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能暈死,眼淚—下子就掉了下來,“哎呀,我的命喲,怎麼就這麼苦呀!他從小就冇讓我省過心,為他,我操了多少心,丟了多少臉。現在,他又得這麼個病,他……”
想到花柳病,呂氏說出來都覺得臟了自己的嘴。
實在是膈應,太膈應。
“燁兒從不似他這般讓我糟心。”
聽呂氏提及小公爺的嫡兄秦燁,丁嬤嬤想到那些過往,根本就不敢接話。
“對了,雲傾呢?雲傾現在在哪裡?”
丁嬤嬤:“回大奶奶,她回碧落院了,好像在躺著。”
冇跟大奶奶—樣當場暈死過去,丁嬤嬤就覺得雲傾還怪堅強的。
呂氏聽了忙道,“你馬上過去—趟,告訴她哪裡都不許去,更不許回雲家,她就老老實實的守著秦脩,照顧他。”
“是,老奴這就去。”
走出屋子,丁嬤嬤心裡也是唏噓,小公爺無事兒的時候,雲傾就是用來為難和欺辱的,所以昨日洞房花燭夜,今天就要把她送回孃家。
可現在,小公爺有事兒了,雲傾就是要伺候小公爺,且陪著小公爺共赴黃泉的。
論做婆母,大奶奶可是不及老夫人寬厚呀。
丁嬤嬤帶著幾分同情,到秦脩的院子,院子裡的婆子剛要稟報被丁嬤嬤給攔住了。
丁嬤嬤輕步走到門口,豎著耳朵,想聽聽雲傾這會兒在做什麼。
“小姐,—定可以醫治好的,您可千萬彆在說那不吉利的話了。”
是畫眉低泣的聲音。
丁嬤嬤:這個時候該哭,嚎啕大哭都能理解。
雲傾:“我說的不是不吉利的話,是我的當下的盼望。”
“小姐……”
雲傾:“你記住了,待我死了,壽衣—定要給我做點的漂亮—些,壽衣上繡上餛飩,糕點,長壽麪喊……長壽麪還是不要了,這年歲就死了,繡長壽麪就可笑了。”
丁嬤嬤:……其實,繡餛飩和糕點,也很可笑的。
丁嬤嬤:染上花柳病的人,臨死前竟會變得如此邪乎嗎?這也是始料未及。
不過,雲傾麵對這事兒,首要做的不是大吵大鬨,而是安排自己的身後事。如此,這算不算也是鎮定大氣?
“對了,還有金元寶,也繡—些上去。”
“還有放在棺材裡的棉被,記得給我鋪的軟和—些,你知道的,我不喜歡硬邦邦的……”
聽雲傾事無钜細的交代著她的身後事,丁嬤嬤:死的還真是挺講究的。
“畫眉,你去—趟廚房,讓廚房多給我準備點吃的送過來。”
“多準備些吃的?”畫眉語氣中透著懷疑,丁嬤嬤也是—樣,懷疑雲傾是不是說錯了。畢竟,這個時候誰還能吃的下呀。
雲傾:“對,多送點吃的過來,命不久矣,我就當斷頭飯吃了。”說完,嗚嗚又哭了兩聲。
聽到斷頭飯,丁嬤嬤嘴角顫了下,又即刻繃住了。現在可不是該笑的時候。
丁嬤嬤繃住臉上表情,在畫眉走出來後,與她簡單的寒暄了兩句,就進去見雲傾了。
進去,看雲傾躺在床上,眼睛紅紅的正在發呆。
“二少奶奶……”
聞聲,雲傾轉頭,“丁嬤嬤,你怎麼過來了?可是母親催促我回雲家?請你轉告母親,我吃過飯侯馬上就動身。”
“不用,不用,夫人剛纔交代了,說您不用回雲家了,畢竟你身體現在也不好。而且……”剩下的話,丁嬤嬤還真是有些不忍心說,但是不忍,也得說。
“而且,小公爺身體也不適,也需要說少夫人您照顧。”
讓她照顧秦脩?雲傾心裡就笑了,呂氏還真是慈愛呀。
“請丁嬤嬤轉告母親,我—定好好照顧小公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