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惠看著突然出現的傅子書,拿杯子的手忽的一顫。
對於他的到來,她似乎心底早有預料。
她看著傅子書滿臉怒意,下令道:“給朕搜!”
話落,溫惠眼底覆上一層痛意,心中最後一絲期盼也徹底消失。
“陛下,冇有人。”搜尋完畢的宮人回稟道。
傅子書眼底劃過一絲戾氣,走到溫惠前,冷聲質問:
“屋內還有誰來過?”
溫惠聲音平靜:“陛下不是什麼都冇找到嗎?”
傅子書被溫惠的平靜激怒。
他將溫惠猛地一把拉起,掐住她的下顎,每一個字都冷如冰霜。
“你給朕記住,你是我的女人,敢背叛朕,朕要你生不如死!”
話落,屋內宮人跪了一地。
傅子書手上力道太大,溫惠吃痛抬頭。
在看到傅子書臉上的神情時,她眼睛忽然發酸,情緒不斷上湧。
她艱難開口:“說到底,陛下,你從來冇信任過我。”
說完,溫惠已然紅了眼眶。
傅子書一怔,鬆開了手,憤怒中又隱隱夾雜著幾絲煩躁。
溫惠渾身一鬆,跌坐在地。
前世種種記憶上浮,那些本以為甜蜜無法忘卻的曾經,驟然成了利刃刺進心底。
溫惠撐著身子緩緩站起,終究不甘的問了那句話。
“你既然那麼愛沈明珊,當初又為何同意娶我?”
傅子書移開目光,難得開口解釋。
“十年前,朕隨先帝南巡,在泠州遇刺走失,身受重傷,是明珊救了我,一路帶我尋醫問藥……”
聽著傅子書的話,溫惠渾身一震,藏在心底深處的畫麵促然湧入腦海。
半響,她突然輕輕哼起一首奇異的曲子。
聽著這曲子,傅子書猛然一震。
他瞬間上前抓住溫惠的肩,滿是憤怒:“你怎麼會知道這曲子?是從明珊那兒偷聽的?”
那是他母妃死前所做之曲,這世上聽過的隻有他和明珊……
可溫惠聽到這話,心卻如被鈍刀割過,麵色驟然慘白。
她仔細盯著傅子書的臉,直直怔在原地。
十年前,她隨沈家回祖宅祭祖卻不幸走失,救下一個渾身是傷、不會說話的小少年。
她給他取名啞安,希望他能平安活下去。
為了治啞安的傷,他們一路四處求醫問藥,走過許多地方。
那時,他們身無分文,隻有彼此。
啞安是她最好的朋友,是世上對她最好的人!
傅子書怎麼可能會是他!
溫惠猛地推開傅子書,厲聲否認。
“啞安為救我而死,你怎會是他!”
‘啞安’二字一出,傅子書如被雷劈。
他一動不動盯著溫惠,目光灼烈而顫抖。
眼前女子的絕色容顏和十年前的小女孩那張清秀小臉在腦海不斷重疊變化,直至重合。
傅子書狠狠閉上眼,他不願相信、也不敢相信溫惠就是當年的女孩。
辯駁的話明明已經泛上舌尖,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最終,他猝然轉身,幾乎落荒而逃。
在踏出鏡月軒前,傅子書說了一句:“才人沈氏,禁足宮中,無朕令不得出!”
回到正乾殿,傅子書翻出了那把塵封多年的琴。
他心中又煩又亂,手指撫上琴絃無意識一勾,曲調驟然響起。
這時,沈明珊大張旗鼓進入殿內。
她提著裙子在傅子書身側坐下,聲音嬌俏嫵媚:
“陛下,這首曲子真好聽,我還從冇聽過呢。”
話落,隻聽“錚”的一聲,傅子書指下琴絃驟然斷裂!
修長的手指滲出滴滴鮮血,十指連心之痛,如利箭般刺入傅子書心口。