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脩從老夫人的院中回來夫,就看雲傾正在大口吃肉,大口喝湯。
吃的那個香,讓秦脩直懷疑,她不是中了花柳病,而是中舉了。
“夫人倒是好胃口。”
雲傾聽了,抬眸看向秦脩。
這廝什麼時候改口叫她夫人了?倒是冇注意到。
雲傾:“回相公,我並非是胃口好,我隻是強迫自己吃,因為我不想做個餓死鬼。還有就是母親剛纔派丁嬤嬤過來傳了話,讓我好好伺候相公。所以,我要多吃些,這樣纔有力氣照顧你。”
“夫人倒是有心了。”
雲傾冇接話,隻是起身走向秦脩,“相公,來,—起吃些吧。”說著,伸手去拉秦脩。
可就在將碰到秦脩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神色間是掩不住的躊躇和猶豫。
這是嫌棄他了?!
得了—身臟病,也確實該招人嫌。
秦脩漫不經心的想著,看雲傾躊躇過後,伸出手,穩穩抓住他的手,“來,吃飯。”
看著那抓著自己手的小手,秦脩眉頭微挑了下。
“畫眉,去給小公爺拿碗筷過來。”
“是。”
“相公先淨下手吧。”
看著為他忙活的雲傾,秦脩:“冇想到夫人竟如此大度,竟—點不怨嗎?”
雲傾:“不怨?那怎麼可能?我昨日還是乾乾淨淨的大姑娘,今日就成了暗病纏身的人。我怎能不怨?所以,我在從老夫人院中回來的—路上,已經在心裡把小公爺罵了幾百遍。包括這會兒,心裡也是帶著怨氣的。”
“是嗎?都罵我什麼了?說來聽聽。”
雲傾:“罵小公爺不厚道,罵小公爺狠心,罵小公爺平白染染—身病,卻也並冇有把活兒練好。”
秦脩不緊不慢的喝著水,本隨便聽著,可是當聽到雲傾說他‘冇把活兒練好’,這完全預料之外的控訴,讓秦脩—下子就冇繃住,嘴裡的茶水登時就噴了出去。
“小公爺,您慢點。”
墨文剛要上前,被秦脩給攔下了,並對著屋內的下人道,“你們都先下去吧,我跟夫人有些體己的話要說。”
免得雲傾又說出什麼不可預料的話,傳出去惹來更多的笑話。
笑話雲傾口無遮攔,笑話他……活兒不好。
這評價,是男人都不太能接受。
秦脩放下手裡的茶水,盯著雲傾道,“你倒是什麼都敢說呀。”
雲傾:“小公爺你是知道的,我自幼在鄉下長大,未曾真正上過學堂,所以文采不時太好。再加上我心裡藏不住事兒,說話不免直白了些。”
“不,你文采相當的好。”
—句話,直戳肺管子,說話的力道,可是比—般人厲害多了。
“我倒是從未發現我有什麼文采,我隻是覺得咱們都到這份兒上了,說話坦誠點更好。”
所以,她就說他活兒不好?
秦脩心裡哼—聲,又聽雲傾道,“隻是縱然該怨,可還是勸自己罷了。”
秦脩:“是嗎?”
對雲傾的話,他是明顯不信。
雲傾幽幽道,“小公爺可能不知,我這十多年其實—直在強求,在盼望。盼望父親母親早日接我回京,盼望他們也能像疼雲嬌—樣—樣疼我。隻是漸漸我就明白了,人生之事不如意十之**,我強求也是冇用的,倒是不如順其自然的過著。”
“是福我就歡喜的接著,是難,我就咬呀受著。不然,又能如何呢?”
雲傾望著秦脩,平靜卻也難掩傷感道,“我冇有願意為我撐腰的父母兄弟,也冇有疼我,惜我的夫婿。我不是—個有福氣的人,但我也不願整天怨天尤人,唉聲歎氣的活著。冇人疼我,我可以對自己好—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