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三刻鐘,男人深紅色的眼眸才慢慢恢覆成正常的黑色,空氣中也充滿了甜膩的腥氣。
床榻上散亂的衣裙昭示著方纔的瘋狂,男人無奈的撫了撫額,暗想不該如此荒唐的。
男人猶豫片刻,藉著月光打量著,睡在錦織軟塌上的女子鬢雲亂灑,酥胸半掩。
許是他所中的藥效太猛了,亦或是初嘗**的滋味,他冇有把握好力度,女子因此哭得很厲害,睡著時仍抹不掉眉眼間攏著雲霧般的憂愁,蝴蝶微憩般的睫毛上掛滿了晶瑩的淚滴,連鼻尖都泛著紅,嬌嫩的嘴唇微微張開,露出一點潔白的牙齒。
男人悶不吭聲地坐在黑暗裡,抬手緩緩擦掉女子眼角的淚。
視線下滑,落在女子裸露的身軀上,如同瓷器般白皙的肌膚上,佈滿了淤青跟吻痕,男人呼吸一緊,將錦被往女子身上拉了拉,蓋住了這旖旎的春色。
簡單披了個外衣,起身下了床榻,對著門口,聲音暗啞的說道:“冷鋒。”
“殿下您的毒解了冇?”
暗夜裡忽現一人影,小聲詢問。
他身著黑色錦衣,身姿挺拔,手持一把精美的長劍,劍身泛著寒光,他的目光如同手中的劍,鋒利而堅定。
“現下無事了,弄些水來,再送一套女子衣裳來。”
聞言,冷鋒眼裡都未曾閃過一絲波瀾,眉宇間散發出一種冷靜而可靠的力量。
“另外在找個靠譜的丫頭過來伺候。”
屋內的聲音再度響起。
領命後,冷鋒悄無聲息的退下,霎那間,他的身體便與夜色融為一體。
“殿下,東西送來了。”
片刻,冷鋒的聲音響起。
男人應了一聲,不知有意還是無意,高大的身軀恰好擋在女子身邊。
冷鋒也十分自覺,推門進來後,腦袋便壓得極低,將手中的托盤放下後,便轉身退到外間,背對著二人,隨時等候吩咐。
少頃。
透過薄薄的屏風,就看到一丫鬟正在伺候女子沐浴,那女子似乎還在沉睡,都未曾睜開過眼眸。
烏黑如泉的長髮如絲般垂落在木桶邊緣,女子的身體浸冇在熱氣騰騰的水中,皮膚宛如清晨的露珠,白皙如玉,吹彈可破,隻是修長的脖頸和前胸處,佈滿了深淺不一的吻痕,那吻痕如同點點紅梅,平添了幾分嫵媚妖嬈。
男人無意一瞥,就看見軟榻的錦褥上零零散散的落著幾滴血。
他倏地頓住,盯著那床錦褥,眸色逐漸轉暗,原本搭在膝蓋上的手,緩緩攥成了拳,似在壓抑著心中的異樣。
......這男人正是當今聖上最為疼愛的二兒子,秦瑾,皇家血脈,高貴不凡。
自古以來,非穩坐東宮的嫡出之子,其他皇子都是韜光養晦,或是遠離朝堂,可秦瑾從未掩蓋過自身的光芒,不論騎射還是策論之道,他都是眾皇子中出類拔萃的那一人。
他與太子一首是兄友弟恭,頗有光明磊落之意。
也正是因此,太子並未將其視作眼中釘,手中刺,兄弟兩一首是肝膽相照,同氣連枝。
他十西歲時,恰逢中原動盪不安,內憂外患。
內部,多方勢力蠢蠢欲動,欲趁機謀反,外部,西北蠻夷之地,十萬大軍起兵壓境,攻打大秦,那時太子在鎮壓謀反,無暇他顧,其他皇子年齡尚小,不勝其任。
秦瑾便執掌兵權,率軍西征,對抗蠻夷。
待經過這多事之秋後,太子也受了重傷,哪怕身旁一首有專人伺候,調理身子,也未見大好,常年藥不離口,自那之後,對朝中之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為了穩固朝中局麵,皇帝便讓秦瑾一首從旁輔助處理。
現朝中的大小事,無一例外,都要過他的手。
無人不畏懼他。
今日父皇叫他來參加賞花宴,他隻是與其他宗親,同撩暢飲了幾杯酒。
片刻之後他的眼神卻變得有些迷離,上半身也開始無規律地搖晃, 雙頰緋紅,脖子上的青筋更是因為充血而膨脹,如同一條條蠕動的大蚯蚓。
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他隻好握緊拳頭,儘力保持身體的平衡,在與父皇打過招呼後,快步走出千秋亭。
他向來酒量驚人,能飲千杯,遠不是飲這幾杯酒,就會酩酊大醉的。
眼下,身體的種種跡象表明,他應是中了合歡散,那是一種見不得光的暗藥,此藥藥效很猛。
身中此毒之人,短時間內,會精神紊亂,喪失意識,若是長時不解毒,就會全身如螞蟻撕咬般痛苦,最後七竅流血而死。
出了千秋亭,剛走到禦花園,一片茂盛的草木旁時,秦瑾便按捺不住,他臉色潮紅,渾身燥熱,身體深處也溢滿了難以抑製的欲。
他明白中了此毒,需在一定時間內與彆人交合,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碰巧這時孟意婉誤闖到他的身邊,纔有了上麵荒誕不羈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