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的1991年-2

說起晴兒,那話題就太多了,彆以為懵懂少年不知“愁”滋味。

以前的成都不大,長大後去過很多國家,也去過國內不少城市,對比起來都不如成都好,獨特的地質地貌中,作用了這座偉大的天府之城-溫養怡人的氣候、物產豐饒的川西壩子、令人垂涎三尺的各類美食,每一樣特點都有可能成為您來了就不願意走的原因。

那個時候的成都市區冇有擴容,如果你住在九眼橋,也就是現在的酒吧一條街附近,要去到春熙路的話,人們就會說:走,咱們進城去耍去!

可這進城一趟騎自行車的話,不過也就15-20分鐘時間,就是這麼一點距離,人們卻說進城,足可見當時的成都是多麼的小家碧玉一般,加上那個時候,人們大多住在大雜院裡,或臨街的房子中,因此人與人之間自然親近不少,川西壩子上的煙火氣就在這樣的環境之中滋養著.......我和晴兒家隔不遠,一個在春熙路口的成都名小吃-“龍抄手”附近,一個在小科甲巷,中間最大的間隔就是孫中山銅像紀念公園。

晴兒是少有的美人胚子,小小年紀就延續了西川美女所有的優點,皮膚白裡透紅,一雙大眼睛格外的有神,因為是班級學習委員,經常監督同學作業,所以還帶著絲絲上位者的氣息。

兩小無猜,親密無間,我們時時都在一起。

除開上課時間,每到週末我們一起給班級寫黑板報,這得感謝我爺爺,從小要求我練好毛筆字。

晴兒成績好,她負責收集資料,負責畫畫,完成任務後,我經常帶她打乒乓球,讀到6年級的時候,我們更好玩了,猛追灣遊泳池、東郊滑冰場定是我們經常去的地方。

少年那懵懵懂懂的情愫,就是在這樣美好的時光裡一天天滋生起來。

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反正就喜歡一起嬉戲,就連課間休息也不放過。

冇事拉拉她頭上的皮筋、或者故意走到她麵前把文具搶了,惱怒之後,她會追著攆著朝我發泄下,小拳頭錘在身上的感覺特彆舒服。

後來仔細想想,好像一個班裡像我們這樣的不少,以至於快到6年級下期的時候,有天老師突然開班會,然後講有個同學檢舉,說班上誰誰誰是一對,誰誰誰是一對。

之後更是請家長到學校協助管理,讓我們專心學習,不要耽誤升學考試。

當然,那個時候太小了,回家挨一頓臭罵後,第二天日子如常,還是早起,還是走到晴兒家的巷子口等著她,然後一起去往學校...........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小小少年們在長大。

由於初中以後我們冇有在一個班級,所以更多時候隻在課間操時間,上學路上見見麵,每次的目光交際中,彼此投來一個開心的表情,就是我在學校最大的快樂之一。

我拚命的學習,因為我喜歡在班上出風頭,也喜歡我的美女班主任看著我甜甜的眼神。

班主任知道我的家庭情況,也特彆的關心,總是在班級上表揚我,也喜歡經常在其它班主任麵前誇耀我這個好學生。

我知道的,晴兒一定會聽到這些訊息,因為老師們都互相攀比著各自學生的成績,也相互競爭著,我想晴兒聽見,一定很開心的。

學校,成了我最喜歡的地方。

這裡我有成績好的優越感,我有我喜歡的小姑娘,也有喜歡的美女班主任。

我總是經常最後一個離開教室,總是習慣放學以後餓著肚子,做完作業後纔回到我母親家。

因為在初二的時候,我父親又一次生病了,出院以後一首我爺爺在照顧父親。

那個家是一種很暮氣沉沉的感覺,照例每天一回家爺爺就會讓我吃飯,然後一邊吃著並不可口的飯菜,然後聽爺爺講父親的一天天變化,然後就並冇有然後了,每天看著父親病後癡呆的樣子,看著一個有點落敗的家是壓抑的。

是的,這個家裡太冷清了,每天都是早早的在燈火闌珊的世界裡,最先熄滅了燈光,各自安睡,再冇有任何多餘的聲音。

所以後來我終於忍不住了,去往了母親家裡生活。

母親再婚後,生了一個弟弟,比我整整小8歲,她男人得過強首性脊柱炎,因此特彆矮。

在父親以前安好的那些日子裡,經常喝酒後痛哭流涕的自言自語:”這什麼樣的女人啊?

好的不找,找一個駝子。”

就是這樣的母親,這樣的一個駝子,最終接納了我,並且我一首生活到18歲以後..........母親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愛我的女人。

她會成天數落我這裡不是那裡不是,她會要求我暑期裡每天在家買菜做飯。

她會經常買回一些好吃的零食後把我支到一邊,然後給弟弟吃。

記得一次,把我支開以後,中途我返回廚房,弟弟正端著一個小碗,碗裡有幾個雞心子肉。

這個畫麵,我永生難忘,那一刻我將目光投向母親,她衝著我尷尬的笑......夜裡睡覺的時候,五音不全的我第一次在這個家裡唱起了歌:“我想有一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傷的時候,我會想到它。

我想有個家,可是就有人冇有它...........”是的,當一陣港颱風吹來,譚詠麟縱情《水中花》,齊秦尖叫《一匹來自北方的狼》,在同學們利用課餘時間,一起跳唱小虎隊《青蘋果樂園》的非凡大時代裡,我學會了而且隻記得這首潘美辰的成名曲《我想有一個家》。

一開始,我唱得小心翼翼,漸漸的,被歌詞再次感染,聲音漸漸大了起來..........終於,隔壁臥室裡母親發出憤怒的咆哮,她吼道:“不準唱了,再唱滾出去......”這一聲吼-石破天驚,這一吼-如雷灌耳。

少年的心是滾燙的,青春的血是有溫度的,我穿上衣服第一次衝出那道家門,外麵下著雨,很快,雨水淚水模糊了雙眼,我頭也不回的朝著爺爺家方向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