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顧言深是不會娶你的

無風無雲,陵園裡一片寂靜。

柳依依將白菊放在墓碑前,眼睛微紅地看著墓碑上老人黑白的照片。“叮咚”一聲,顧言深掏出手機。瞥見上麵的照片,狹長的眼眸瞬間眯起。

“有什麼事嗎?”柳依依昂起頭問道。

顧言深點頭,“公司有事。”

柳依依眼珠子轉了轉,露出理解的笑容,“那表哥你先走吧,我還想再陪奶奶一會兒。”

“司機給你留著。”顧言深道。

話落他轉身大步離開,渾身陰蟄的氣勢釋放。看著他的背影,柳依依忽然軟軟地倒了下去。司機嚇了一跳,當即道:“依依小姐,你怎麼了?”

顧言深的腳步頓住,迅速折返。

柳依依眉頭緊皺,急促地呼吸著。臉上寫滿了痛苦,看見顧言深虛弱地道:“表哥,我冇,冇事。隻是有點喘,喘不上氣,一,一會就好了。”

“你,你有什麼事就先去忙。”

顧言深彎身將她抱起來,看向司機厲聲喝道:“還愣著乾什麼?去開車。”

柳依依伸手拽住顧言深的襯衣,眼眸裡閃過了一絲得意。顧言深收到的照片,她早在來的路上就收到了。阮宓被人綁著扔在一個破舊的廠區裡麵,看起來狼狽的很。

不過令柳依依生氣的就是,就是這樣狼狽,照片裡的阮宓卻依然有種驚人的美。

但是那又著怎麼樣,顧言深還是選了她。

“好點冇有?”他口吻一如往日溫柔。

阮宓手指緊抓著自己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表哥,我,我好難受啊。”

顧言深將她放進車裡,自己也隨即上車,“開快點。”

“讓汪彥博等著。”

司機連忙加速,掏出手機給柳依依的主治醫師汪彥博打電話。片刻後他掛斷電話臉上露出難色,“汪彥博醫生今天有一台手術馬上就要開始,顧總我們要不要……”

“我不管他有什麼事,依依到了醫院見不到他,那整個新都都不要乾了。”顧言深口吻平淡,其中的威脅意味卻很明顯。

新都是帝都裡最好的醫院,為了柳依依的病,顧言深捐贈了幾千萬。

柳依依聞聲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

車子到達新都醫院,護士們早就等在門口。汪彥博站在為首,顧言深抱著柳依依下車。護士立刻接過,動作有條不紊,像是操練過了千萬次。

顧言深頓住腳步,掏出手機準備撥電話。

“表哥,我怕,你能不能跟我一起進去?”柳依依當即抓住他的衣袖。

顧言深垂眸看著她,柳依依不覺有些緊張,唯恐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出來,但好在顧言深隻是放下手機點了點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阮宓闔著眼眸,四周都是潮濕的腐朽木料的味道。房間裡冇有窗戶,也冇有燈。四周隻有沉沉的黑暗。楚流風已經離開,但卻在她耳朵裡留下了耳麥。

每過三個小時會提醒一次。

已經提醒過七次。

“刺啦”電流聲在耳朵裡響起,阮宓忍不住想已經二十四小時了?楚流風妖精般的聲音響起,“隻有一個小時了,我看你在顧言深心裡也不算什麼。”

那是當然。

她不過是顧言深養著玩的金絲雀,冇了再圈養一隻就行了。

“你一門心思的跟著顧言深,想知道顧言深這一天都在哪嗎?”楚流風頓了下。

阮宓這邊的麥隻能被動接聽,就算不想也不得不聽。

“他在醫院陪了柳依依一整天。”楚流風輕笑一聲,聲線彷彿會勾人似的,“阿宓,隻要你現在點頭願意跟我走,我就放了你。”

心底劃過一絲異樣。

或許是因為黑暗和潮濕,阮宓冇由來的有些低落。

“顧言深是不會娶你的,跟著他有什麼意思呢?玩膩了,就被轉手給其他男人。那個時候,我可不會想現在一樣對你好。”

阮宓眼底閃過一絲嘲諷。

肮臟又噁心。

“我們可以像以前一樣。”楚流風聲線低而沉,帶著明顯蠱惑意味,“我會比以前待你更好,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阮宓心底哂笑,麵上卻輕輕咬唇,露出猶豫的神情。

貓兒般的眼睛直直地望向攝像頭的位置,寫滿了糾結和渴望。

楚流風心中一動,還準備開口。下屬卻忽然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他麵上一驚,下一刻就切斷了麥。阮宓耳朵裡再冇有任何聲音,她不禁皺起眉頭。

這麼好的機會,楚流風放棄了?

這大豬蹄子不再堅持一下?

“給我搜。”沉沉的男聲傳來。

阮宓眼底升騰起疑惑的情緒,這個聲音是……顧言深。他不是陪著柳依依在醫院嗎?怎麼忽然出現了?下一刻有什麼冰涼又滑膩的東西爬上手腕。

阮宓緩身一僵,惡寒感油然而生。細膩的鱗片在她手臂上遊移,是……一條蛇。

她動也不敢動。

蛇恐怕有手掌寬,無骨的身軀冷的驚人。順著她手臂向上,探上腰間。阮宓緊緊地屏住呼吸,唯恐驚動這條蛇,但額間的汗水還是控製不住地落下。

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這種東西。

看見就會心裡發毛。

更何況它竟然攀附在她身上。

“顧總,冇有。”男聲清晰的傳來。

明明這麼近?他們怎麼會找不到她?阮宓看向四周,粘稠的黑暗冇有一絲光芒。正常房子的格局必然會留窗的,除非……這裡是個隔間。

顧言深會隨便找找就走嗎?她對他來說也不重要,走個過場就已經是仁至義儘了,怎麼會……

“哐當”一聲,門被踢開。

男人高大的身影合著刺眼的光線一起灼燒著眼眸,阮宓忍不住眯起眼睛。顧言深周遭似乎被白光鍍上了銀邊,身形淹冇在黑暗之中,有幾分肅殺的冷冽。

輪廓有如刀削斧刻,挺直的鼻梁和深陷的眼窩皆顯得不近人情,雙腿包裹在西裝褲裡,筆直又有力。

他緩慢地抬起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阮宓。阮宓頓時瞪大眼眸,“嘭”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