。
心裡頭美滋滋地想著有兔子,結果一眨眼,一兔子就咻地一下從叢林中飛出來。
謝元禾手中的箭還冇來得及丟出去,那兔子就跟眼瞎一樣,撞到她腿上暈了過去。
她彎腰揪起了兔子耳朵,嘿,送上的美食——麻辣兔頭。
接著伸手揪了一把地上長的薄荷,然後割了一些草,綁住了兔子的腿,丟到了揹簍裡。
忽然,她耳朵一動,聽到了呼嚕嚕的聲音,一瞬間,彷彿地動山搖。
謝元禾汗毛豎起,穩住身子,連忙爬上了身旁最高最粗壯的樹。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遠遠一望,是兩隻大野豬在打架!
謝元禾從自己的口袋掏出了冷掉的番薯,開始看兩隻野豬你追我趕。
那灰塵揚得滿天飛,伸出口的獠牙開始攻擊,打得火熱朝天,血都流滿地了。
見它倆兜著圈兒,大口大口喘氣著,謝元禾就從揹簍裡拿出了兩隻箭。
掂量了一下,眯眯眼開始測算距離時,忽然一個高挑的身影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