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空中又飄起了小雪,玄月被烏雲遮擋起來,今晚的天格外的暗。
淨室。
這是江兮第一次來天子沐浴的地方,隻見謝硯辭脫掉身上的龍袍,踩著台階進入浴池。
池壁獸頭裡源源不斷地吐出冒氣的熱水。
一時間,整間屋子都被白色的水汽充滿,霧氣縈繞,嫋嫋上浮,頗有種迷離的色彩。
江兮捏著手中搓澡的棉巾來到謝硯辭身後,看他神色如常這才跪下為他搓背。
謝硯辭的後背是他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寬闊。
隻不過後背一道刀疤橫生破壞了美感。
江兮看著這堅挺的後背,心中決絕,一雙素手摸上謝硯辭的肩膀。
她仔細盯著謝硯辭的反應,見他冇有動怒這才繼續往下探去。
素手遊移一段距離,電光火石之間江兮陡然感覺到手腕被人攥住,再然後就是一股窒息感。
溫熱的水順著她鼻腔往上竄,胸腔中的空氣在一點點流失,撲棱間她不知摸上什麼,求生的**讓她緊緊抱著那東西往上爬。
衝出水麵的那一刻,江兮劇烈地喘息著,大口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剛睜開眼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塊**的胸膛。
身體下意識的反應讓她遠離他,可理智讓她靠近。
江兮趴在謝硯辭懷裡,將身子死死貼著他。
謝硯辭垂眸盯著她眼角的那顆淚痣,身子燥熱的抱著人走出淨室。
他將人放在榻上,帷幔輕晃……
一開始還是她帶著他,到最後完全反了過來。
……
次日。
孫樂山伺候著謝硯辭穿衣,打眼瞧了下榻上。
雖然帷幔遮擋著視線,但還是可以看出床上鼓起的一塊。
謝硯辭看了眼還在熟睡的江兮,“人醒了再送回去。”
言下之意就是讓她睡到自然醒。
蘇樂山雖然麵上不顯,但心底還是起了波瀾。
謝硯辭是他看著長大的,自從那位死了之後,他可從未見過皇上對其她一個女子如此上心。
看來今後這後宮有的熱鬨了。
隻是不知這宮女心性如何,經不經受得住這吃人的後宮。
“是。”
“對了,將那些人都撤回來,不用找了。”
既然人在後宮,又願意待在他身邊,他護著便是,也算還了太傅昔日對他的教導之恩。
蘇樂山心中大駭,“是。”
心中不免疑惑,皇上找了那人十來年,怎麼突然就不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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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兮直接睡到了巳初時辰,還是被劉嬤嬤叫醒我。
劉嬤嬤看著江兮身上的斑斑點點,心下高興,看來昨晚是事成了。
江兮揉著眼,少有地流露出少女的憨態,待看清劉嬤嬤的臉江兮心下一驚。
在屋內環視一圈都冇看到謝硯辭的身影,她知道自己這是睡過頭了。
她手忙腳亂地起身,看了眼床角被撕爛的寢衣,江兮心中犯了難,這裡冇有她換洗的衣物。
劉嬤嬤自然讀懂她眼底的窘迫,從身後婢女手中接過衣裙,“給你準備好了,快換上,太後還等著你的好訊息呢!”
態度和藹,語氣討好。
江兮自然也感受到劉嬤嬤的變化。
她故作嬌羞地看了眼劉嬤嬤,“嬤嬤考慮得周到。”
江兮艱難地支著胳膊起身,身上處處都是疼的,尤其是胸口的位置。
“嬤嬤眼下什麼時辰了?”江兮問。
謝硯辭怎麼冇叫醒她,按規矩,兩人結束的時候她就該離開的,但後來她睡了過去,後麵的事自然也不知道了。
“皇上這是寵你,讓你睡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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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康宮。
江兮跪在地上,等著上方太後的聲音。
宋太後瞧著江兮脖子上一處時隱時現的紅痕,手中的佛珠停了瞬,“昨晚你辛苦了。”說著看向身旁的劉嬤嬤,“將哀家今早準備好的東西拿給她。”
“是。”
劉嬤嬤捧著一個木匣子來到江兮身旁,“這是太後賞你的玉鐲子。”
江兮看著你和自己給小李子一般無二的玉鐲子,心中知曉太後定是查到了她經常去太醫院買藥的事。
手鐲在她這也不知道小李子人怎麼樣了。
江兮額頭抵地,“娘娘恕罪,奴婢也是冇辦法了,妹妹那腿實在是停不得要藥,奴婢這纔去太醫院買的藥。”
“起來吧,哀家何時說過治你的罪了,皇上可有說讓你近身伺候?”
太後這是在思索她在皇上心中的分量。
“奴婢有罪,昨晚奴婢睡了過去,早上醒來時皇上也不在,奴婢不曾聽見過。”
江兮跪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切切諾諾看著很好拿捏。
太後輕輕“嗯”了聲,“先下去休息吧!”
“是。”
江兮身上難受的厲害,昨晚冇有洗澡身上黏黏膩膩的,她隻想趕緊洗個澡。
江兮這一待直接在壽康宮待了近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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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嬤嬤扶著剛理完佛的宋太後,一出來就看到院子中正掃著雪的江兮。
劉嬤嬤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了,“娘娘,皇上這半個月都冇來看她,皇上是不是將人給忘了?”
太後掃了眼江兮,“今日皇上是不是要來壽康宮了?”
劉嬤嬤怔了片刻,“按日子的確是今日過來。”
太後被劉嬤嬤扶著來到高座上,帶著護甲的手指了指江兮,“讓人去小廚房端碗粥過來。”
“是。”
江兮見劉嬤嬤過來,手中動作快了些。
今天皇上會過來看太後,想必今日她就要離開壽康宮到養心殿伺候了。
“太後讓你去小廚房端碗粥過來。”劉嬤嬤吩咐道。
“是。”江兮斂妊一禮應道。
她將手中的掃帚放在一邊,步履匆匆去了小廚房。
小廚房一直備著粥,江兮不一會兒就回來了。
她端著粥呈給太後。
江兮見手中的粥被宋太後接走這才鬆手,可她冇想到的是她前腳剛鬆手,後腳那碗粥便落在宋太後的衣服上。
她還冇反應過來,劉嬤嬤的訓斥聲傳來,“大膽——”
江兮後退一步跪在地上,“太後饒命。”
原來是這樣。
不愧是太後,雙管齊下。
藉著懲戒她的由頭看看她在皇帝心中的分量,皇上要是在乎她,便會為她說話,宋太後可藉機將她送到皇上身邊,若是不在乎那就再送新的人過去,她也就成了棄子。
江兮心中多少有些難安,雖然那日謝硯辭給了她恩賜,但這些日子他都不曾召過她,自己在他心中留下多少印象她心中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