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子書看著屋內二人,眉眼倏地一寒。
他目光落在陸睿身上,聲音冷沉:“你為何在此處?”
陸睿神色平靜,回稟道:“貴妃娘娘腿傷複發,微臣來給娘娘送藥。”
傅子書蹙眉,朝溫惠雙腿望去。
“娘娘腿上很重,幾乎不能行走,隻怕什麼也做不了。”
陸睿忽然補充道,意有所指。
什麼做不了,自然也包括侍寢。
傅子書眉眼閃動了一下,盯著陸睿的眼神裡多了幾絲凜厲的審視。
半晌後,傅子書負手看向陸睿,言語間帶著一絲警告。
“以後無詔,不要再過來。”
陸睿垂眸:“是。”
陸睿離開後,傅子書盯著溫惠,眉眼間的怒氣毫不遮掩。
“陸睿怎麼知道你腿傷的?朕來之前你們在做什麼!”
聽著傅子書話外所指,溫惠神色一怔,心底驀然生出幾分心虛。
她攥了攥手,平靜開口道:“他不過一個太監,又能做什麼?”
“陛下,皇後孃娘派人來了。”蘇雲生突然在門外說道。
傅子書眸色一沉,不耐道:“朕今日宿在永寧宮,哪裡也不去。”
溫惠登時心中一緊。
她知道,要想在宮裡生存,皇帝的寵愛是必不可少的。
可現在,溫惠卻莫名的無法忍受傅子書的親近。
驀的,溫惠眸色一閃,想到了陸睿之前說過的腿傷。
她攥了攥手,臉上浮起幾抹痛意。
“陛下,臣妾雙腿疼痛難忍……”
話還未完,傅子書開口打斷了她:“朕不做什麼,明日讓太醫來看看。”
溫惠一愣,眼裡閃過幾絲不明情緒。
半晌後,她是和傅子書躺在了同一張床上。
可即便如此,也不過是同床異夢而已。
次日。
傅子書很早便起床上朝去了。
臨走前下令,讓溫惠用完早膳後去禦書房侍候筆墨。
溫惠到時,傅子書正在處理奏摺。
她上前行禮:“參見陛下。”
“給貴妃案前賜座。”傅子書放下手中奏摺,看向溫惠,“給朕磨墨。”
這是曾經在東宮時,還是太子妃的她經常為他做的事。
溫惠眸色輕閃,心口升起一抹說不清的感覺。
不過一瞬,溫惠壓下情緒,上前坐下,拿起墨塊輕輕磨著。
時間一點點走過,蘇雲生突然走進,打斷室內靜謐:“陛下,皇後孃娘來了。”
溫惠動作一頓,神思從回憶脫離。
沈明珊很快便走了進來,在看見傅子書身側坐著的溫惠時,眸中促然閃過幾抹狠意。
她拿過宮人手中的食盒走到傅子書身側:
“陛下,臣妾準備了您最愛吃的橘粉糕,您快嚐嚐。”
傅子書接過糕點,順手將沈明珊拉到身側坐下。
溫惠在旁邊看著,隻覺五味雜陳。
不想看二人親密,溫惠默默退出了禦書房。
在殿外不知站了多久,身後突然傳來沈明珊咬牙切齒的聲音。
“姐姐真是好手段。”
溫惠眉眼輕蹙:“皇後多慮了。”
沈明珊眼神變得陰狠:“多慮?”
說著,她一把抓住溫惠的手,身子突然朝地上倒去,溫惠想要用力拉回已是來不及。
“啊——!”沈明珊大聲叫道。
傅子書聞聲跑出,當看見躺在地上的沈明珊時,頓時怒不可遏。
“溫惠,你好大膽子!”
溫惠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被傅子書冷厲打斷。
“給朕跪在這裡,天黑之前,不許起來!”
說完,他一把將沈明珊打橫抱起,轉身離開。
溫惠跪在廊下,身側時不時有宮人穿行而過。
腿上的寒意浸透骨髓,宮人投來的奚落目光更是如細針一般紮進心裡。
溫惠雙眼發紅,她明明已經接受一切,可真的被傷害,還是會覺得委屈、難過。
曾經全心全意愛著傅子書,可傅子書非得把她的心磨碎,一點都不剩……
溫惠垂著腦袋,眼淚瞬間湧出。
她也不想哭,可眼淚就是忍不住的啪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