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撿起小劍，挽了個漂亮劍花。

李鐵牛被劍花吸引，立刻不哭了。

男人一手抱孩子，單手使劍，揮舞了幾下。

李鐵牛看的眼睛直了，小手啪啪拍的通紅，立刻搶了小劍模仿起來。

男人繞開小屁孩，邁開大步繼續往前走。

身後，小屁孩大喊：“等俺練好，俺要去搶媳婦兒！哎呦！！奶奶——”

王姨婆拄著柺棍追過來，一個暴栗敲在李鐵牛腦殼上：

“小兔崽子叫你亂跑，回家！再胡說八道奶奶撕了你的嘴！”

王姨婆衝男人揮手：“小孩子家家鬨著玩的！彆往心裡去！”

男人回頭，衝王姨婆點頭。

王姨婆一手牽著小孫子，站在原地目送男人，直到男人的身影消失在山林間，王姨婆抹了把眼角，喃喃唸叨：

“傻人有傻福喲……”

小桃兒醒來時，天纔剛矇矇亮。

她從被窩裡坐起來，披上衣服，炕膛裡還有零星的餘火，被窩裡暖暖的很舒服。

院子裡有聲音，小桃兒推開窗戶，趴在窗框上，看見男人坐在院子裡編筐子，手邊放著很多竹條。

“早呀！”

小桃兒衝男人招招手。

男人抬頭看見她，放下手裡的東西，起身去了廚房。

男人又端給她半臉盆熱水，小桃兒洗乾淨手臉，男人拿了梳子過來。

小桃兒要接梳子，男人搖搖頭，示意她站好。

小桃兒乖乖站著，讓男人給她梳小辮。

男人給她梳了兩個髮髻，圓圓的像兩個小燈籠，像阿姐梳的一樣。

小桃兒照著水盆，摸著小燈籠很滿意，笑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男人說：“吃飯了。”

堂屋的飯桌上擺著一筐烤紅薯，一盤涼拌野菜，和一盤不知什麼的炒肉。

“哇，有肉吃！”

小桃兒饞的口水都流下來了，她跑到高高的桌邊，吭哧吭哧，吃力的爬上高高的椅子。

這裡的一切傢俱尺寸都是按照男人身高來做的，小桃兒坐在椅子上，就像誤入了巨人國。

小桃兒咬了口紅薯，還是那樣的甜，野菜冇有阿孃拌的好吃，炒肉也冇有阿孃做的香。

不過小桃兒是個不挑食的，她吃了一顆大紅薯，一些野菜，很多很多炒肉。

男人吃的很慢，直到小桃兒吃的肚兒圓，放下筷子，他才加快速度，風捲殘雲一般吃完了剩下的所有東西。

小桃兒看著男人撿碗底的肉渣吃，這才意識到，她太嘴饞，吃了太多肉了。

要是在家裡，阿孃肯定要罵她小饞貓，讓她多吃菜。

小桃兒絞著手指，很不安：“小桃兒是不是吃太多肉了？”

“還好，不是很多，隻比小貓吃的多一點點。”

“啊……”

小桃兒害羞的臉紅了：他竟也瞧出來，她是小饞貓了！

男人吃完最後一塊紅薯，開始收拾碗筷。

小桃兒也想幫忙，她先嚐試著收碗，可桌子太高了，她站在地上，踮起腳也夠不到碗。

然後她想去打水，水瓢比她的臉還大。

她兩隻手舉著水瓢去舀水，可水缸比她的個頭還要高，她連水缸的蓋子都夠不到。

她舉著水瓢，沮喪的站在水缸旁邊。

一隻大手接過水瓢，從她的頭頂越過，舀水到木盆裡。

“小桃兒幫忙！”

小桃兒挽起袖子要去洗碗，男人製止她，指著院子裡的竹條：“去把竹條整理好。”

小桃兒立刻高興起來，顛顛的蹲在院子裡，把竹條一根根碼的整整齊齊。

男人看了眼她，開始洗碗。

山裡的水，沁骨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